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二牛感恩不叛主

李壮回到十里铺时，董家陷害李壮友堂案已经真相大白。

在文师爷的运作和李壮友堂一众人的强烈要求下，江阳府衙面对众多人证物证，不得不对闹事的董家那群人判处一到三年的刑期，邻县仵作、衙役身为公人，知法犯法，恶意陷害罪加一等，统统罚没家产，流放新疆。董有禄先是被防守大营开革团总和外委把总职务，然后江阳府衙同样罚没董有禄财产，流放新疆。董有财大老婆和大儿子治家不严，听信挑唆，故意抹黑李壮友堂名誉，罚银三千两充入府库，赔偿李壮友堂两千两。董有福虽然牵涉不深，但作为公人对陷害案知情不报，亦不做劝诫，革除公职，罚银千两充入府库。邻县县令倒是最后只得了一个御下不严，罚俸一年，留职察看的惩罚。至于咬出了费仲良，江阳府谁敢去查？不过这次案件的所有材料文师爷找关系誊抄了一份。

在这件事情上，文师爷又发现了几股不满费仲良的官场势力。不过李壮回来和他碰头后，两人都觉得暂时还是不要主动去硬碰。目前还是防守为主，多收集积累一些材料就行了。

这次回来李壮准备在十里铺待十天左右，这样让工坊存货能有四五十万斤再运到香港去。那接下来半年就看情况再运送，毕竟这边也要准备下次销售大会以及平时批发市场和云贵分店需要的货。

这一天早上李壮到办公室，一个秘书说酒坊一个转运队长找他。对于这种工人来找他，李壮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而且这人这么早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要事。很快这个工人队长就被带进了李壮办公室，李壮一看就笑了，原来是这家伙。

牛屎粑酒坊这个转运工队长叫曾二牛，今年三十一岁。酒坊的转运工就是负责酒坊内部各种搬运工作。比如把高粱、水稻谷子、酒谷等原材料从仓库转运到发酵房，或者从发酵房转运发酵好的原料进蒸灶房，还有就是把烤好的酒搬进酒坊仓库房等等。

曾二牛调到酒坊之前是马帮队队员。但是因为他基本不识字，在马帮队中没有得到职位的提升，只好在去年因为年龄到杠退出了马帮队，当然自动也就退出了民团。马帮队员如果退役的，李壮基本上都会安排进入各个工坊做工，表现好的有些还能担任一些小头目。

曾二牛在马帮队表现就很好，军事训练非常认真，拳脚功夫和枪弩射击成绩都很好。马帮的三次剿匪战斗他都参加了，而且都立了功。虽然他因为自身文化问题没能在马帮队得到职位的提升，但他在马帮队那些年奖金可是得了不少的，比他的工钱都多多了。他的收入在他们那个百人队比一般的小旗官都要高。他不想离开马帮队，他们百人队的队正，也就是总旗官也不想他退役，但奈何他就是在识字方面学不进去，多次补考都没通过。这个事情搞得他现在教育在上小学的儿子时都很没有底气。

退役时如果不愿意继续在李壮手下干活，李壮会发放一笔退役安置费，如果愿意继续跟着李壮干事的，李壮就会安置到某个工坊或者某个村子做事，如果厨艺过关也可以安排进入青云客栈旗下某个酒楼或者客栈。这些年，绝大部分退役的马帮队员都选择了继续跟着李壮干。他们正好替换了李壮各个产业超过六十岁的长工。

像原来盐场那帮盐工和家眷，他们很多都超过六十岁了。李壮从前两年开始就要求超过六十岁的长工退出岗位，回家颐养天年。这些老人李壮会根据原来职位和工作年限每月继续给他们发放几百文不等的养老钱。另外就是像家中孩子教育、住房等各种商号福利这些老员工都可以继续享受。

其实按照曾二牛退出马帮时，凭他自家的积蓄，他完全可以自己出去开个铺子或者买点土地自己干。但他和大部分马帮队员一样，还是选择了继续跟着李壮干。一方面当然是更稳定，另一方面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对李壮都存着感恩的心理。如果不是李壮，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还是生活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状态里。曾二牛进入酒坊后，在李壮的关照下，酒坊办公室给他安排了一个转运队管事的职位，他手下管理二十个转运工。这样一来他的收入其实也没比在马帮是下降太多。

曾二牛家里原来是松潘府下一个村子地主家的佃户，后来他们那个村子因为地震发生了山体滑坡，几乎整个村子都被毁了，曾二牛一家因此成了流民。他们一家人流落到十里铺，稀里糊涂的就加入了马飞、牛二的土匪寨。土匪寨被李壮收编后，曾二牛一家都成了李壮的长工。

曾二牛的父亲就经常跟曾大牛、曾二牛、曾三妹以及他们的孩子们说，如果没有李壮大人，他们一家怎么能够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更不要说给曾大牛、曾二牛娶妻生娃了。曾三妹也不可能堂堂正正的嫁给同在李大人手下做事的一家殷实人家。老父亲经常叮嘱一家人，要感恩李大人，要踏踏实实帮李大人做事，爱护着李大人的产业。

