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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是他又来了

周铭这病,病得突然,病得蹊跷。平日里强壮如牛的人,前几天还什么事也没有,怎么说病就病的?

老陆伯说,与其说这是病,不如说周铭八成是沾染到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

周铭眼下发青,面色发白,嘴里说着糊涂话,意识模糊,却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疾病。周家人把他带去镇上医院看,没能看出什么来。

这点倒是跟我当年一模一样。

问题是周铭哪也没去,就好好待在家里,怎么就染上这样的怪病?

周家父母生怕周铭随时会死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一直问我当年救我的那个老奶奶住在哪里。

“婶子,这个我是真不知道,那时我还没醒来,人就走了,就连太姑婆也不知道的。”

“哎呀,医生说不知道怎么救,你说不知道人去在哪,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家阿铭……万一阿铭没你命大……”周婶子一边抹眼泪,一边不甘心地瞥了眼我。

我表示无奈,不是我不帮,是我真不知道啊。

看着周铭这样备受折磨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大家伙七嘴八舌说着既然医生看不出来,那就是玄乎上的事了,得请个大师来看看才行。

在回去的路上,路过片树林时,吹来阵阵山风,吹落一地的树叶沙尘。

我不自觉朝树林看去,黑暗不见底,没有半点光。

“呜呜呜……”

要不说我这段时间肯定有问题,不然怎么总是出现幻听幻视的?

我停下脚步,听到那树林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啼哭声,像是婴儿的。

那树林就没人会住,别说是婴儿了,就是大人,也不会大晚上跑去的,这不是有病吗?

都说好奇害死猫,我犹豫了下,还是回家吧。

在我走了几步路,就感觉背后一凉,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僵硬着脖子要回头,一双惨白且指甲发黑的手悄悄攀上我的肩膀。

不等我反应,一张全是头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啊!”

“嘿嘿!”

我闭眼尖叫,却听到声声的憨笑,还有点耳熟。

我慢慢地睁开眼看,松了口气,“哎,玉静姐你吓死我了。”

还以为我真那么邪门,能遇到鬼,还好是玉静姐。

不过此刻的玉静姐披着长发,身穿宽松的大衣,不露脸,又在大晚上悄悄摸摸出现,这谁能分得清她跟鬼。

“嘿嘿,又吓到你了。”玉静姐走到我身边,直勾勾上下打量着我,冷不丁笑了起来,指着我说:“是你,就是你!”

我被吓得还没缓过来,知道她向来疯疯癫癫的,懒得搭理她。

“是你害了周铭!”她痴笑着说,“过不了多久,周铭就会死去,你就成了寡妇。”

“你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

“周铭会死,他会被你害死,你个害人精。”

“哎你……”

她说着就蹦蹦跳跳地离开,嘴里还念叨着这句话。

什么叫做周铭会被给我害死?天地良心,我可没给他下毒。

玉静姐是我们村里的疯子,年轻的时候让男人给骗了,还没结婚就怀孕了。这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少不得指指点点的。

玉静姐的父母又是个爱面子的人,为了这事,一家人整日争吵,没个安生日子。

最终,在玉静姐生下的孩子夭折后,玉静姐疯了。

疯子嘛,就是说话办事,跟常人不同。她平时说话就颠三倒四的,说些有的没的,也没人会在意她说什么。

可偏偏今晚周铭性命难保,她却说是我害的?这是她无心说的,还是有心说的?

为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硬是睡了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就在我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之际,隐约中,我感受到吹来阵极具冲击力的风。

下一秒。

我身体一激灵,感受到有什么重物压了上来,虽在我承受范围之内,我却有种从未体验过的压迫感。

很奇怪,我像是处在现实和梦境的分界线中,我自己是没睡着的,意识也清醒,可眼睛就是睁不开,身体也动弹不得。

“哼,以为用这些雕虫小技就能躲开我了?既然不愿意,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我可没有逼迫你同意的。”

一双冰冷的大手按住我的手腕,和那晚冰凉入骨的触感一样。

是他又来了。

我感受到我是被他束缚住了身体,就使劲挣扎,“你,你在说什么?”

他说的那些话,怎么那般莫名其妙的。字我都认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还不如玉静姐说话呢。

“我说过,不要想着背叛我。当婚约定下那刻,你我都没有反悔的机会。你先是想毁约,如今又想逃离我,你究竟想怎样?”

隔着看不见的障碍,我能清晰感受到他是有怒气的,而且这份怒气,还是因我而起。

听他这句话,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

这不应该啊,我又不认识他。

从他这副口吻这副态度,事情已经够明显,他确确实实就是我十三岁那年遇到的那个男子。

他找来了。

他把我当成他的新娘了。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老奶奶明知在新娘子已死的情况下,隐瞒了实情,让我代替新娘子。

他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当做和他定婚的人。

误会!这是天大的误会。

“你听我说,我真不是和你订婚的人……”我急急说,许是太慌了,我脑袋和嘴巴都不好使。

“你是说我认错了人?”

“对对对……”

“呵。”他冷笑了声,“当我三岁小孩吗?谁会认错自己的新娘?再说,你身上,有着独属于我的印记。全世间,只有你一人,我怎么会认错。”

“印记?”

我想到心口上的那朵山茶花,原来竟是他给我的印记,怪不得怎么弄都弄不掉。

等等,印记弄不掉,岂不是意味着我要永远有着他的印记。

“还有。”他离我又近了几分,好似凑到我耳边,幽幽地说:“你不嫁给我,你会死。”

这语气,一半是威胁,一半是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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