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李壮民团要出兵
转眼又过了一年。
阳春三月，这一天上午李壮继续前往松林村和土山村指导春耕播种情况，其实主要是高粱移栽情况。因为去年高粱种得不多，还需要外面购买一部分，所以酒坊成本有所增加，产能也有限制。因此今年李壮安排两个村的自有旱地全部种高粱，同时还鼓励佃户大量开垦山坡荒地种上高粱，他会全部高价收购。李壮希望今年近四千亩高粱能让酒坊产出五十万斤高粱酒，其中一半做成牛屎粑酒。
在十里铺农村种植高粱，以前都是村民们在边边角角或者山坡薄地撒一些，然后就是任其自生自灭。因为高粱毕竟不是主粮，产量也比不过苞谷、红苕。农民种它是为了用高粱去酒厂换酒，他们手里现金不多，相对来说现在酒价也不便宜，用高粱换至少不用出现金。而且剩下的高粱杆、去籽后的高粱穗还可以喂畜牲、扎扫把。
原来的那种不除草、不松土、不施肥的种植方式产量自然不高。现在大规模种植以后为了提高高粱产量，李壮专门请教了很多人。最后根据别人的意见，李壮总结后才决定用种正经粮食的方法育种、松土、打窝、移栽、施肥，并要求长工妇女们注意除草和浇水，到结籽灌浆期还要追肥。这些长工们以前没有这样种植过高粱，怕他们自行其是，李壮这几天只好天天过去盯着，并亲自动手示范。
为了种这些高粱的肥料，李壮还专门组织长工们进老松林砍了不少枯树和枝丫给酒坊交换他们使用过的牛屎以及骡马粪。牛屎以前是盐工们家里的烧柴，现在用作肥料了，开荒积累的柴火不够，长工们只好再去老松林里砍了一些烧柴给盐工们交换。
现在看着已经种下去的近四千亩高粱，李壮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现在野湖到松林村的水渠已经修好，浇水不算太麻烦。如果没有水渠，李壮还真不敢在松林村开那么多荒地。土山村新开的土地土层厚一些，土层含水能力强一些，靠着新打的五口水井和一个山间堰塘，那几百亩高粱浇水倒是没什么问题。
从去年腊月初到今年二月底，李壮扩建的新酒坊已经建好。如果今年高粱收成达到预期，李壮友堂酒坊收益很有可能超过青云客栈和食材业务。
高粱总算种完，这一天李壮准备再去关心一下松林村的水稻插秧情况，还没出门，就收到分县胡县令的邀请，说是请他去分县衙门议事。李壮只好改变计划去了衙门。
李壮到了衙门二堂，胡县令已经在等着他了。见到李壮到了，胡县令拿出了一份防守大营和府衙联合下发的文书给李壮。李壮一看文书内容，就有点皱眉了。
这是一份要求民团协助防守地方命令。命令上说太平军和捻军大部已经被湘军和朝廷八旗军歼灭，但有一支捻军残部正在往湘西山区逃窜，太平军一支残部流窜贵州，两支叛军残部都有可能会进入四川。命令要求李壮民团协助八旗驻军、川军勇营做好防守准备。
虽然李壮的八品团总是府县分县硬卖给他的，但既然已经有了这个职位，李壮也不得不接下命令，何况这次还能免费领到四百人的装备。李壮接过命令，回到李府立即就安排他的秘书室小秘书们四下通知这两天正好在家的马帮成员们中午一点到盐场院坝集合。
李壮友堂马帮成员全部都被李壮安排成了民团团丁，并且向提督衙门备过案了。不过他们以前没有接受过任务，自然也就没有领取过武器装备。这次接受了协防任务，自然就需要前去江阳府军械仓库提取配置的武器装备。
中午一点，吃过午饭的马帮队员们准时在盐场院坝集合。李壮故意要求他们不要穿马帮的统一服装，也不要带马帮配置的鸟枪和弓弩短刀，所以四百人的队伍只有几十个带着长枪算是武器。李壮给马帮兄弟们传达了协防命令，然后让大家骑上骡马，浩浩荡荡前往军械仓库领武器装备。
江阳府军械仓库就在府城外的防守大营驻地，就在十里铺到府城的官道旁，距离十里铺约七十里。马帮队员们一路骑行，三个小时就到了军械仓库附近。李壮让马飞、牛二带着二百人在附近一个山林里看管好骡马，自己带着朱小山他们二百人只带了五十匹骡子来到了勇营。
