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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近火烛

一头耀眼的红色短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张狂地飘逸着,几乎与四周熊熊燃烧的烈焰融为一体,在这片被烈火吞噬的世界里,无数的人们正遭受着痛苦和折磨,他们发出阵阵哀嚎和嘶喊声,让焦土之上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然而,那位红发青年却宛如置身事外般,在火焰中翩翩起舞,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他似乎并不在意周围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人们,而是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之中,静静地聆听着世人的哀嚎。

火焰映照出青年脸庞的轮廓,他的眼神多情又癫狂,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对世间万物的淡然和超脱,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舞者,尽管外界喧嚣吵闹,但他依然能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曾经华丽的建筑倒塌在地,四周尸横遍野,烈火熊熊燃烧,吞噬着一切,将昔日的辉煌化为灰烬。

不时有爆裂声和崩塌声响起,加剧了这片废墟的毁灭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雾,尸横遍野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尸体的姿态各异,有的还保持着最后的挣扎,有的则已经安静地躺在地上,烈火的炙烤着尸体,发出阵阵恶臭,生命在烈火中消逝,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毁灭。

青年停下了舞步,周围没有任何人生还,他痴迷的看着这一切,不惧灼热的摸了摸面前被烧的蜷缩的男尸,眼神狂热,“真美啊......”

火焰与毁灭的艺术感,他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将二者完美的糅杂在一起。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欧式风格建筑的华丽小岛,原本这里应该是极美的存在,但是现在这路已然变成了火焰的试炼场。

离岛近的海水被烧的沸腾,树木焦黑枯萎,自他为圆心,四周寸草不生,到处尸体横陈。

“近火烛。”冷淡的男声在层层热浪中传来。

青年的动作顿了顿,他脸上的痴迷到不正常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周围的火焰随着异瞳少年的身影开始熄灭。

两人在尸横遍野之中缓缓对视。

下一刻,被叫做近火烛的红发青年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一抹张扬的红也随之变得更加浓烈。

他的口腔之中,牙齿如同某种兽类,呈现出锯齿的形状,脸上的笑容诚挚纯粹,“是你啊,小少爷。”

他的眼神清澈,表情乖巧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神色无辜,“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凌翊丝毫不在乎他的态度和伪装,他们两个人相对而站,近火烛的身后是燃烧着的熊熊烈火,而凌翊身后只有一片冷却了的焦土。

“下一个世界,主宰者是你。”少年声音嘶哑,但是语调和语气都非常淡,无端的让人觉得很有气势。

他扫了一眼小岛的“盛况”,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嘲讽。

“所以——”近火烛往前走了一步,火焰也随之向前燃烧,偏偏他的表情诚恳,但是凌翊并未错过他周身与之相悖的浓浓恶意。

“我们家的小少爷是来找我哭哭的嘛~”

他的笑容越发无辜,“如果你来找我哭哭 我想我也不是不愿意把下一个世界的管理权限拱手相让。”

火焰开始雀跃,凌翊感受着浓浓的热浪,面无表情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虽然我也不知道萨姆尔大人为什么会收一个废物当养子。”

近火烛的红发开始如同火焰一般摇曳,晃眼看去,居然真的好似他的整个人都在燃烧。

“但是我也能理解,大人一般都跟我们在一起,见到了你这种的觉得新奇嘛。”

火焰甚至燃烧到了凌翊的眼中,他也如同近火烛一样,沐浴在了火焰之中。

青年微微笑着,忽的伸出了手。

凌翊眼皮冷淡的掀了掀,单手握住了他那双正在燃烧着的手。

少年的手立刻焦黑,散发出一阵阵的皮肉翻烤的味道。

那绝对是非常疼痛的,但凌翊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这种痛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近火烛身材高大,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让他格外有压迫感,相比之下,凌翊则稍微矮了一些,然而,尽管存在着身高差距,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时,他们散发出的气场却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

“拜托。”近火烛嗤笑了一声,笑容倨傲起来,“你上一个副本败得那么惨,现在在我面前装起来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少爷了吗?”

“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吗?实验体01——”

烧焦的血肉开始生长,凌翊灰碧色的右眸泛起幽幽亮光,他蓦的微微一笑。

随后,近火烛只觉得周身温度骤然下降,顷刻间,他的脑子随之一涨,下一刻,他整个人鼓了起来。

这一刻的时间似乎很长,他的所有感官均被屏蔽,只能看到少年的笑容,火焰冷凝。

“嘭——”

刹那间,鲜血四处飞溅,猩红的液体与苍白的脑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在瞬间熄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近火烛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如同一颗被刺破的气球一般,轰然爆裂!

他的身体碎成无数肉块,伴随着内脏和骨骼的残渣一同散落一地,血腥之气弥漫四周,让人作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凌翊的手已经恢复如初,他整个人也变的血红,周遭除却被烧焦的焦尸之外还覆盖上了一层黏腻的血肉碎块。

随手将手中攥着的断手扔在地上,凌翊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然后照到地上近火烛被炸飞的,说明还算完整的脑袋。

踢了踢,脑袋咕噜咕噜的在地上转动,他神色未变,蹲下身将一串红色的代码输送进了那脑浆迸裂的脑袋里面。

做这一切之后,他站起身,环视了圈周围满是皲裂焦土的小岛,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幼稚的手段。

.............................................

