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色教

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

意思是皇帝迷信佛教，蔚然成风，民间必然会更加极端，甚至为了礼佛不惜伤害身体和性命。

这句话出自唐时文公韩愈之《谏迎佛骨表》，他冒死直谏宪宗勿大兴佛事，勿将佛骨供奉于皇宫，他因此事险些被杀，最终被贬。

表中提及，迷信佛教者，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历诸寺，更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在诸佛国中的事。

所谓入国破国，入家破家，入身破身。

纵观历史，国之将亡，宗教必兴。

而欲成大事者，欲成中兴主者，必先灭佛国，此乃历史经验教训，真实不虚。

盖因佛国非佛国，乃魔罗诸天所化，魔教弟子者众，着袈裟，敲骨吸髓，剥皮饮血，求诸欲界色界之乐所。

佛国之于东方，就如鱿鱼众于西方，皆腹中蛔虫也。

杨巨常少时义务教育，饱读政治、历史课本，对此颇有了解，故而自他欲成大事起，灭宗毁教就是他必然要做的一件事。

所以杀和尚，他杀起来更是毫不手软。

僧寮中，横七竖八躺了十多具尸体，除了四个番僧以外，那些寺庙里养熟驯化的女人，杨巨常怕她们乱喊乱叫，也一并杀了。

只有那两个被强的少女保住了小命。

“可惜。”

杨巨常看着满地尸体，感觉有些浪费，原本这些人可以试十多种菌子配方组合，但是为了不引起动静，只能含泪全杀了。

这番回去务必要向段氏请教点穴制人法门。

他又看向那两个少女，她们皮肤黑黄，又瘦又小，应当是哪个山上的寨子里买来的山民，此时两人紧紧捂住嘴，眼泪狂涌，身体抖个不停。

“嘘。”杨巨常小声道，“过会看见起火了，就往外面跑，在这之前，不准出声。”

两人连连点头。

杨巨常立在原地，内力转了一转，方才吸入体内的番僧内力登时运化为北冥真气。

他如今内力既强，再吸这些微薄内力，便不需像过去一般专门打坐运化。

只可惜这些番僧修的瑜伽术，都是下九流的大喜乐道，内力虽然不差，可惜驳杂不堪，对杨巨常增益不大，如之神农帮众。

他出了此间，如鬼魅般飘至下一处僧寮，果然这些番僧温饱思淫欲，一入夜就忍不住干起让人脱发、黑眼圈的勾当，这样怎么能成大事？

干不了大事的废物，杨巨常便一一出手杀了。

他动作快而无声，内力外放有形无质，僧人们又沉迷于淫乐，哪里察觉得到？

于窗外一一点碎他们的咽喉，在他们将死之际吸光内力，如法炮制，顷刻间，便一连杀了几十人，寺中却未发出半点动静。

杨巨常寺中转了一圈，几乎把人杀光，最后来到主持禅房。

只见房中有两人对坐，一个是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僧，一个是方才酒馆中为首的番僧，二人用番话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

老僧面露难色，番僧见状语气冷下来，似是出言呵斥，那老僧方才点点头。

番僧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老僧将信放入怀中，轻轻颔首。

二人又说了几句，番僧这才起身，推门出来。

及至对方行到禅房几十步远，杨巨常于暗中施指去点。

谁料番僧已有所觉，身体自生感应，竟然如同大猫一般，脊椎软软向一旁扭去，躲过了这一记杀人指力。

杨巨常一见失手，当即飞身扑出，双拳画出太极螺旋气劲去拉扯对方。

那番僧只觉得身体好似陷入沼泽一般，四面八方都是无形之力挤压过来，密不透气，举步维艰。

他显然也从未见过这等异术，面露惊怒之色，张嘴大吼，发出伏魔狮子吼。

其声如雷霆突炸，只待震得对方一愣神的功夫，挣脱束缚，一拳将来人击毙。

但他显然低估了杨巨常的功力，更想不到自己手下弟子的内力方才也全都资了敌，使得自己危险更增三分。

他一吼没能震晕杨巨常，更别说招来什么帮手了。

眨眼已被杨巨常近身，他欲要出拳还击，却发现对方并无出手之意，自己一拳只落在了空处，难受得直欲吐血。

这法术好奇怪！

番僧只觉忽的左边一下拉扯，右边猛然一下推搡，前面突然如入冰窖，身后又似有烈火烧身。

一时间只有狂风灌口，四面八方都是人影。

原来杨巨常的太极螺旋劲重意不重招，是一路运用内力伤人的法门，如火焰刀、六脉神剑一般，厉害之处在于内力运用之法，至于招数并不重要。

他旋风而行，气劲覆盖在番僧身上，便如将人推入了一个飞速转动的滚筒洗衣机。

番僧运用内力打出几拳尽数落空，更感觉脉轮中的真气受离心力牵引，几乎控制不住就要脱体而出。

他连忙凝神守中，稳住真气。

却听对方道：“你们和大轮明王是什么关系？”

番僧心中暗道：不知他是何人，又为何突然下此辣手？但他询问宁玛派的上师，多半是找错了仇家。

他开口说道：“我乃是萨迦寺修行的僧人，与大轮寺的上师素无干系。”

原来吐蕃国一向以教治国，在唐朝密宗西传之前，吐蕃是由赞普与苯教一同治国。

苯教原始野蛮，贪婪无度，一向不为赞普所喜，故而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时，同时将佛教引入，便是希望利用佛教压制苯教。

直至他后代赤松德赞终于成功利用佛教消灭了苯教，从此便由佛教转为国教。

而入乡随俗的中原密宗佛教，却也脱离了中原的佛学本意，吸收了当地的苯教奴隶制思想和天竺诸国的婆罗教教义，变得愈发贪婪残忍，纵情声色。

由大乘转入小乘，又由小乘堕入外道。

从众生平等，变成了唯佛独尊。

如今吐蕃国教，即为红教宁玛派，吐蕃国师，即为宁玛派雪山大轮寺的方丈鸠摩智。

至于这番僧自称的萨迦寺，实则又是吐蕃藏密的另一支新兴教派，叫作萨迦派，因寺院围墙上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三怙主”菩萨的红、白、蓝三色条，被俗称为花教。

花教上师主修身佛无上瑜伽密乘，又有护法金刚，修龙象般若功，以护法伏魔之用。

杨巨常身为火星人，对吐蕃宗教并不了解，但听对方与鸠摩智分派别称，心道他们应当不是一路，却在此时节到大理传信，也不知在密谋什么。

强敌鸠摩智将至，他积蓄内力自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既然大开杀戒，自然不会到此为止，管你什么萨迦派还是宁玛派。

杨巨常一挥袖子，自袖中飞出了十多颗石子，他屈指连弹，石子受螺旋指力一激，当即化作弹雨朝番僧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