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大梁

霓凰颤颤巍巍地把一杯清水递给了林殊：“殊哥哥，泽儿到了南蜀了么？”

林殊接过茶杯微笑着看着霓凰答应道：“他也不小了，只要不进朝堂，去哪里都好。有飞流这个老家伙在，你儿子又有些头脑，想必悠闲自得到处闲逛着呢。”

霓凰轻微地摇了摇头：“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骗他去南蜀寻找仙药，你说他半路是不是想明白了就要回来呢？”

“我们现在刚刚回到大梁，也算是落叶归根狐死首丘了。他若是知道我们骗他，想必也能明白我们的做法。大梁风起，各国也险象初现，希望他身处之外，一生平安，我们也就安心啦！时日不多了，金陵我们看是回不去了，好在已经是大梁的国土上了，这个地方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和水牛一起来过，也算是不错的地方了吧。”林殊指着门外显得有些吃力。

“覃州在大梁并不算大，来往的商客也少，这里安宁祥和，倒是我们最后的归宿。”霓凰也表示了赞同。

“可惜没能陪你再回一趟云南！”林殊惋惜地说道。

霓凰笑了笑：“我回去也没有人认识我了，穆青走了那么多年了，他的孩子们世袭穆王府，一切安好就好了。有殊哥哥陪着我，很知足啦。”

两个人老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看着远处的落日，天空传来回巢的鸟鸣，水牛哞哞地叫着，一阵晚风吹来，让人无比舒适。

一行人赶着路，老帮主地离世痛击着每一个人，大仇未报，灵婉儿一路走来无比痛心。

飞流拉扯了一下林泽：“你真的就这样护送她回大梁去见她的舅舅？”

林泽点点头：“老帮主去世前交代我的事情，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飞流指着南方：“南蜀去拿仙药的事情不管了？”

林泽摇着头笑了笑：“这世上哪来的仙药，他们只不过找个借口让我们两个远离是非之地罢了。”

飞流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本来我还想不明白，但是这个北燕使团的出现，加之那个北燕王爷被人杀害，我似乎明白了这个是非之地到底在哪里了。”

“东海？”飞流猜测道。

“是，也不是，总之是风起云涌，该来的都会来，只要我不步入朝堂，他们也就放心了。只是，我担心他们或许已经离开东海回了大梁了。”林泽早已明白林殊和霓凰的做法了。

飞流点着头：“殊哥哥说过几次，他说他要把最后的一丝气息留在大梁。”

林泽脸上变得黯然：“从琅琊阁回来后，我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了。但是我深知他们的性格，所以也就依了他们。以后的路，还是要靠我自己走了。我对他们而言是老来得子，不放心我也是正常的，但是终究需要放手，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吧。倒是他们两个，真的需要人去照顾了。”

“那我们赶紧回去找他们吧！”在飞流的心里，林殊永远都是那个最亲的人。

林泽摇了摇头：“他们或许已经回了大梁，不然不会把我们两个支走的，还是先护送灵婉儿他们吧，万一能遇到呢。”

大梁金陵。

“粮草短缺已现，目前各个驻军仅能维持半年，因连续五年没有对百姓征收，国家库存已经见底，还请皇上立即颁布征缴令。”柯秦铿锵有力地说道。

户部尚书顾悠庭连忙站出来向萧元时禀报道：“皇上三思啊，当年您颁布皇令可是说的八年免征收，若是此时收回皇命，天下人皆为您出尔反尔啊，必定贻笑大方啊！”

见户部尚书顾悠庭站出来反对，柯秦连忙上奏道：“顾大人，我大梁驻防将士没有了粮草，若是外敌入侵，到时候该怎么办？”

顾悠庭微微一笑：“柯大人，我大梁已经是连续几年灾年，国库的存粮大部分用于救济百姓了。就是如此，才养成了很多人等着我们去救济，今年各地丰收不错，但是还是有很多百姓等着伸手，就是这几年给他们管养的啊！”

“你的意思是皇上的错了？”柯秦嘴角伶俐，直接把两个人的矛盾扯到了萧元时身上。

“皇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这几年老百姓等着我们救济，他们也不去劳作了，今年是丰收年，可是还有那么多人需要救济。国库的粮草也见了底，我们要首先保证兵马之用啊！”顾悠庭连忙解释道。

萧元时心里明白的很，一个人是自己的姐夫，一个是自己母亲家的至亲。不管意见有何不统，他们都是为了大梁社稷，都是为了自己。左膀右臂，一个都不能少，而且还能相互制约。

萧元时站了起来：“两位大人稍安勿躁，你们的想法朕都明白也理解。但是直接征收肯定会有连锁反应，若国库空虚，我们的兵马就无法保障，所以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朝堂的人都明白，萧元时需要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无谓地争吵。

“那就请柯大人说说好办法！”顾悠庭见机行事，连忙想将他一军。

“办法有的是，这么多大人在场，还是要多听听他们的想法吧！”柯秦果然是老奸巨猾，根本不上顾悠庭的道。

“各位爱卿，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萧元时为了尽快平息两人的争吵，连忙询问了其他大人。

“皇上，臣倒是有些办法，只不过可能要涉及很多官员和乡绅富豪的利益了。”萧元嘉从前排也走了出来。

“说来听听。”萧元时很有默契地说道。

“这些年，虽然百姓受灾年的影响，粮食减产不少。但是，好在我们国库出粮，整体还算祥和安定。但是，在这救济的过程中，不少官员和乡绅富豪也接受了救济，实则他们自己家中粮草一直是比较充裕，甚至可以养活半个州城。若是，我们按照大梁律令，特殊时期可对官员、乡绅富豪进行战时征收，想必就能一解燃眉之急了。”萧元嘉说完便朝着后面的大人们看了两眼，心里倒是平和的很，这个办法早在前两天就和萧元时、萧元佑商量过了。

萧元佑立即站了出来：“王爷说的极是，我家中虽然不多，但是也能捐些出来。”

在场的大人见三兄弟如此默契，心里早已明白，这个办法肯定就要实施了。

一旁的柯秦和顾悠庭瞬间觉得争吵的意义只是为这个萧家三兄弟作陪衬而已。

雅秀庄园，坐落于大梁滨州，当年滨州侵地案后迅速建起的一个乡绅的院子。

园内清幽雅静，假山石路纵横交错，更有不少荷塘坐落于其中，蝉鸣蛙叫，好一个养生的去处。

“肃哥，灵婉儿怎么还没到啊！”一个贵妇模样的人拿着一把蒲扇。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又不是官员人家，他们又是在东海，不管什么时候到，灵婉儿他们只要能安全抵达这里便是了。我已经派人前去接应了，只要进了大梁境内，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说话的男人就是灵婉儿的舅舅王肃，是一个生意人，早年和妹妹王淑滢一起打拼才有了雅秀庄园，后来王淑滢结识了青云鹤，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并在东海建立了青厩帮。

贵妇名叫杨秀玉，是王肃的妻子，也是灵婉儿的舅妈。她点了点头：“肃哥，你是派燕儿去接的吗？”

“王子燕和灵婉儿大小就认识，让他去接再好不过了。”王肃微微笑道，然后又立马严肃起来，脸上顿显悲伤之情。

杨秀玉见状连忙说道：“他们在东海，到底惹了谁，是什么原因，只有等灵婉儿到了再说了。”

王肃背着手来到池塘边看着亭亭玉立的荷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