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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怀胎女尸

清晨阳光正好,爱好垂钓的老大爷一早带着工具来到小河边,抛下鱼竿静静等着鱼儿上钩。不多时,鱼竿动了两下,大爷一眼看出是有东西上钩了,忙把鱼竿往回拉,但是这东西份量不小,兴许今天运气好,能吃上一顿丰盛的鱼肉大餐了。

钩子被慢慢拖回来,上面的东西也渐渐浮出水面,大爷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面部朝下,浑身赤裸的人。

小河四周都被围上了警戒线,河里的尸体已经被捞上来,公孙策正在给尸体做初步检查,小慧在一旁给尸体拍照取证。

打捞员从河里上来,向艾玉荷汇报:“水里没有其他东西了,死者的东西可能被凶手销毁了。” “辛苦了。”艾玉荷点头致谢。

尸体是名女性,大约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六,死状极惨,一起来参与这次案件的小警察在看见尸体的时候,忍不住跑到一旁嗷嗷吐了起来。尸体浑身被泡的泛白、肿胀,甚至皮肤脱落,布满蛆虫,还有难以忍受的刺鼻的臭味。就连长期和尸体打交道的公孙策也戴上了两层口罩,才勉强能够忍受这股强烈的味道。

因为在水里泡得时间太久,尸体的面部已经被河里的鱼、虾啃食得差不多了,嘴唇周围空空如也,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一只耳朵被啃了个感经,另一只没了一半,脸颊上的骨头肉眼可见,背部的骨头上还粘着一点点肉,看到这具尸体,就会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最可怕的是,女尸的腹部竟然隆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公安局解剖室

公孙策和小慧穿着防护服,正在给尸体做检查,将尸体抬上解剖台,整个过程,两人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担心不小心就会把尸体上的肉碰掉一块,尸体在水里泡的太久,身上的肌肉都被泡裂开了,软软的附在骨头上,稍微用点力,肌肉就会掉下来。

好不容易把尸体放好,两人已经是满头汗了,公孙策拿过解剖工具:“表面已经严重腐烂,只能解剖了。小慧,你辅助我。” “好。”

整个肺部被呛进的水撑大,可以判断是溺水死亡,心脏、肺、肝脏等有硅藻,肺部已经被河水撑的裂开。再划开腹部,肠子、胃这些器官被挤的向上移,那个东西是被胎儿撑大的子宫,公孙策将子宫解剖开,刚刚成型的胎儿生命就结束在了这里。

“公孙叔,我听说这种尸体死后怨气最大了,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我们都要为尸体讨回公道。”说着,公孙策双手合十,嘴里念了一段往生咒,以此来慰藉亡灵。小慧学着公孙策的动作:“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路走好,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由于死者面部腐烂严重,用仪器扫描不出死者的样貌,智化根据死者现在的样子花了两个小时画出了死者生前的样貌,警方根据画像查出了死者的身份信息。从琦钰,女,33岁,金域县青阳人。

艾玉荷看着电脑:“从琦钰?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姓氏也罕见,同名同姓的人应该不多,找到她的亲戚朋友应该很容易吧?” 展昭点了点头:“从姓在金域这确实很少见,而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找个人不是难事。”

艾玉荷点头,把信息张贴到网上,希望死者的家属看到消息尽快来警察局认领尸体。可是直到第二天中午,一点消息都没有。

艾玉荷疑惑不解:“难道从琦钰是孤儿?” 展昭接话道:“可是从琦钰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身孕,就算她真的是孤儿,她的丈夫也应该能看得见网上的消息。再等24个小时,如果还是没有人来认领尸体的话,不排除他们是故意为之。”

艾玉荷点头,问道:“从琦钰的死因检查出来了吗?” 小慧说:“肺部有大量液体和硅藻等细微生物,确定是溺水死亡的。胎儿已经有五个月大,从死者的身体特征来看,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半个月。”

“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吗?”

“没有,我们做了血检、尿检,还有胃液检查,从琦钰体内并没有三磋仑或者镇定剂这类的药物,也没有任何吸毒的后遗症。”

侦查组的人员说:“艾队,从琦钰的家庭住址还有工作的地方已经查出来了。” “地址发过来,展大哥和我走一趟,剩下的小慧和肖塬处理。”

——————

两人先去了从琦钰住的地方,是一栋电梯里,两人乘着电梯到21楼,来到门前按了好久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隔壁走出来一个光膀子的男人:“隔壁已经没人了,早搬走了。”

展昭问:“什么时候搬走的?”

