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何处？
“你，是谁？”
一道极为特殊的声音响起。
很耳熟，却又……很陌生。
但此刻白辰却无暇顾及其他。
他失神的捂着胸口。
空荡荡的胸口中，有着极为奇特又难耐的感受在蔓延。
疼，但也并非如何的痛苦，而是一种特殊的感受。
心悸，无比强烈的不安。
胸中的心脏似乎真的消失了。
“你，是谁？”
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
木桩上，那颗炙热的心在跳动着。
一次次鼓动，令那胸膛间的强烈不安愈发的浓郁。
“这是……”
白辰强忍着那种特殊到难以形容，又极为折磨的感觉，缓缓抬起了头。
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这是……
我自己的声音？
但又是那么的陌生。
在第三人称的角度去听自己的声音。
原来竟也是如此的陌生。
“你，是谁？”
声音再度响起。
那颗炙热的心，跳动着，猩红的色彩在其中涌动。
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我……我是白辰。”
白辰下意识的，有些失魂落魄的回答着。
但很快又猛的摇头。
“我……是我季鱼！”
“我是悸羽……”
“不！我是白辰！”
“但我也是悸羽！也是墨！”
白辰猛的抬起头，双眸中竟是一片浓郁无比的猩红之色。
好似被鲜血所浸染。
咚，咚……
心脏，依旧在跳动着。
心脏中所蕴含的猩红，与他眼眸色彩如出一辙的猩红也愈发的璀璨。
“你，在何处？”
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
“艹！”
白辰突的发出了无比愤怒的咆哮。
一片片漆黑的鳞甲瞬间覆上了他的身躯。
双手上瞬间生出了漆黑的毛发，指甲处根根利爪瞬间弹出。
转瞬间，他已是一副非人模样。
狰狞的身形猛的扑向一侧的黑暗。
狰狞的利爪似要划破黑暗，道道寒光闪烁而过。
但，只是刚扑出去，白辰的身形就硬生生的停滞了下来。
一截陈列着心脏的木桩就在他的面前。
整个身躯，仿佛被无数无形锁链所束缚。
难以寸动丝毫。
身躯，在这一刻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他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身躯。
唯有那空荡荡的胸口中，强烈无比的心悸感依旧存在。
格外的难以忍受。
那对猩红的眼眸中，唯有那颗炙热的心在倒映。
他的眼中，只有那颗心。
本是属于他的心。
“你，在何处？”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我……”
白辰身躯上的异化器官逐渐消退。
身上的一切外物亦是消散。
他以“墨身”的姿态，赤裸着，被禁锢在黑暗之中。
他的嘴唇无意识的颤抖着，只有些隐约发出些不太清晰的音节。
“我……”
“你，在何处？”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似乎瞬间凌厉了数倍。
“不知道……”
“不知何处……”
“我在……我在之处！”
白辰猛的睁开双眼。
眸中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黑暗更深沉的漆黑。
咚！咚！
那颗心的跳动陡然变得剧烈了起来。
缩胀之间，好似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已要到达极限。
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一层青灰之色，逐渐染上那颗猩红的心。
咚！咚！
心脏跳动的愈发剧烈，那层青灰之色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
当猩红之色彻底被如石般的青灰色遮掩之时。
当那颗心彻底膨胀到极点之时。
一切，定格了下来。
漆黑的眼眸中，再无倒映之物。
心，消失了，木桩也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
身躯，逐渐恢复掌控。
意识，逐渐清醒。
但入目所过，依旧是一片漆黑。
视觉好似被剥夺，没有丝毫的色彩。
身躯，在坠落。
以一种持缓的速度坠落着。
随着白辰心念一动。
身躯的坠落停止了。
他悬浮着，应是在空中。
混沌之气似乎已不再受到压制。
他立刻控制的混沌之气朝四周弥漫而出。
百里，千里，万里，十万里……
感知逐渐变得微弱，精神力亦是蔓延到了极限。
但，感知巨大的范围中，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畅通无阻，别无他物。
虚空，一片广袤无垠的虚空。
无论是上下左右，他都感受不到丝毫变化。
“这是……”
白辰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神色却是愈发难看起来。
毫无阻碍，如此大的一片虚空。
“自己还在人间吗？”
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异常，一切，很正常。
除了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的事物。
他的力量，尽数在其本身的掌控之中。
自身也没有丝毫的异常，身躯很正常。
四周的环境也很正常，但人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空旷之处。
白辰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全速飞行。
同时混沌之力如触角般由其为中心依旧在四周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
没有任何的参照物，没有时间的概念。
甚至没有任何事物，只有一片漆黑。
“不对劲……”
他已尝试过“一棵老树送小友的空间”打不开了。
而以他的速度，起码已飞过了千百万里。
但在其数十万里的感知范围中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依旧是一片虚无，漆黑。
“被困住了吗……”
这令白辰不禁联想到了自己曾经所用过的手段，“冰阵”。
或许，这是更高明的手段。
这真的是一片无尽的空间也说不定。
不，不对，或许根本就是虚无。
沉吟片刻，白辰放弃了对自身的掌控。
顿时，其身躯再度朝下坠落。
坠落的速度并不快，速度也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没有风。
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
白辰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
如果自己的估计没错的话，已经是很久了。
他依旧在坠落。
黑暗的空间似乎根本没有终点。
期间，他有过很多猜测，也想过很多办法。
他联想过，这是否是与穷奇印记所类似的，“记忆困境”。
或，这是否便是山海学宫蜕变而成的黑暗之地的天空禁制。
他尝试过攻击，疯狂的攻击，也尝试过凝聚出过亿里的冰面。
但，一切依旧是虚无。
攻击落至空处。
凝聚的寒冰即使到达掌控的极限距离，即使是一次次的叠加，依旧触及不到这片空间的尽头。
就仿佛，这片空间从未有过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