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红苕再挖地窖

这一天，送完鲜鱼和腊鱼，李壮又买了一把锄头。家里的红苕该收了，但家里只有一把锄头，现在是他和三娃子两个人干活，所以还要准备一把。三娃子现在整天都跟着李壮，因为跟着李壮挣了钱回家，家里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反正他家里也没啥事一定需要用到他。

李壮和三娃子回家后就开始挖红苕。红苕叶红苕尖以前被兄妹俩薅来当粮当菜，都薅得差不多了，基本上红苕垄上就剩点红苕藤，这倒是方便了挖收。不知道采叶采尖是不是算歪打正着，李壮反正感觉今年红苕收成要好一些，三娃子也说比他们家那点地里的红苕要大，每一垄个数也更多。

从巳时挖到申时，中间三个人休息了一下，喝了点水，李壮和三娃子一人吃了两个馒头，二妹现在不饿肚子了，只吃了一个馒头，三个小小的人儿才总算把这六七分地的红苕给收完。

今年李壮家红苕收成不错，看样子能有个一千五百斤。收完红苕，三个人也算累得够呛，但李壮和三娃子还要去收鱼获和泥鳅黄鳝。吩咐二妹在家烧锅蒸热馒头，还要用买回来的米糠拌宰碎的红苕藤喂鸡鸭鹅后，李壮就和三娃子出发取鱼去了。

第二天送完鱼回来，李壮和三娃子开始在院子里东边靠围墙位置挖地窖。今年收的红苕李壮不想切成片晒红苕干，挖地窖存储就是红苕最好的保存方式。

往年父母还有村子里的乡民们把红苕切片晒成红苕干，那是为了把红苕干当做主粮方便存储。而现在李壮找到了抓鱼卖鱼这一条财路，当然不用红苕干当主粮，他家现在主食基本上都是馒头配米粥或者包谷糊糊，有时候是白米饭。

李壮家现在不光主食变好了，而且还顿顿都有菜。菜的话反正鱼汤是基本天天都有，家里也还有点泡酸菜，偶尔也会在十里铺买点猪头肉，豆腐干之类。

所以家里收获的红苕李壮是准备用来喂牲畜的。喂牲畜当然不用加工成红苕干，只需要新鲜的红苕就行。李壮之所以下定决心要挖地窖是因为他请教了刘掌柜。

李壮前几天就问刘掌柜这冬天同福楼也买不到蔬菜，那些客人不能都点肉啊、鱼啊、咸菜豆腐吧，总得吃点白菜萝卜吧。看他们后厨菜架上也没几个白菜萝卜，难不成天天去买？他这几天可没见街上有多少卖蔬菜的，毕竟入冬后也没什么人来卖菜了。

刘掌柜看他这么问，估计这小子很多常识都不知道，就带他到了厨房后面马棚那里，在马棚里靠墙位置提起地上一块木板，说这是他们客栈的菜窖，李壮才知道有菜窖这个东西。他也想家里有个能存储保鲜的地方，于是就决定了开挖地窖。

李壮和三娃子挖了十天时间才把地窖挖好。这个地窖口径两尺半左右，像打水井一样往下挖，挖到离地三尺左右，就开始扩大下面的挖掘面积。最后挖出一个方圆八九尺宽，深六尺左右的空间，地窖就算挖好了。李壮又买了一些石灰给地窖地面打了一层三合土，又用石灰水把地窖内部墙壁涂了一遍，既能防虫，又能保持干燥。他们也是胆子大，运气好，没遇到什么塌方之类的事情，也没挖到泉眼把地窖搞成水井。

顺着竹子做的梯子把红苕转移到地窖，又在地窖口搭了一个遮雨的谷草顶竹棚子，红苕的存储工作算是完成了。这些红苕李壮主要是用来喂养鸡鸭鹅的。他还准备买一两百斤萝卜、白菜放地窖里这个冬天慢慢吃。萝卜、白菜三娃子家就有，李壮决定就跟他家买了。让三娃子回家问了说，晚点就可以去拉回来。

吃饭就是要有主食有菜肴，菜肴还要有荤有素，李壮希望自家能以私塾先生家的饭食作为自家以后的饭食标准。毕竟当初偷偷看到先生家吃饭时，他和很多同窗小伙伴可是都在暗吞口水的。李壮当时就想，以后天天能吃到先生家那样的饭食该有多好呀。不过现在看来，这样吃好像也不困难啊。

腊月初七，送完鱼后，李壮去街上买了二十斤猪肉，还买了大料山奈桂皮香叶茴香这些佐料，他准备回家做腊肉。此外他还买了二十斤白米，十斤白面，两斤酒米，还有花生米、莲子、薏米、党参、桂圆干、大枣、枸杞、红糖，他准备明天熬腊八粥。

上次吃腊八粥还是在念私塾时，有一年腊八节，先生带他们去青云寺吃过一次，不过那次游玩一个学童先生收了两个大钱。

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吃过腊八粥，但那种香糯软甜他一直都记忆犹新。不过他从来没有要求父母做过，估计这个村子除了乡绅和私塾先生两个王家，乡民们谁家也没做过，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腊八粥是什么。三娃子就不知道，看到李壮买了那些干果他还以为是用来直接吃的，李壮告诉他用来熬粥他才知道有腊八粥。

回到家，猪肉切成三寸宽长条，洗净沥干，撒上烧酒，摸盐加老姜片腌起来。李壮最后留下一块约莫一斤的三线肉，加山奈、大料、桂皮、香叶、花椒、辣椒、姜片、红糖、酱油给卤了起来，准备午饭吃。让二妹烧火煮卤肉，李壮叫过正在堂屋编新鱼篓的三娃子说：

“这是这一旬的工钱，你看是两百个都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给你一百个，另外一百个放在我这里？”

“还是一样给我一百个，其他你帮我存，我要自己买东西就从你这里支取。你都给我了，我大我妈肯定要都收走，还要问我多出来的钱咋个回事，我还说不清楚。”三娃子说。

“那好，加上这回一百个，你在我这边存了三百个了，除去你买袄子、棉裤、棉鞋八十五个大钱，你还在我这里有两百一十五个大钱。你先把这一百个大钱送回家去吧。记住了，袄子棉裤棉鞋你要说是掌柜赏的。现在天气冷，你跟你大你妈说，掌柜要我们更早上工，以后就吃住都在我这里，不天天回去睡觉了，以后就跟我睡一张床，你回家拿一床铺盖和你的换洗衣裳过来就可以了。送完钱回来，肉就差不多卤好了，我还在鼎锅里蒸了白米饭，今天晌午我们吃卤肉米饭。”

“好，我回去就说。反正我回去他们除了问工钱，其他都不管我。”

“好，那你回去吧，记住千万不要说我们卖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