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敏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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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年笑笑:“不耽误, 走吧,周夫人还没说到山里来做什么呢, 再往前面可就是深山了。”
“额, 来玩的。”周毓箐敷衍一句。
说着又到了溪边, 沈涵几个早走到前面去了。沈世年和周毓箐他们走出来后, 沈涵在前面叫:“福星, 过来!师父教你射兔子。”
福星才不会放周毓箐一个人和沈世年一起呢, 虽然他亲眼见到沈涵把那两个丫头送走了,也知道她们并不是沈老爷的小妾。但是夫人不喜欢亲近沈老爷,夫人不喜欢他就不喜欢。
“不去!有野猪!我要保护夫人!”福星回了声。
周毓箐心里宽慰, 这福星真是没白对他好。
沈世年和周毓箐并排走着,福星跟在后面, 死盯着沈世年的后背。他们走得慢, 过一会儿已经见不到沈涵他们的踪影了。
几人一直没说话, 还是沈世年忍不住说道:“总是叫你周夫人,还未请教周夫人芳名。”
周毓箐觉得没必要瞒着便道:“周毓箐。”
“不知怎么个写法?”沈世年道。
“钟灵毓秀的毓,箐……是竹青的箐。”周毓箐道。
“好名字。”沈世年道。
周毓箐笑笑没接话,不管她叫什么,都会夸她好名字吧。
“我原以为是夫家姓周呢。”沈世年故意道, 眼睛瞟了一眼周毓箐, 见她没什么反应, 心里挺受用。
“不是。”周毓箐只道。
“夫人不问我叫什么么?”沈世年道。
周毓箐心想, 我并不想知道啊, 我只要知道你叫沈老爷就行了, 周毓箐不吱声。
“沈世年。”周毓箐不问,沈世年自己说了。
“想必是世风日下的世,年逾不惑的年!”周毓箐偷笑道。
“对,周夫人真聪明。”沈世年也笑,只要跟他说话就行,说什么都不要紧。世风日下便世风日下,年逾不惑便年逾不惑。
周毓箐见沈世年没恼,自己倒觉得无趣,一拳打在棉花上。
时至深秋,边走边能听到树叶沙沙飘落的声音,伴着哗啦啦的溪水声,一阵风吹过,并不觉得冷,反而有种秋高气爽的感觉。周毓箐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抬眼看见了无相峰,看角度很像当天拍照片的的位置。周毓箐迟疑了一下,转身对福星说道:“福星,咱们到里面去。”
说着就转身往林子里去,沈世年不明情况,也跟着进去。
“夫人似乎来过此处?是来寻什么物件?”沈世年一直注意着周毓箐的举动,他不相信她是来玩的,定是有什么事没告诉他。
周毓箐不说话,只往里走,越走越觉得此处看上去与别处并无不同,心里颇为失望。
周毓箐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道:“走吧福星。”
“宝贝不在此处么,夫人?”福星说漏了嘴。
沈世年倒听得清楚,他们到山里确实是来寻东西的?还是来寻什么宝贝的?
“嗯,不在,咱们再往前走走。”周毓箐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应该埋点东西做个记号呢,也好找一些。
“不知夫人要找的是什么,沈某可以代劳。”沈世年倒想着邀功呢。
周毓箐笑了笑:“多谢沈老爷,我要找的东西沈老爷没见过,不认识,不知道。”
周毓箐这么一说,沈世年更当了真,放在心上了,这周夫人手上有把别致的小刀就是他没见过的。说不定这真落下什么他没见过的东西呢。沈世年常年行军打仗对环境的辨别比常人厉害,仔细看了看四周,把地方记下了。若真有什么东西,不在此处也该在这附近。
福星在前面开路,周毓箐在林子里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没底,四周都是一样的树,一样的草,看着差不多的石头,怎么才能找到当时穿越来的地方呢。沈世年虽不知道要找什么,一双眼睛却没闲着,四处搜寻,人还不停地为周毓箐拨开树枝,踢开石子。尽管沈世年很小心地照顾着,周毓箐还是脚下不稳,扭了一下,沈世年忙伸手揽住。
“小心。”沈世年揽住周毓箐的肩膀,周毓箐一站稳,他忙松开手,“累了吧,停下歇会儿吧。”沈世年道。
周毓箐点点头,叫住福星:“福星,停下歇会儿。”
周毓箐喝了口水,站着看着四周,心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说不定他们早就到过了那个地方,只是时空之门未必时时都开,他们即使到了地方也未必能看出不同。想到这周毓箐失望地叹了口气道:“福星,咱们回去吧。”
福星和沈世年都愣了一下,福星道:“不找了吗?”
