第53章 议会

当他们终于到达议会时，洛普看到了那座高大宽阔的建筑，即使在黑暗中也显得十分洁白。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马车一停稳，马车夫就下了车，打开车门，图尔先一步踏出的车门。他不觉得马车夫能处理这个盒子，于是他把盒子拖到了车厢的地板上，然后把它抱在怀里。

当洛普把脚踩在地上时，她感觉到一股力量似乎在试图排斥她的腿，让她无法站立。乍一看，议会的场地宁静而安静。她看到一些人走过、进进出出，好像他们被赋予的工作让他们无暇休息。

洛普跟在图尔身后，图尔向右走去，那里矗立着另一栋建筑，不像左边那栋建筑那么宏伟，显得很热闹。走进大楼后，一股浓烈的铁味迎面扑来。灯笼挂在墙上照亮了这里，但光线不足以照亮整个地方。也足够让他们不至于在通道里走得踉踉跄跄。飘过她鼻子的气味首先让她以为是生锈的铁条的味道。其实，那股铁腥味并不是来自于此，而是那些躲藏在黑暗中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尸体。这些人是触犯了议会制定的规则和法律，不遵守道德规范的人。

她不知道牢房里关押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她继续跟在图尔身后走下去。到达门口时，他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一个瘦弱的男人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由于铁栏杆的铁锈味十分刺鼻，人们在走进去之前根本无法意识到房间另一侧传来的气味。洛普看到了躺在桌子上的人，但躺在那里的人并不是一个正在睡觉的活人，而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从腐烂的尸体上散发出的气味很难被忽视，她不得不举起手来捂住鼻子，以免吸入过多的气味。

由于没有穿防护服，她注意到这是一具烧焦的男性尸体。

“图尔议员，”穿白大褂的男人向图尔打招呼，他的目光只是匆匆扫过女孩一眼，然后他明亮的红眼睛又回到了图尔身上。

“晚上好，穆尔赫。这是谁？”图尔把头转向尸体，他走到摆放设备和器械的墙边，拿起白手套，\看起来像个吸血鬼。\他一只一只地戴上手套。

“他确实是个吸血鬼，他的獠牙被拔掉了，”那个看起来骨瘦如柴的男人回答道。

“洛普，这是穆尔赫。他是负责处理送到这里需要进一步检查的尸体的管理员，”图尔转过身来看着洛普说。

“我听说你买了个新奴隶。是她吗？”穆尔赫不无好奇地问，因为他似乎对死人的尸体比活人更感兴趣。

“看来这里的消息比议会外面传得更快。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图尔弯下腰抓住桌子上的尸体问道。他掰开尸体的嘴巴，看着死者的口腔。

“是兰特和克雷德告诉我的，”穆尔赫回答说，然后走上前去看图尔对尸体做了什么。通常，穆尔赫不允许任何人触摸交给他处理的尸体，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是有人污染尸体并玷污证据。他只让少数人进来，而大多数人则待在外面，除非有紧急事情需要协助处理。

但是对图尔，情况就不同了。过去，这个吸血鬼比他更快地帮他解开了尸体之谜，节省了不少时间。另一个原因是图尔直接闯进了房间，在离开大楼之前，他翻看了房间里的东西，就像是在检查一样。

“看来克雷德的手和思想都很放得开。比起像女人一样说三道四，也许是时候跟议会首脑说说这件事了。无意冒犯，洛普，”他边说边向旁边看去，但没有直视洛普的眼睛。

“案件情况如何？犯了什么罪？你做液体测试了吗？给我一份背景资料，”洛普听到图尔对医生说，医生点了点头。名叫穆尔赫的吸血鬼医生搓着双手走了过来，说道：

“这个案子由金负责。议会已经审判过一次了——”

“新案件，”图尔插嘴道。

“非常新。尸体昨天送到这里来的，”图尔又向前迈了一步，弯下腰来拿起一个小羽毛大小的工具伸进死者的嘴里，“他们似乎发现了一具被埋在墙后的尸体，在墙后面？是谁干的？”

“是一个吸血鬼家族。目前他们还在调查中，因为据我所知，这起谋杀案看起来像是一个冷酷的人干的。但据法庭推测，是他的兄弟把他杀了并把他放在这里。凶手的兄弟名叫洛根。”

“这是卢卡斯吗？他是弟弟吗？”

“不，他是年龄较大的那个，”穆克回答道，他的眼睛打量着图尔正在做的事情。

“吸血鬼家庭，你是这么说的，”图尔说着，然后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你有提交给议事厅的备案报告吗？\