站岗的兵丁接过李壮的武器装备提取公文，就把他们带到了仓库。管理仓库的是一个把总，按理说他应该向李壮行礼，毕竟李壮可是千总。但李壮可不敢托大，人家是正规军队把总，又管理着仓库，可不好得罪了。
这个把总看了武器装备提取公文和李壮的官身文书，又不经意的收了李壮悄悄递过去十两银锭，这才把李壮他们领进了仓库。提督衙门给民团准备的武器物资是弓两百张、箭四千支、短刀四百把、长矛两百条、盾牌两百面，还有四季军服和棉甲各四百套，油布五十张，铁锅二十口、镔铁饭盒、水壶各四百五十个、炊具若干，还有四十石米面和一千两银子，另外还配置了四辆大车和四匹驽马。最后就是一套千总四季军服、官服、武器，四套把总四季军服、武器，十二套总旗四季军服。
把物资领完装上大车和骡子已经下午六点钟了，李壮也没有再耽搁，立即起程往回赶。也许是李壮给的银子起了作用，李壮他们领取到的都是全新装备，连米面和银子也没有被克扣。李壮可是在仓库里看到不少的旧装备旧武器的。
像这种要错过饭时的赶路，马帮成员们自然是早有经验了，出发的时候都在盐场食堂领过了馒头。领取物资的人一从防守大营出来走到树林那里，等着的兄弟们已经把馒头热好，热水也给大家准备好了。
因为拉着大车，往回走的速度慢了一些，众人回到盐场已经晚上十点过了。把武器物资放进马帮队仓库，李壮又安排了这几天每天早上辰时正也就是七点钟点卯训练，众人这才离开回家。
回到李府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李壮看到于安老爷子等着他还没睡，就把协防命令和民团集训跟老爷子说了。李壮请老爷子明天起指导民团训练，毕竟这是老爷子老本行。孙女婿的请求老爷子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定下训练章程这才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于青云也在等着李壮，看到他回来这才放下心来，赶紧给李壮打来热水洗漱。照顾后院的两个小丫头早就呼呼大睡了。于青云也懒得叫他们起来。
现在李府只有十个佣人，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负责打扫和洗刷，两个负责喂养马匹和赶马车的小厮，再加上两个厨子以及四个负责采买、帮厨的小厮。李府厨房虽然只有六个人，但他们的活可不少，他们可是要负责一百二三十人一天三顿的饭菜。
李府秘书室有八男四女十二个十四五岁的小秘书。他们协助李壮和于青云处理各种文字和账目类事情，还要负责跑腿通知传达李壮的指示。这些小秘书都是李府私塾念过一点书，习过一点武的长工子女。
李府前院私塾人就更多了，都是五到十二岁的长工子女，有三个班一百人左右。反正李壮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学会认字和基础的算术，所以老师就是于安、于青云和李双姝以及秘书室的小秘书们。
去年秋天分县公学入学考试，李壮让十一二岁的一些学生去考，结果这群娃娃和长工家长们一个都不愿意去考公学，他们就想再读一两年私塾就赶紧出来帮李壮做事。松林村小学堂倒是有五个十二三岁的考上了公学去读书了。
李双姝也考上了分县公学，但是最后也没去读书。因为只有她一个女娃娃，公学只好把她劝退了。这件事李双姝和李壮都没有太在意，要学习家里私塾也挺好，于安的学识公学那些学究不一定比得上，更不要说武艺了。
李壮只要在家，每天早上六点钟都要和私塾学生一起跟着于安绕着前院和前中院跑步一刻钟，晚上六七点也会跟着于安再练一两个小时的武术。