白色的实验室里,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男人正站在手术台前,他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口罩正挡住了他脸上的神色。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手术刀,随着男人轻轻一挥舞手臂,锋利无比的刀刃精准地切入了躺在手术台上那人的皮肤。

鲜红色的液体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白色的手术单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男人面不改色,眼神专注。

实验就这么安静的进行着,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整片空间内只能听到刀子刺入皮肉后切割的声音。

“咚——”在实验台的后方,一台盛满了透明粘液的玻璃罐子陡然炸开。

红发湿漉漉的耷拉在头上,近火烛浑身赤裸,眼神阴鸷的坐在一地碎片之中。

皮肉炸开的感觉犹在,那股一瞬间浑身血液暴涨的滋味算不得好受,他的耳朵嗡鸣作响,眼前的视线也有些重影。

金发男人的手术刀停了下来,手术台的被开膛破腹的人也慢悠悠睁开了双眼。

那是个女人,她的肚子被剖开,血还在流,内脏随着她的动作清晰可见,但是这不是最怪异的,最让人觉得不适的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纹满了青墨色的文身,密密麻麻的都是些看不懂的经文,即便是脸上都未曾幸免。

那些文身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的蠕动,看上去恶心又猎奇。

“近火烛。”

女人淡淡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她的状态自然,就好似被切割开皮肤的人不是她一样。

金发男人也慢慢的放下了手术刀,眼神冰冷的朝后方看去。

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近火烛这才蛮难反应过来,迟钝的朝两人的方向看来。

“我告诉过你的。”女人半撑着身子,她的上身没有遮挡,却也不会让人有任何的遐想。

她的杏眼没有丝毫情感,“不要挑衅01。”

近火烛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瞳孔骤缩,身上那股桀骜感也随之退却,狼狈的站了起来。

金发男人慢条斯理的将手术刀放下,随后褪下了手套。

白大褂自然的滑落,萨姆尔摘下了口罩,他的脸上挂着一贯的优雅微笑,他的五官立体,眼窝深邃,看上去气场强大。

近火烛的嚣张气焰完全消失,他看向萨姆尔的眼神濡慕而渴望,看着他一步步慢慢走开,喉结滑动,声线喑哑,忍不住想要向后退一步,却被自己生生止住。

萨姆尔停在了他的前面,红发耷拉着,他的嘴角轻轻抿着,低声唤了一句,“大人。”

萨姆尔看着面前乖巧的红发小狼,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一寸寸的在他皮肤上扫射,仿佛一把刀子一样轻轻划过,游弋、切割。

没人敢动,女人慢慢的躺回了床上,她身上被剖开的肚子还没合上,血液也如同不要钱一样,汩汩流下。

半晌之后,萨姆尔才收回了视线,淡声问他,“看来你跟小翊相处的不算愉快。”

近火烛微微的垂下头,没有反驳。

萨姆尔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收回了审视的视线。

“我不明白。”忽的,近火烛开了口,声音不算大,但是因为太过寂静的空间,三人都听的清楚。

浑身赤裸的红发青年抬起眼睛,小心的仰视着面无表情的萨姆尔,“大人,我不懂你选择他的原因。”

“明明我才该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会是他。”

他的看上去还是很狼狈,眼神没有在凌翊面前时的癫狂,看向萨姆尔时湿漉漉的,说话时也仔细斟酌。

“大人,他凭什么得到您的垂青,上个副本他失败了,大人,他辜负了您的期望,他该以死谢.....呃——”

近火烛越说越有些激动,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涨红了脸色,痛苦的倒在地上,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

细细密密的黑色经文如同触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看上去就像突然出现的文身一样,萨姆尔淡然的看着地上喘不上气来的青年,动都未动一下。

女人依旧躺在实验台上,声音冷冷,“不要对大人和01无理。”

“藤——”红色的火焰倏的燃起,近火烛整个人如同火人,那缠绕在脖子上的青墨色文身也如同融化一般消失殆尽。

他猛烈的呛咳起来,嘴角却大大的咧开,红色的眼睛里面也逐渐染上癫狂。

“池雀,你以为你的心思大人不知道吗?你的那个切片在现实世界养了十七年,宝贝一样的供着,现在不是照样送到了01旁边,甚至把她当成容......”

“火烛。”萨姆尔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质问,他的态度和缓,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给商品估价,“小翊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哑巴。”

近火烛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察觉到了萨姆尔的意思,抿了抿唇,垂下头。

萨姆尔蹲在地上,食指轻轻的挑起他的下巴,两人的视线相撞,男人的态度温和,“我相信你就算是个哑巴也能把下一个世界处理好对吗?”

近火烛看着那双如同宝石一样的蓝色瞳孔,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些气声,无法拼凑出一句连贯的话。

萨姆尔的笑意收敛,收回了手,神色冷淡站起了身子,不会再看地上死狗一样的近火烛一样,慢慢朝着手术台走去。

池雀的声音带着讥讽的笑,“快去完成你的任务吧,哑巴。”

“主宰者权限是因为你信誓旦旦的保证才落在你手上的,别到了最后你的成绩还没有01好就很丢人了。”

取下了一套新的白大褂,萨姆尔重新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接着切割起了池雀的皮肤。

地上狼狈的近火烛撇了撇嘴,随即默然的起身,临走时再次用近乎偏执的眼神看了一眼专心手术的萨姆尔,眸中划过一丝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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