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败的遗忘咒

“唉，好累啊。”梅莉丝坐在马车上，伸了个懒腰。

小汤姆伸出小拳头帮她捶着腿。

梅莉丝欣慰地看着他，然后伸手不管小汤姆的反抗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汤姆就这样久违地坐到了梅莉丝的腿上。

“让我抱抱嘛。”梅莉丝轻声说，“你再长大些我就真的抱不动了。”

小汤姆没有再动弹，其实他还挺喜欢梅莉丝的怀抱的，可是他真的想做一个大孩子，早点变成大人，这样就可以收拾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就可以早点让梅莉丝歇歇了。

他们把马车放回奥尔德里奇老宅，从壁炉回了自己的小家。

梅莉丝一出门就看到了两个人坐在客厅里，一个是菲尼亚斯，另一个她感觉见过，但记不起来了。

他们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那个她不认识的人见她回来了，立刻起身道：“晚上好，奥尔德里奇小姐，我是拉索餐馆的琼斯·汉斯特。”

梅莉丝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拉索餐馆见过他，原来这就是菲尼亚斯的朋友？

“幸会。”她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手，然后看向了菲尼亚斯，等待他的解释。

“我本来是带琼斯来拿东西的，期间我回了一遍餐馆，让他先在这里等着，然后我回来的时候，正好你那个麻瓜也过来找你，他看到我从壁炉里出来了。”

“什么！”梅莉丝被吓到了，“怎么可以，我的天哪，他在哪里，他现在还好吗？”

“他当时吓得要逃跑，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于是捉到他给他施了遗忘咒，但你要知道，我这个咒语不太熟练……总之他现在还在我那间卧室里躺着，还没起。”

菲尼亚斯知道汤姆里德尔和梅莉丝的关系，也清楚梅莉丝有多么喜欢那个麻瓜，他这一晚上都如坐针毡。

梅莉丝让小汤姆回卧室休息，然后自己立刻进了菲尼亚斯的房间。

汤姆里德尔就躺在那儿。

她蹲在床头牵住他有些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担忧地呼唤着汤姆。

“……我先送琼斯回去，嗯……我今晚先住他那儿了。”菲尼亚斯说着，果然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好带着琼斯进了壁炉。

梅莉丝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回应，她担忧地坐到床上去，掀开被子把汤姆里德尔搂在怀里，她牵着他的手，感受着怀里熟悉的人，却怎么也听不到熟悉的声音。

她就这样担忧到了后半夜，才搂着汤姆里德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汤姆里德尔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头疼，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各种记忆混杂着，乱七八糟的。

鼻尖的甜香是那样熟悉，今天还多了些奶油味，她吃了蛋糕吗？

她是谁。

汤姆里德尔挣扎着起身，把一边好不容易睡着了的梅莉丝也弄醒了。

“汤姆，你醒了！”梅莉丝惊喜道，她也坐了起来，贴着汤姆里德尔就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可是她的手却被拍开了。

“汤姆？”梅莉丝感觉有些慌。

汤姆里德尔揉着头，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他记起来了，身边的女人是他现在的女友，他们如胶似漆，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可是他也记起了一些东西。

“我记得你。”他对梅莉丝说话的声音第一次这样冷漠，甚至都不去看她，可是那声线里微弱的颤抖也是他的。

“梅莉丝，你骗了我。”他说。

“对不起，这段时间我一直想要和你解释的，可是不知道怎样开口，汤姆。”梅莉丝企图去牵他的手，就像往常一样。

可是她没有牵到。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他终于看向了她。

梅莉丝第一次看到汤姆里德尔这样的表情，冷漠，平静，这就是他真正的样子吗？真正的，在遇到这一切之前，还是那个潇洒的富家公子时，他从不温柔，永远自信而自傲地对待所有人。

“我记起来了，那天我被冈特家的疯男人袭击时，是你突然出现后用魔法捉了他。”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从那天在我父亲的书房见面起，你就已经开始在骗我了。”

“玩弄普通人很有意思吗，你们这些女巫？”他第一次在面对魔法时这样平静，也是第一次看到梅莉丝惨白的面容时还能维持平静。

他恨自己的身体想要立刻去拥抱她的本能。

说不爱是假的，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耳鬓厮磨，简直是最亲近的人，就连今天自己彻夜未归，他的母亲估计还在庆祝自己的儿子终于真正地和梅莉丝在一起了。

汤姆里德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他居然列过两人结婚的计划，天哪，他差一点就要又一次被女巫欺骗婚姻。

他下了床就要离开，梅莉丝伸手拉住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的，可是——”

汤姆里德尔掰开了她的手，很平静地低头看着她，似乎两个人从来没有认识过，从来没有耳鬓厮磨的记忆。

他说：“搬走吧。”

他说：“离开我的生活。”

他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梅莉丝就这样看着他离开了，把她留在过去的回忆中，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下头，无声地落下了泪。

“母亲？”小汤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感觉到梅莉丝带着些许凉气的身体进了被窝，抱住了他。

梅莉丝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小汤姆感觉她好像很累，他坐了起来，推了推梅莉丝。

“你怎么了？”

梅莉丝把他拉回怀里，“小蛇啊……”

“可能我根本不该进拉文克劳。”她说，“我是最蠢的人。”

小汤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说，可他还是摇着头，“没有，母亲是最有智慧的人，最温柔，最美丽的人。”

梅莉丝突然想起了格雷女士，那位美丽的幽灵小姐。

她在做级长夜巡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城堡走廊上遇到哭泣的幽灵小姐，在一段时间的陪伴下，格雷女士终于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那时候梅莉丝才知道，即使智慧如伊文纳拉文克劳，也无法拥有完美无缺的人生，她照样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伤害而无能为力。

拉文克劳也做不到完美地处理好感情，遭遇了女儿的离去，她羞愧地掩饰着这些事情。

直到临终时，她已完全不在意女儿的盗窃行为，一心只想见到自己最爱的孩子，可她一生饱受人尊敬，却到死都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女儿一面。

梅莉丝其实也清楚自己一直隐瞒是解决不了一切的。今天是意外，可是就是今天的意外没有发生，未来的某一天这个意外也会以别的形式出现。

“我们搬家吧，你喜欢哪里？”梅莉丝轻声问。

小汤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我不在乎，我只要和母亲在一起就好。”

“伯明翰，曼彻斯特，爱丁堡，伦敦……或者可以再找一个安静偏远的乡下，也可以回奥尔德里奇老宅，格兰芬多创始人的家乡也不错，很多巫师都隐居在那里。”她的声音平缓而轻柔，像是在念着什么诗。

“那布莱克叔叔怎么办，他和我们一起吗？”小汤姆问。

梅莉丝亲了亲他的鬓角，轻声道：“如果他想要和我们一起的话，我会带上他的。”

接着，她又开始缓缓地说着各种地名，从英国某个乡下，到地球另一边的某个国度，她还说也许她们可以每个月换一个地方居住，就这样周游世界。

小汤姆听着她轻柔的语气，看着床帘上的蕾丝花边，看着星阵的样式，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