“半个月前就搬了,说是媳妇跟别人跑了,给他戴绿帽子了。我想可能人兄弟受不了,所以急着搬走吧?”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搬的吗?”

“这我还真忘了。不过他搬家的时候半夜三更的,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大半夜搬家的,好像有什么很急的事情。”

两人向邻居道谢后,就离开了。接着就去了从不悔工作的地方,汇融超市。从不悔是这家超市的营业员。

两人找到负责人问起情况,负责人姓牛,是营业部门的经理。牛经理皱着眉,没有一丝好脸色:“上班的时候就天天摸鱼,混时间。这下倒好,直接缺勤了半个月,打电话也不接,真是的。”

两人对视一眼,艾玉荷问:“听你的意思,从琦钰工作态度很不好?”

“哪是不好,简直是特别差!三天两头因故缺席,后来她不是怀孕了吗,但是离法定产假还有很长时间,所以就继续上班了。结果半个月前,这人直接不来了,是不是辞职也不跟我说一声,打她丈夫电话还是空号,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边还有一堆工作没对接呢。”

艾玉荷开口打断牛经理继续口吐芬芳,问道:“你知道从琦钰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牛经理摇头:“当时从琦钰来应聘,填写资料的时候,只填了她本人还有她丈夫的信息。”

“知道了,谢谢打扰了。”

回去的路上,艾玉荷从包里拿出防晒霜涂抹,淡淡的果香味飘进了展昭的鼻间。

展昭扫了一眼,好奇问:“这防晒霜很贵吧,我之前想买一瓶给我妈当生日礼物,看到价格我妈舍不得买,最后就买了套衣服。”

艾玉荷将盖子盖上:“这支防晒霜是姐姐托人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不过听你这么说,应该是不便宜的。”

*“从琦钰这案子,你有什么思路没有?我觉得她那个丈夫嫌疑很大,妻子怀着孕,死了半个多月,做丈夫的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从琦钰的死亡时间跟她丈夫搬家的时间都是半个多月前,那么急着搬走,肯定心里有鬼。”

展昭接话:“可是我们该从何查起?刚才那经理说,从琦钰丈夫的电话是空号,可能人家早就跑到不知东南西北去了。如果能找到从不悔的身份证、手机什么的就好了。”

艾玉荷:“我已经派人去搜了,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线索肯定是有的,只是还需要花时间去找,不要太急。”

从琦钰老家在农村,丰阳县木棉乡。去过的人都知道丰阳县属于低洼地段,湖泊、小河什么的多了去了,所以从小在水边长大的从琦钰绝对不可能是失足掉进水里淹死的,就算怀孕了,凭那片小河她也能自己游上来。

只是尸体已经腐败严重,除了化验,无法查出从琦钰生前有没有遭受过其他外部伤害。法医也只能提取出胎儿的dNA,保存下来,等找到胎儿父亲,再做鉴定。

艾玉荷当天下午便带着小慧和肖塬两人赶去了木棉乡,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后天中午就能回来。

————经过四个小时的车程,三人好不容易到达地方,住进了民宿,时间已经是晚上一点多。

艾玉荷打了个哈欠:“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人家都睡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去问问其他乡亲。” 小慧躺在双人床上伸着腰:“啊~亲爱的床啊,真舒服~”

艾玉荷将人从床上拉起来:“去洗把脸再睡,这样会好受一点。” 小慧打开民宿配置的一次性牙刷,趁着小慧刷牙的空隙,艾玉荷仔细打量着屋子。屋子打扫得很干净,民宿后面还有一片池塘,正门右手边有一棵长了十几年的柳树。

艾玉荷说:“这家民宿没有监控,门上也没有防盗措施,不知道他们的消防安全做的怎么样。” 小慧已经躺回床上了:“小艾姐,这些是消防机构的工作,你打个电话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快点睡觉吧,这都两点了。” “好吧,睡觉。”

第二天七点,两人的生物钟准时唤醒了他们,起床收拾完以后,小慧发消息给肖塬让他下楼餐馆集合,吃完早餐,三人借着欣赏景色的话,向村民们打探消息。

艾玉荷看到一个在路边摊上吃油条的老爷爷,看上去已经七八十了,二十年前的事,老爷爷肯定是知道一点的。艾玉荷向两人使了个眼色,上前跟老爷爷套话:“爷爷,你们村里有没有一家姓从的人家?我有点事找他们。”

老爷爷似是耳朵不好,疑惑的啊了一声,艾玉荷稍微放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老爷爷点点头:“姓从嘞啊?自道啊,斗苞米啊片片有姓从嘞啊!唷~没好几年喽,恁问这干嘛呐?”

