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再次联手

孟欢颜从昭华殿出来后便去了皇后宫中，紫芙的尸身已经被安置在棺椁中，孟欢颜连日来失魂落魄，此时她看着那具冰冷的棺椁，竟再也没有流出一滴泪来。

孟欢颜在怨自己，自那日紫芙撞死在合欢宫前，她一直陷在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是她没有能力保护好紫芙，犹似再一次脱胎换骨般，孟欢颜收起所有悲愤的情绪，这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对她重要的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哪怕飞蛾扑火，哪怕玉石俱焚……

皇后站在远处没有上前打扰，她不知道孟欢颜此时心中所思所想犹如万浪奔腾，静默过后，孟欢颜向皇后走来。

“臣女参见娘娘，多谢娘娘为臣女所做的一切，臣女此生无以为报。”

皇后满脸心疼：“快起来吧，这几日你受苦了，欢颜，事情还有转圜余地，趁着陛下这几日心情大好，本宫会再劝说陛下收回成命的。”

孟欢颜明白皇后说的是她嫁给冯云澈为侧室之事，只是她现在已经坦然，况且在她看过嘉善公主传来的信笺后已经放松下来。

早在冯云澈知道皇帝和太后想把嘉善公主许配给他时，冯云澈便立即写信送去了江南，因为他知道，嘉善公主另有心仪之人，她是不会接受指婚的。

关键问题是要如何让皇帝和太后回心转意，趁着皇帝的正式指婚还未下达，嘉善公主已经有所行动，她在信中说自己和太后有过一次长谈，但二人陷入僵局之中，太后驳回了她的想法。

孟欢颜没有询问嘉善公主心仪之人是谁，但从她的字眼当中可以看出她很坚决，以嘉善公主的性子，势必会与皇帝和太后斗争到底。

皇帝一早急传冯云澈而去，辉月桥没有任何预兆就坍塌，孟欢颜和冯云澈的第一反应是一样的，为何深更半夜桥上会聚集百姓呢？

只怕这又是一个圈套。

孟欢颜此时心中想的是决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对她重要的人身处险境，即便是皇后也不行。

“娘娘，臣女恳求您退出此事吧。”

“为何？难道你甘愿嫁给子晏为妾，眼睁睁看着子晏迎娶别的女子？”

“娘娘，或许陛下也是不愿违背太后的意思，毕竟太后是您的婆母，如果您执意劝说陛下，太后那里怕是会对您有意见，现在梁妃娘娘怀有身孕，您膝下只有小公主一人，臣女怕您失了太后的心，更怕您失了陛下的心。”

皇后闻言瞬间怔住，她没想到孟欢颜居然能看这这么深层次的东西，皇后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些年来她对权势、争宠已经淡然，皇后其实从某方面来说和孟欢颜很相似，只想安稳度过这一世，她和皇帝毕竟感情深厚，怎会说淡就淡。

可是孟欢颜的话点醒了她，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公主考虑。

皇后眼睛有些微红：“本宫明白，只是本宫实在不愿你和子晏就此生疏。”

“娘娘放心，冯将军待臣女情深义重，臣女不会受委屈，况且，臣女觉得事情总会有转机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遂了陛下和太后的心愿，避免无端的风波。”

“那接下来你是回府中，还是留在宫里？”

孟欢颜道：“今早听说辉月桥出了事，冯将军现在已经被陛下召去，臣女觉得事情绝不简单，所以请求娘娘，这几日请允许臣女住在您这里，臣女想帮冯将军查案。”

皇后随即点点头。

辉月桥这边，冯云澈听完江之年所言，眉心微皱。

“江大人何出此言？难道仅凭这些断壁残垣就断定杨大人是畏罪自尽吗？况且那些被压死的百姓身份还未明了，怎能草草定案？”

“冯将军此言差矣，事实就摆在眼前，您也看到了，杨渚白偷工减料，辉月桥才会坍塌，至于那几个百姓，也就有劳冯将军去查明了，在下告退。”

言毕，江之年带人离去。

孟欢颜告别皇后随即向辉月桥赶来，周围百姓已经散去，只留冯云澈一人孤独的身影，只见他看着断开的桥身暗暗发呆。

“我看江大人刚走，事情已经查明了？”

冯云澈转身，看着孟欢颜：“你怎么来了？”

“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就来查案，我不放心，向皇后要了手谕，想来帮你。”

冯云澈心头微热，眼中闪着光，孟欢颜将头转过去，开始查看辉月桥。

“陛下解了楚凌王的禁足，偏巧辉月桥又出了事，我刚才看江之年离去的神情，胸有成竹又满脸得意，恐怕这里面还有隐情。”

冯云澈收回目光：“楚凌王和陛下说要负责辉月桥之事，命我查明那几个死去百姓的身份，看江之年草草结案的神情，好像他不是太在乎那几个百姓的事。”

孟欢颜听着冯云澈的分析，“我有一种预感，杨大人一定是不知道内情的，即便他没有撞死，也会被人扣上偷工减料的罪名，免不了身首异处，只是他太冲动了，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或许……”冯云澈略微停顿，“杨大人是知道内情的，只是他被人威胁了，当众撞死在辉月桥下，只是配合别人演的一场戏而已。”

孟欢颜沉思，冯云澈又道：“但是，这件事交给我来查就好，你实在不应该卷进来。”

“现在太尉府没有了，紫芙也没有了，”孟欢颜言语怅然，“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想再让我在乎的人受伤害，反正我也无事可做，于楚凌王而言，我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无事可做？”冯云澈用手指清扫鼻尖，“陛下将婚事提前到岁末，现在距婚礼只有半月了，你居然无事可做？”

孟欢颜皱着眉头，看着冯云澈有开始调戏她，此时她微微昂首道：“那我还想问问冯将军，婚事将近，你还能用心查案吗？”

冯云澈不禁失笑：“放心，该有的程序我一样不会少，祖母那边会替我准备的。”

“那也请冯将军放心，我这边有皇后娘娘为我操心呢，我还是安心帮你查案吧。”

二人相视一笑，远处的霜白站在原地，看着发生的一切，久久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