“应该就在这里。啊，找到了。”这位瘦削的医生走到桌子旁，他的身影让洛普想起了布随风飘动的情景。他把一份用皮革包着的羊皮纸递给了图尔，图尔打开羊皮纸，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洛普环顾了一下房间，这个房间不是很大，但足够容纳更多的尸体。这让她很好奇，如果一天之内尸体数量增加，其他尸体会怎么样。当然，这里或离议会大楼不太远的地方肯定有地方可以容纳其他尸体。

架子上有一些小瓶子，与他们现在带来的瓶子很相似，但这些瓶子的颜色不同，上面没有标签。她向图尔走近一步，这次她更清楚地低头看了看尸体。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看起来完全不亚于她想象中鬼魂的恐怖模样。

这个人的眼睛是黑色的，身体上没有头发，看起来好像只有一半被烧焦了，让人受尽折磨。这种景象令人不安，洛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手是扭曲的，半融化的皮肤让它看起来很奇怪。

“报告上说他是吸血鬼，但我怀疑他不是。”图尔对医生皱起了眉头。

“但他有尖牙。”医生对图尔说，他开始拉下手套，扔进水槽里。穆克弯下腰，又看了一眼死者的腔体。

“他确实有尖牙。”

“有哪条规定说一个人生来就需要有尖牙才能被认定为吸血鬼吗？”图尔边说边拿起一个瓶子，把像凝胶一样的液体挤在手上。他一边搓着两只手，一边说：\报告上说他来自一个低等吸血鬼家族，但看起来他并不是吸血鬼。也许是个转变的人，不过不是最近变成的，因为时间是从儿童开始的，这可能是个错误的记录。”洛普站在离尸体不远的地方看着死者的脸，“他眼睛末端的斑点是人类转变为吸血鬼的证据之一。”

“他不是吸血鬼，”吸血鬼医生喃喃自语道。洛普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正盯着桌子上瓶子的图尔，“这些瓶子从他嘴里掉了出来。议会在法庭上写道，这是为了羞辱而强行拔出的。”穆克从尸体旁站了起来。

“胡说八道。议会没有检查清楚。只有一些人做得很好，其他人都很懈怠。我真怀疑他们当初是怎么通过议会考试的。这个人，他一定是个人类，要么是被收养的人，要么是一家人一个接一个地转化成了吸血鬼。有时在转变后尖牙就会脱落，这是过渡不好的症状之一。”

“谢谢你，图尔。我会确保案件处理人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便他们进一步调查此案。你为什么不加入团体理事会呢？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很快发现并解决悬案。\图尔没有回应，而是打开了从他的宅邸带来的必须交付的盒子。

“这需要大量的工作。我宁愿游手好闲也不要每天连轴转，而最近我变得很忙碌，多亏了那些从不休息的黑巫师。\

吸血鬼医生走过来注意到其中一个插槽是空的，而其他插槽里都有一些小管子，“它就是这样来的吗？”

“是吗？”图尔问，穆尔赫疑惑地看着他。

“有一根管子不见了，”穆克继续看着盒子，听到议员发出了一声哼哼。

“原来如此。这是由黑巫师制作的药剂盒。需要对它们进行测试，检查它们是由什么制成的。”

“这是我想的吗？……腐败……？”洛普听到吸血鬼的话带着疑问的尾音。起来，大多数问题都是问图尔的，而这位血统纯正的吸血鬼顺手就忽略了这些问题，就像问他自己一样。

“明天早上把它测试一下。我会回到这里来的。”

\等等，这里的管子是绿色的。是另一种特殊的药水吗？\穆尔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啊，不，\吸血鬼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它是绿色的。它是绿色的，肯定另有原因。\

“这是什么原因？”图尔好奇地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给我一点时间，”那个瘦弱的医生说道，他拿起管子放到一个仪器上，透过一个洛普不知道是什么的孔观察管子，“嗯。这不是我想的那样，但它们似乎有不同的特性，跟水有一些相似和独特的地方。\

\水里没有杂质。\图尔说，他的眼睛从医生身上转移到洛普身上。医生点点头，他从仪器上抽出身来，然后又回去继续观察它。

“图尔，这根管子是不是和其他试管混在一起了？\穆尔赫的声音传来，他一边转动仪器上的旋钮一边继续盯着看，“这里面有白女巫使用的魔法元素。”

洛普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当她感觉到图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说：“你说女巫？”他为什么盯着她，好像在暗示她是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