摊主见三人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听不懂,便解释:“李爷爷说的是方言,你们打听的姓从的那家都没了好几年,早就换人住了。”

“没了?是去世了?”

“都好多年没联系村里了,十有八九是死了。”

“大叔,从家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从琦钰?我找她好久了,才打听到这里的。”

大叔瞅了眼四周:“行,现在人也少,我就跟你们唠唠吧。我记得从家已经没快七八年了。大概二十多年前,村里搬来了一对母女,就是姓从,这个姓氏大家都很少听过,没两天都知道有户新的人家姓从了。女儿叫从凝,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艾玉荷挑眉:“您记得这么清楚呢?” 大叔尴尬挠着头:“我以前也追过她,她是我第一个追的人。那我继续说了,从凝两年后谈了个对象,是个小混混,她妈妈一直不看好,但是这从凝好像魔怔了似的,怎么说都要和小混混在一起。但是她妈怎么也不同意,于是这两人就偷偷跑了,跑了一年多,等从凝再回来时,肚子都隆起圆圆的了。”

*“事后知道那个男人是骗她的,将她的所有积蓄还有身子骗到手了,自己怀孕了男人就开始推卸责任,最后竟然直接玩起了消失。从凝妈气得拉着从凝要去做引流,没想到从凝说什么都不肯放弃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她老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妈气得差点没上来气儿。那之后,村里就传开了,说那姓从家的闺女不检点,还没结婚呢和个男人跑了,回来不知道还怀着哪个男人的种。这事情越传越大,传进了从凝妈的耳朵里,人一激动,直接病倒了。我当时听人说从凝这个犟啊,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还说没有爸爸孩子就随她姓从,这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孩子,必须生下来。老太太一边听着外人对女儿指指点点,侮辱、唾骂,一边劝说走火入魔的女儿,两件事加在一起让老人家焦虑成疾,没一个月就死了。”

*“这放在村子里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亲女儿为了野男人把母亲活活气死,从凝在村子里的形象那是彻底没了。下葬那天,除了几个看在她一个姑娘家,可怜她来帮忙的几个大叔以外,没有一个人来,她妈就这么没了,直接请人下了葬就了事,连灵堂都没办。之后村里人对从凝的态度就是能不靠近就尽量远离,过了两三个月吧,从凝出去买菜回来的路上羊水破了,还好有人发现得及时,将她给送了回来还去医馆请了大夫,生了多久我忘了,不过是个女孩儿。”

艾玉荷打断问:“这女婴叫什么名字您知道吗?”

“知道啊,从凝经常琦钰琦钰的在村子里叫她女儿回家吃饭。名儿还挺好听的,我没上过学,不知道这名字是什么意思,我们村好多女孩都叫盼娣招娣啥的。”

“那这母女俩在这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

“从凝生产的时候落下了月子病,活也干不了了,做一些小生意赚钱家用。要说不愧是亲生的呢,从琦钰这孩子十六七岁的时候也和一个男人跑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从凝因为落下病根,现在还没人在身边照顾,没几年就死了,村里人想着死者为大,给办了葬礼下葬,这大家都感慨,这姓从的一家日子过得太艰辛了。”

小慧问道:“那后来怎么换人住了?村子不是很忌讳这种东西的吗?死去的人的东西绝对不靠近。”

大叔笑了两声:“那不是后来上面扶贫嘛,给了村子里一大笔资金,你现在看到村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有那笔钱才建立起来的。本来大家也想着不碰那块地方就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影响,但是上面来人考察说每块地方都得利用起来,这样赚钱更快,所以大家就商量好了,把那房子全砸了,砌了层新的。”

大叔说完,艾玉荷向肖塬悄悄挥挥手,肖塬立刻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未拆封的烟:“辛苦你了大叔,这烟您收下,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谢谢您了。” 艾玉荷含笑点头:“麻烦您了,谢谢。”

三人离开,肖塬悄声问:“艾队,你怎么知道我带了烟的?”

艾玉荷看了一眼小慧,挑眉戏谑性的说:“你昨天收拾东西,藏烟的时候让人给发现,告到我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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