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冰牢里面诉前情
他继续自我冷嘲热讽的道：“但是我的父亲他不爱我，他说我灵根太差，秉性太烈，呵呵！所以他不愿意把峰主之位传给我！”
冰牢头顶冰柱好像在融化着，偶尔会听到水珠落地的滴答声，司空修用手指摸了一下冰墙，淡然一笑的讲述着他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智慧又明洁，他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还有一个我，可是，他是最不爱我的，呵呵！”
故事或许已经过去太久了，他说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云淡风轻，那么的无关痛痒。
他看着云忆说道：“我的大师兄就是你云韶华的父亲，他叫韶秉权，风流倜傥，游戏人间，哦！不过可惜啊！他最后成魔了，为了一个魔族的女人自愿堕魔了！”
云忆并不生气，何为仙何为魔？他从来都分的清，道貌岸然的神仙比比皆是，济世救人的恶魔也数不胜数，他并不觉得可耻，反而他为父亲勇于追求真爱的信念感动。
“我的二师兄就是他，司空翁，”司空修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司空翁：“他是被我父亲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我父亲赐他姓，给他名，还教他所有的本事，而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呵呵！望眼欲穿......”
他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眼泪，也没有仇恨和嫉妒，只有被岁月打磨的麻木和疲惫。
司空翁苍白无力的脸转了过去，他也觉得很累，所以他继续坐了下来，只是这次不再那么平静如水，而是用手扶住了额头。
司空修继续道：“后来，缥缈峰上来了一个小师妹，她叫叶百灵。”
叶百灵？云忆和钟离幻互看一眼，好熟悉的名字。
不就是他们第一次闯进冰牢，躺在琼玉圣冰上的女人吗？
云忆钟离幻眼睛往后面瞅了瞅，琼玉圣冰已经成了钟离幻的身体，那个尸体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过，他们记得，不仅仅只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峰主说叫司空修，看来躺在琼玉圣冰上的司空修是假的，怪不得当时看见他的时候满脸疤痕，什么轮廓都看不见，原来是司空修找了一个替身，谎称自己死了，然后再以司空翁的身份出现。
这些问题现在都是显而易见的了，只是他们不明白，司空翁为什么任由司空修伪装自己呢？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呢？
钱满问道：“就是我们第一次进入冰牢躺在琼玉圣冰上的女人吗？”
司空修道：“是的，但是那个时候你们所看见的峰主不是我，而是他。”他把目光瞥侧睨向地上的司空翁。
云忆道：“那日是八月十七。”
司空修道：“不错，那日是八月十七，刚过中秋三天，我不在，所以你们才有机会破了冰牢的门。”
钟离幻心中已经明白，他伴随着这个师父二十五年，他的语气他的眼神都在他的心底，什么时候温柔什么时候冷厉，他都清楚，只是从前觉得那可能是师父的一种习惯，现在想想，却原来是两个司空翁交替着出现。
钟离幻道：“每年的八月十五至八月十七这三天你都不在吧！”
司空修道：“是的，因为这三天的月光太刺了，我的假皮会被刺伤，我需要找药王重新换皮。”
原来如此，怪不得每年的这三天，师父看起来就特别的疲惫和苍白，眼神也比以往温和坚定，还有赶着时间给他们练仙术，教心法，原来这个时候的师父，才是真正的师父。
真正的师父久困冰牢，不见天日，脸色不白才怪。
云忆突然想到，钟离幻当初死后，他常常一人坐在寒竹舍的大青石上。
而那一次司空翁去找他，也正是八月十五至十七这几天。
那个时候的司空翁脸色煞白，眼里含悲，浑身都散发着冷气。
而且那个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司空翁给他下跪了，求他原谅。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但是他那个时候因为钟离幻的离开过度悲伤，所以这些他并不想多管。
冰牢里依然冷的可怕，而且是越来越冷，李沝开始变得僵硬了，钱满给他输送了一些灵力，用来驱寒。
司空修眼中一抹春光闪过，记忆又被她的小师妹叶百灵拉回。
“我的小师妹她是一个像精灵一样的女子，他有一湖春水般的眼眸，我最喜欢她对着我回眸一笑了，那笑容让我如沐春风！”
比起他前面说的那些，此刻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幸福的。
云忆和钟离幻钱满都没有问他，让他自己安静讲述着他自己的一段过往。
司空修继续道：“她的歌声如百灵鸟一样，幽雅清脆，好像山间的泉水，我们时常在缥缈峰上到处走动，他像一只精灵一样跳着，唱着，而我，用树叶给他合奏着......”
