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合作
辉月桥修建于两年前，是在现任工部侍郎杨渚白的指挥下完成的，据说图纸还是杨渚白亲自画的，皇帝非常满意，并下拨大量白银修筑，辉月桥建成后，其构造优美，一度成为了京城的标志性建筑。
辉月桥于昨夜丑时坍塌，今早上朝之时，皇帝才接到通报，工部侍郎杨渚白已经带人前去勘察，尚未赶回。
一夜风雪后，碧空如洗，但加剧了几分寒冷。冯云澈还未痊愈，彼时忍不住咳嗽起来，他不敢耽误大事，走到议事厅之时，皇帝正发着脾气。
来的路上他听内侍简单说了事情经过，短暂的时间理不出思绪，只是心中存有一个疑问。
“给孤再派人去看看，杨渚白查到什么地步了！”
冯云澈走近议事殿，皇帝立即道：“子晏，孤现在谁也信不过，你赶紧带人过去，给孤把事情查清楚！”
“陛下莫急，臣想还是先等杨大人回来，”说着，冯云澈忍不住咳嗽起来。
皇帝收回情绪，问道：“孤差点忘了，你伤还没好呢。”
“不要紧，”冯云澈又咳嗽了几声，“只是臣有一疑问。”
“说来听听。”
“臣听说，辉月桥是丑时坍塌的，这深更半夜，为何桥上会有百姓聚集呢？这些被压死的都是什么人？”
“孤也不知道，现在还没查清，不过孤还是在意这坚实的辉月桥怎会轻易坍塌，会不会预示着什么？”
“鬼神之说尚不可轻信，臣觉得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冯云澈随即躬身道，“陛下，请允许臣带人前去，看看杨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可话音刚落，门口跑进来一个侍卫。
“陛下！杨大人撞死在辉月桥了！”
“你说什么！”
皇帝大惊失色，议事殿所有人皆是一震，冯云澈不敢耽搁，命霜白集结人手准备去辉月桥一探究竟。
而此时楚凌王却带人从远处走来，一声通传，众人连忙回头，都惊讶于楚凌王为何会出现在此，因为皇帝并未解除楚凌王的禁足。
只见楚凌王跪地道：“臣弟参见陛下。”
皇帝一脸镇定，对于楚凌王会出现在此丝毫没有任何惊讶，冯云澈负手而立，表情淡漠。
“平身吧，你呈上的奏章孤看到了，只是现下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楚凌王自当留下为孤分忧，况且太后还在江南未归，至少也得征得她老人家的意见。”
冯云澈不知楚凌王给皇帝的奏章中写了什么，这时皇帝像是看出的疑问，接着道：“子晏，你和楚凌王都是孤的左膀右臂，上次的事楚凌王也自知做的过分，给孤递了奏章说要去镇守边关，孤没同意。”
又是苦肉计，冯云澈内心冷哼一声，楚凌王就是吃准了皇帝会对他宽容，假意收敛锋芒而已。
看冯云澈不语，楚凌王向冯云澈躬身道：“冯将军一向深明大义，得罪了冯将军，还望海涵，毕竟我们的目的都是一心能为了整个大曌，还望不计前嫌能原谅本王。”
冯云澈握紧拳头，皇帝看他不为所动，又道：“子晏，你既然和楚凌王同朝为官，眼下面临许多问题，孤还仰仗你们二人，希望你能放下成见，和楚凌王握手言和。”
“陛下多虑了，子晏身为臣子，不敢对王爷有任何不满，”冯云澈岔开话题，“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查明辉月桥一事。”
“这样吧，辉月桥一事，孤就交给你们二人，杨渚白的死楚凌王着手去查，那几个被压死的百姓，子晏你替孤去查明他们的身份，还有安抚好他们的亲人。”
“是！”
冯云澈领旨后便走出了议事殿，没有再和楚凌王有所谈话，此时宫外霜白已经集结了人马正在等待冯云澈。
上马之后，冯云澈又咳嗽了几声，然后马不停蹄赶往案发现场。
冯云澈并没有先去看几个丧命的百姓，而是想看看杨渚白究竟为了何事会自尽。
辉月桥一片狼藉，周围聚集了围观百姓，冯云澈赶到之时，大理寺卿江之年早已在案发现场，杨渚白的尸体已经被抬走。
自鹿鸣郡分别后，冯云澈没有再见过江之年，但他十分确定，江之年一定是楚凌王的心腹，发生一系列事情后，冯云澈大致捋清了头绪，那鹿鸣郡悠然居的大火，必定是楚凌王授意让江之年灭口的，而如今再找江之年对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见冯云澈走来，江之年赶忙上前。
“冯将军，久违了，在下听说您身体抱恙，怎会来此？”
“奉陛下之命，来查辉月桥一事。”
江之年道：“那看来在下与冯将军又要合作了，现下大理寺的仵作已经验尸完毕，查明那些百姓确实是被坍塌的桥梁压死的，真是可怜。”
冯云澈道：“敢问杨大人尸身何处？”
“哎，那杨大人是畏罪自尽，一头撞死在了辉月桥的残垣断壁上，当时在场的人都来不及阻拦。”
冯云澈心头一冷：“畏罪自尽？他所犯何事？”
江之年指着辉月桥坍塌的桥体道：“你来看看，这辉月桥确实修建有问题啊，这里面的材料怎会是稀疏的沙土呢！”
冯云澈立刻跑到桥旁边一看，只见那残桥里面露出的是一堆堆沙土，这怎么会？当时皇帝下令辉月桥一定要用上好的汉白玉修建，冯云澈又查验一番，才发现，这汉白玉竟是伪造的。
“那杨大人死前可有说什么？”
“在下也不知，只是据现场的人证说，杨大人带人赶到之时，看着坍塌的桥梁满脸惊慌，大声哭喊着扑向了这残骸，看了几眼后便一头撞死，什么都没有说。”
冯云澈听完不禁握住了手里的沙土，过后，他看向一旁的霜白，道：“带几个人，去查查那些被压死的百姓是何人，家中可还有亲人。”
霜白前脚刚走，后面就来了一个侍卫，匆匆走到江之年身边，不知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江之年微笑着看向冯云澈：“冯将军，杨大人的事情就交给下官吧，那几个百姓还劳烦您多费心。”
“怎么，江大人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冯云澈沉声道，“陛下既然让我前来，杨大人的事我也一并要弄清楚。”
“杨大人的事已经水落石出了，在下就准备进宫禀明圣上，请求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