第二天李壮和于安老爷子在家跑完步，又洗漱和简单吃过早饭后才坐着马车到了盐场院坝。因为李府到盐场也就几分钟路程，李壮平时都是步行来往的，今天因为有老爷子，所以李壮才安排了马车。
差不多七点钟，于安李壮两人马车就到了盐场宽阔的院坝，盐马帮四百人已经在这里到齐等候了。李壮先是让他们按照四个小队分高矮列队。因为马帮平时就是规矩森严的，这个工作在每个小队对正，也就是马锅头，现在的把总以及每队三个总旗协助下很快就完成了。接着就是总教习于安老爷子训练行军队列和体能。
于安和李壮的安排是先进行队列和体能训练，然后视情况再分队练一下刀、枪、弓箭和盾牌。反正根据命令最近几天李壮的民团都要待命，而且本来这段时间贵州也不安全，走马帮也不保险，李壮就想马帮队员不如趁机认真练一练。
马帮队员本来就是李壮的长工，反正都有工钱拿，还能天天回家，因此也很配合操练。他们都是青壮年，而且这里有些人以前也跟着于安老爷子练过，还有些人本来就是绿营出身，其中有一半还经历过石门槛战斗，其他人也是走了这么长时间马帮，都练出了一身好体力，因此李壮马帮短短几天训练下来效果非常不错。于安老爷子说这群马帮队员如果上战场，只要能发挥训练效果六七成，战斗力就不会比朝廷现在各地的勇士营差。
上一次走马帮送盐到石门槛，刚好李文学在那里。他告诉朱小山，他们如果这段时间在贵州山区遇到了其他义军队伍被刁难了，可以报出他的名号。朱小山回来后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李壮，结合提督衙门的命令，李壮就分析出几股被朝廷围剿的叛军有可能会去汇合蜜滴义军。虽然李文学说可以报出他的名号，但是流窜的残兵并不一定会讲道义，所以李壮干脆借着命令趁机让马帮认真进行一下军事训练。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李壮的民团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老爷子说除了没有火炮，李壮民团战斗力肯定超过大部分勇士营。而且李壮的民团还自费配置了两百把五连发手弩和两百把鸟枪，近战能力已经很不错了。此外，李壮的民团还是全员配骡马，虽然不是战马，但机动能力也很强。而且现在有了鸟枪，民团的协防区域又是丘陵山区，骑兵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了。
再过了一个月，风声鹤唳、严阵以待的江阳府解除了戒备，有可能入境的几股残匪已经转道或被消灭了。消息传来，李壮立即宣布民团放假三天。虽然说效果很不错，但连续两个月天天点卯训练不管是李壮自己还是马帮队员们都感觉有些厌倦了。刚好趁着马上过端阳了，李壮就干脆给了大家三天假期好好放松一下。
而李壮则是要协助于青云和聂掌柜再次出售这半年的牛屎粑酒存酒。在一个月前，聂掌柜和于青云已经安排朱小江的送货队把青云客栈五月初四售卖一万斤牛屎粑酒的消息传了出去。朱小江现在已经把送食材的范围扩大到了府城和县城。每次送完货再帮酒坊买回高粱，或者买回李壮要求的储备粮食，所以向外传递广告他们最合适。十里铺本地自然还是贴彩色纸广告：青云客栈再次获得一万斤牛屎粑酒独家代销权，五月初四开售，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已经大半年没买到牛屎粑酒的酒楼客栈和富商官员家庭得到消息当然是热烈反应，甚至还有省城、重庆府、两湖以及陕西的客商前来购买。结果就是五月初四一天，青云客栈库存的十二万斤各种档次牛屎粑酒就卖了一半，端阳当天还没过午时，剩下的就被各地客商抢购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