冰牢寒冷，司空修的脑中浮现出一个美丽的画面。
清泉叮咚叮咚石上流，叶百灵光着脚丫坐在石头上，白皙的脚丫在水里来回晃动，撩起一股一股的清流。
他就站在叶百灵的身旁，那个时候的司空修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眉目清秀，发丝如墨，衣袂飘飘。
叶百灵对着年少的司空修淡淡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她用脚撩起一股水，溅到了司空修的脸上。
“修师兄，凉快吗？哈哈哈......”叶百灵的笑声萦绕在他的耳畔，越来越远。
画面一转，他们还是在这个地方，叶白灵光着脚丫站在石头上，翩翩起舞，她从这块石上跳到那块上，身轻如燕，像蜻蜓点水一样来回蹁跹。
年少的司空修摘下一片树叶，轻轻噙在口中，吹出延绵如缕的曲子。
叶百灵合着曲子唱道：
“缥缈仙峰听鸟语，白云与我石上舞，潺潺清泉脚下酥，双双对对鱼儿戏。”
“红尘似梦歌中诉，柔风花影郎一曲，窃窃私语难寄语，缠缠绵绵早相惜。”
“桃花流水春去也，此情此景不绝日，恩恩爱爱两相知，南柯一梦恍惚兮！”
优美的曲调，缠绵的旋律。
天上的白云和石上翩跹的女子倒影在水中，美的让人心醉，柔风拂过水面，清澈的水面潋滟起淡淡的波纹，碎了她的美丽倩影。
叶百灵蹦跳到司空修身边，揽着他的臂膀，枕在他的肩上。
“修师兄，我唱的好听吗？”
发丝的香味弥漫在司空修的鼻息间，他停止了吹奏，温柔的道：“好听！真好听！”
歌声从司空修的嘴里悠然而凄凉的唱了出来，云忆等人静静的听着，虽然他们无法听见叶百灵亲自唱，但是这缠绵的曲调还是让他们动容。
此时的司空修眼里看不出是甜蜜还是悲伤，甜蜜和悲伤往往都是共存的。
李沝听不懂他的话，也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他因为有了钱满输送的灵力，这会也不冷了，他好奇的观赏着冰牢里的冰柱。
司空修有点累了，他扶着冰墙慢慢坐了下来，继续道：
“你们以为我们郎情妾意吗？呵呵！非也，她最后抛弃了我，呵呵！她也看不起我，嫌我灵根薄弱！呵呵......”
他笑的无奈，笑的凄凉，笑的苦涩。
司空翁则是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云忆钟离幻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叶百灵不会轻易背叛。
司空修老泪慢慢溢了出来，朝着司空翁轻蔑一笑，似是嘲讽的道：
“她抛弃了我不到三天，就开始和我的好师兄司空翁私会！好么，好极了！”
这个时候的司空翁终于坐不住了，他无奈的道：“我们没有，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他欲言又止。
司空修笑道：“没有？从来都没有？你是在笑我眼瞎吗？还是认为我的智商和灵根一样薄弱？我亲眼看见她三更半夜进了你的屋，哈哈哈，不是一次，是三四次，三四次啊！！！”
司空翁嘴唇蠕动，难掩悲伤，他好像也很痛苦。
司空修此时悲怆愤怒，他竭力的向司空翁吼道：“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们的苟且，我犯了一个今生最大的错误，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我罪孽深重......”他把头埋在手心里，抽搐着。
众人：“......”
什么错误能让他如此失控？司空翁道：“你，你干了什么？”
司空修哽咽道：“那个时候我意冷心灰，我，我心中的苦无处诉，所以我去了幻龙城，遇见了一个酷似叶师妹的女子，她叫——夏雪菲。”
云忆一愣，夏雪菲不是梦书雨梦大人的夫人吗？也就是梦浅诺的母亲。
云忆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夜风流成了孽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