周毓箐点点头:“不找了。改日再来。”周毓箐说着便往溪边走。只听林子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世年忙叫一声:“福星,弓箭给我,带着你家夫人快跑!”
沈世年说完,周毓箐也听到林子深处有声音传来,忙往外跑,跑几步回头:“你也跑啊!”
沈世年接过福星丢过来的弓箭朝周毓箐笑道:“你快跑,我捉野猪呢。”
周毓箐也顾不得那么多,被福星拉着跑出去了。
沈世年并不确定就一定是野猪,只是因着周毓箐说那一句才故意这么说的。沈世年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果然见到一只野猪。应该是他们几人的动静吵到了躲在林子里的野猪,沈世年刚想拔箭,见到那野猪后面还有几头小猪,收了手,低吼了一声,它们便往林子更深处钻去了。
沈世年往溪边走,远远地瞧见周毓箐正往林子里看,心中不免一暖: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周毓箐见沈世年完好无损地出来了,也放下心,再这么着,她也不想看到沈世年伤着啊……
“沈老爷?刚才是什么?”福星倒好奇。
沈世年笑笑,看了一眼周毓箐道:“是野猪啊!”
“啊?真有野猪啊?”福星道,“那怎么没打?”
“带着小猪崽子呢。”沈世年道。
周毓箐听了心一动,没想到还是个粗中有细的,对沈世年倒又有了新认识。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沈世年道。
周毓箐还想说什么,想想说了也是白说便只跟着走。
沈世年道:“周夫人,这山里实在不安全,还是不再要来了。”
周毓箐没说话,心里很失落,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回去啊!周毓箐又看看了无相峰,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时空之门随时能打开的话,不知道多少穿越的人呢。
沈世年也循着周毓箐的目光,也看了看无相山,心里颇为疑惑,这周夫人到底在找什么?
周毓箐一路都兴致不高,显得无精打采的,沈世年见她那样只觉得她是没找着东西不开心了,也没多说话。一路上只稍吃了点干粮,等到了周毓箐在村里的宅子,周毓箐客气都没客气一句,就把沈世年赶走了。
沈世年头也不回地又进了山。他倒要去看看,周夫人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他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周毓箐从山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遍一遍地翻照片,越翻越觉得除了那张星星的,别的都没用。因为山中的树木石头都是会变的,只有无相峰是不变的,而天上的星星不管怎么转,总有一天会重新转回到和拍照片的那天相同位置。古人倒是常常观星来占卜,说不定有人会懂?周毓箐想到这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要去找厉害的占星大师!
玉巧正捉着福星问夫人怎么了呢,从山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福星也说不上个所以来,只说在山中遇到沈老爷了。玉巧便把这帐算在了沈世年头上。
暮色降临,福星早就把院门关紧,门栓插好了。只听到有人咣咣敲门,福星隔着门问:“谁啊!这么晚了!”
“福星是我,你师父!”沈涵道。
福星皱皱眉,师父也不行啊,这么晚的,便道:“师父有事明日再来吧,今日太晚了。”
“嘿,你这小子,我问你,我们家爷呢?不是和你们一起走的吗?到现在都还没回去呢!”沈涵道。
“沈老爷下午送了我们回来便走了,我不知他去哪了,师父到别处去找吧。”福星道。
沈涵也觉得周夫人决计不会留沈世年在家的,便只好走了。沈涵一时也想不到沈世年能去哪,不过想到沈世年的身份和身手应该并无生命危险,便又回去了。
周毓箐又是一夜没睡好,一心想着要到哪里去找占星大师。
第二日一早,周家的院门又被敲开了。
福星开了门,见到浑身是泥的沈世年站在了门口。
福星一脸诧异:“沈老爷?您这是?”