这一天从酒坊下班后，分县衙门一个衙役在盐场大门外拦住了曾二牛。他说要请曾二牛喝酒，感谢以前曾二牛在十里铺大街上巡逻时给他的帮助。曾二牛以前在马帮队时确实也在十里铺巡逻过多次，也确实帮衙役们处理过一些事情，因此跟这个衙役也算有点交情。现在他已经退役了，也不需要再禁酒，就答应了这个衙役的邀请。

结果到了盐工人家特色酒楼的一个小包间，曾二牛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两个人。那个分县衙门的衙役就介绍说这两个人是省城来的，也是公门里的兄弟。曾二牛没想其他，既然人家请客，另外再请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几个人就这么边喝酒边聊天，渐渐就熟络了。那两个人看吃得差不多了，就问曾二牛想不想多挣点钱。曾二牛没想其他，就随口回答当然想多挣点。这两个人就随手拿出一个纸包，说是只要他同意把这包东西掺进酒坊那些发酵好的原料里或者储酒缸里，一把就能挣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多吗？当然很多！现在在十里铺，二百两银子可以买一块四五亩的地，再在上面盖一座不错的大房子。也可以在十里铺大街上买两三个位置不错的小门面房。如果用于正常家庭开支，估计都够自己小家一家四口用三四十年了。二百两是不少，不过这帮人算是找错人了。自己和媳妇儿跟着李壮大人做事这些年，自家也存了三百多两银子了。而且家里孩子上学堂也不用钱，父母那边有退休费也不用自己出什么。现在自己虽然收入减少了一些，但每个月也有二两多银子的收入。但这个事不是银子的事，自己怎么能够出卖李壮大人呢？

这一段时间有人刻意对付李大人曾二牛也知道，他很意外这些人为什么找自己，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李壮大人的酒坊就不会有什么损失了。曾二牛毕竟受过民团的训练，又长期走马帮，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电光火石间他就想到了一个对策，于是接过一百两定金和那包东西，又问清楚了事成之后怎么找两人，随后和三人告辞离开。

这个事情比较大，曾二牛回家后也没有告诉婆娘儿女，第二天一早就到批发市场去等李壮了。他怕晚了被那两个人知道，他可是知道现在十里铺有很多眼线在监视李壮大人的各个产业的。

曾二牛找到李壮，把昨天晚上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讲了出来，又把那一沓一百两银票和那包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拿了出来。

李壮听完曾二牛的叙述后，想了一下，就让曾二牛先不要离开办公室。随即李壮安排秘书立即通知朱小山过来。朱小山现在总抓安全保卫，白天随时都在批发市场里面办公。李壮专门安排靠左边那一间空置的门市铺作为朱小山的办公室，又在门市背面空出一间大仓库，作为这边巡逻和暗中护卫的百人队兄弟们的休息室。现在盐场的马帮驻地马飞、牛二、周达、明祥坤等常驻，大王山民团驻地朱小峰、王大、王二、聂老大等常驻，走马帮送货时几个高层轮流带队。

朱小山到了李壮办公室，曾二牛又把那两人给的接头地址告诉了朱小山，还有那个分县衙门的衙役姓名也说了。李壮随即让朱小山立刻带人去把那两人给抓捕了，那个分下衙门的衙役要秘密抓捕。三人抓住以后，先分开关押到盐场民团驻地。分开审问了这些人，再看接下来怎么处理。

朱小山带队伍离开后，李壮让曾二牛今天在青云客栈休息一天，等抓住那三人再离开去上班或者回家。随后他又安排两个马帮队兄弟骑马去富安县请文师爷过来商议事情。

这三个人的抓捕和审问倒是比较顺利，文师爷在下午两三点到李壮办公室时，三个人的口供都给送过来了。根据那两人口供，指使投毒的是布政使衙门经历司一个经历，那基本上毫无疑问背后就是费仲良了。那包粉末经过白老大夫确认，是一种毒性远远超过砒霜的毒药。白老大夫说里面至少包含了蛇毒和蝎子毒。至于那个分县衙门的衙役，就是收了点钱财带个话，但性质依然十分恶劣！

关于这三个人的处理，文师爷建议他带回富安县衙门。因为上次董家恶意诬陷李壮友堂事件，费仲良对富安县令十分不满，但他也拿富安县令没什么办法。富安县令本身合理合法秉公处理没错，而且他背后的人实力也不比费仲良弱，费仲良想要无缘无故处置一个上县县令并不容易。而且现在费仲良也不敢四处树敌，他知道他能当上这个布政使有运气成分在里面，有大批人根本就不服他。

至于这三人带回去，文师爷说直接就可以判刑。至于牵扯出的上层官员，那就在案件卷宗里体现，暂时不往上牵扯深挖。随后，李壮就安排一个百人队护送文师爷押解这三人去了富安县，当然口供文师爷也誊抄了一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