沈世年笑笑:“去叫你夫人,说我帮她把宝贝找回来了。”
周毓箐听到范启智脚步离开的声音,到底一行泪落了下来。十九岁相遇,二十三岁结婚,到了这异世七年,两人一起努力奋斗,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范启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可是受过高等教育有着现代思维的人,竟然要纳妾,还做出了那样苟且的事。周毓箐怎么也想不到说要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转身竟然爬上丫鬟的床了。周毓箐拿出放妻书看了又看,好的很,现在跟这个人不相干了!周毓箐擦了把眼泪,想着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
“我要回去!”周毓箐捶了一下床板,自言自语道,”我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既然能来就肯定能回去!”周毓箐想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周毓箐说着翻身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最下面的小抽屉,从绒布下面摸出来一把小钥匙。她拿着钥匙 ,转身去开了矮柜上的樟木箱子。这箱子里放着的他们来到这里时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旅行包。周毓箐已经好几年都没打开过这个箱子了,如今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不禁泛起酸楚。七年了……
周毓箐打开旅行包,打火机,还能打火!瑞士军刀,留着防身。有两节没用过的电池,周毓箐把它们拆了放进手电筒里,居然还能用!周毓箐又看看别的,最后又拿了跌打油,纱布,还有指南针。最后周毓箐从箱底拿出一叠拍立得拍的照片,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包了一个小包裹。周毓箐把箱子锁好,钥匙又放到了原位。
第二天一早,周毓箐比丫鬟们起得还早。玉巧到周毓箐房间的时候,周毓箐早就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
玉巧见周毓箐坐在床沿,身边放着两个包裹,心中觉得诧异,没听说夫人要出门啊?
“夫人是要出门么?今日起得这么早?”玉巧问道。
“从今日起我就不是夫人了,我要离开范府了。”周毓箐看着玉巧,这丫鬟跟着自己五年了,周毓箐还有点舍不得。
玉巧听了周毓箐的话,瞪大了眼睛,忙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转念一想,莫不是那事叫夫人知道了,以夫人眼底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心性,定是不依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周毓箐想起玉巧前日还说什么当说不当说的话呢,想必也是与此事有关了,原来竟只有自己是瞎子,别人早就知道了。
“夫人……”玉巧低下头,她不是不想说,可这到底是主子的事,那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了,夫人还不愿意听。
“不怪你,又不是你干了这等脏事。”周毓箐道,“我要走了,你怎么办?”
玉巧听了周毓箐的话,忙跪下道:“还请夫人带奴婢一起走!”
周毓箐叹了口气道:“别跪了,快起来。你去把府里人都叫到院子里,把你们老爷也叫去。”
玉巧知道周毓箐向来说一不二,忙起身出去。
范启智已经到了屋外,玉巧没给他好脸色,出去叫人了。
范启智进了屋,见周毓箐还是寻常打扮,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泛着乌青,想必一夜没睡好。范启智又看到周毓箐身边的包裹,心里一酸,说道:“毓箐,要不,我不纳妾了,就把秀红的孩子留下来,你看行不行?就当是咱们俩的……”
周毓箐听了范启智的话被气笑了,冷笑道:“范启智,亏我们在一起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要我养你和别人生的孩子?”
范启智不知死还嘟哝了一句:“谁叫你这么多年没生呢……”
周毓箐听了更笑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且先不说咱俩到底谁不能生,那丫鬟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就说你和丫鬟上床的时候难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色|欲?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怕我又吐出来。”
范启智还想说什么,周毓箐起身出去了,范启智只好跟着出去了。
周毓箐看着院子里站着十来个丫鬟,七八个小厮,秀红也站在人群里,低着头。周毓箐看了看秀红的肚子,心里一阵冷。
“我和你们老爷已经和离了。”周毓箐一开口,院子里站的丫鬟小厮们都诧异地互相看看,有不沉着的当即“啊”了一声。
“我叫你们来,是因为你们的卖身契都在我手中。你们有谁想跟我走就站到玉巧身后去,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以后可不是什么范夫人了,跟着我是要吃苦的。想像秀红姑娘一样的还是留下吧,多少有点机会。”周毓箐说着暼了一眼范启智,范启智气得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