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止水剑诀
林衍和柳如风惊魂未定，时不时向后张望着。
此刻二人心中才明白那书中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来，若不是胡威村中解围，又或者这株灵药带出村外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盯上，说不定二人性命都难保。
二人心有余悸，不过也很快学到了东西，若是拿到不属于自己能力范畴之外的东西，那么必然不可将那东西的消息泄露分毫，以免惹祸上身。
“如风哥，这份黄精足足有半丈高，我将其折叠了三四次才勉强收到怀中，咱们两家人恐怕分不下这株药草，若是分下了日后也怕引得他人觊觎。”
“确实如此，这等药草本就百年难得一见，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你一向比较聪慧，可有什么办法？”
“我在那《本草录》中看了，若是年份太高的药草不加以稀释，寻常人贸然喝下，怕是经受不住药性，而且这上了年份的黄精需要在几日内吸食才能发挥其最大药效，若是风干保存则药效大减，不如咱们今日便将其交给刘荣，让他将这三百年份的黄精即刻用大锅熬制，村中起码每人都能分到一小碗药汤，也能解开今日虫毒。”
“妙啊，如此一来，今日便可在那两位修士眼前处理完药草，那么不会引得他们二人以及村中其他人的觊觎，二来可完全解决药性过烈的问题，这些药理知识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真是深藏不露啊林大夫。”
柳如风拍了拍林衍的肩膀调侃道，林衍也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
“只不过我父亲的病...”
“无需担心，今日在那峭壁之上还发现了尚在花季的石斛，想来在那峭壁之上风吹日晒长成如此大小，这石斛虽药性无法与黄精相比，但胜在药性柔和，滋补五脏，且善于干藏，这石斛对于你那尚且虚弱的父亲来说想必是更好的选择。”
林衍怀中似乎百宝袋一般，掏出黄精之后，竟又接连掏出一大片还生长着花朵的石斛出来，柳如风自然啧啧称奇。
“我掂量了一下，其中大概有五斤左右，我们四家分两斤，你父亲分得三斤，干藏之后大概也有一斤左右，可服用近十年左右的时间，足以撑得十年时间，我们可在此约定好了，不管何种原由，咱们十年之后必定要返回青柳村之中。”
“那自然如此，我父亲病情未能好转，我怎么能不回来？”
林衍和柳如风快速分配好药草之后，便立刻起身返回家中。
夕阳照射在这座偏远的小山村的街道之上，街道之上依然没有任何人影，更添萧瑟之感。
林衍轻轻叹了口气，未曾想过这生活了将近五年的村落今日便要离别。
他伤心，并不想离开这个自己长大的小村子。
可他心中又升起阵阵兴奋之意，如今他踏入能去那人人向往而又敬畏的仙家宗门之中。
林衍加快了步伐，想要见到刘芷。
不多时便抵达了家中庭院，林衍往庭院之内呼唤了两声，但是刘芷并未回应，林衍快步走到庭院旁边的栅栏之处，才看到那依然未曾停歇的刘芷，刘芷正将那一把把稚嫩的象草喂给那几头不怎么强壮的耕牛。
原本刘芷不需要耕牛，她儿子儿媳乃至丈夫早早离开人世，自己只要耕种个三亩田也可以度日，但自从有了林衍以来，她需要的粮食便多了起来，平日里不仅需要多做些农活，若是逢年过节想要吃上些许荤腥，那她还得帮别人喂养耕牛。
小乡镇没有太多农具，故而耕牛极其重要，这些耕牛干的活多，那自然吃的也多，刘芷需要付出的劳力自然也多。
刘芷通常天未亮便去田中操持农活，晌午匆匆吃完饭下午就得在学堂之中上课，到了傍晚也得操持第二日的种种事情。
加上今日蝗灾之事，短短这一天时间，刘芷头上仿佛就要生长出些白发。
“阿嫲，不是说好了我回来喂养这些牲畜吗？”
林衍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之中带出丝缕啜泣之意，刘芷这才停下手中活计，用那怀中尚且还算做干净的手帕轻轻拭去林衍眼泪，随后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吉婶和我说了那接引你们入宗的仙师的事情，阿嫲想着可能你们今日就要离去，便自作主张地将这些繁杂活计做完...”
林衍止住眼泪，双眼之中尽是依恋之色，哪怕林衍再聪明，他也只是个五岁未到的孩子，今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到了刘芷身边，才可以卸下心中所有担子，此时怎么会不想依仗这个至亲之人呢？
“阿嫲带你和你的恩人们道个别吧。”
林衍低起头，脸上流露出不舍之意，随后将怀中黄精和石斛掏出，和刘芷简单的交代了下心中打算，刘芷立刻带着林衍动身前往其他几家之处。
不多时林衍二人便到了最近的刘荣家，只见得刘荣和刘子茵早早就在家中等待林衍二人。
刘子茵看着林衍，故作阴阳地对着林衍说道：
“林仙师今天有空毗邻寒舍寒暄一二，真乃我等凡人一大幸事。”
林衍知道刘子茵这是在打趣自己，顿时气不过，一时间二人便在庭院之中打闹起来。
刘子茵一边躲闪一边对着林衍说道：“以后林仙师可万万不能忘了当年帮你换过尿布的一介凡人哈哈哈哈。”
林衍自然是涨红了脸，但是怎么能追得上这十五六岁的矫健少女，一小会时间便回到这刘芷身边。
刘子茵也停下了打闹之意，随后从怀中掏出两个药瓶，晃动了这两个药瓶对林衍说道：
“等你入了仙门，凡尘之间的药物便对你没什么作用了，不过给你留了两瓶我们祖上一直传下来的丹药，听说是我们祖先与那仙人有缘，仙人赠予我们祖先的，一瓶叫‘凝心丸’，听说在你练功之时可以增加些许悟性，另一瓶叫做‘活血丹’，能治愈外伤，你可要好好保管。”
“谢过刘荣叔叔和子茵姐姐！”
刘荣则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剑谱，薄薄的封面之上写着‘止水剑诀’，林衍自然异常开心。
林衍双手接过这些贵重物品，随后交给刘荣那半斤石斛，而刘子茵便趁这个机会将林衍整齐的头发揉的凌乱，林衍也并未如往常一般气的牙痒痒。
“刘家主，衍儿在那胡仙师的洞府周围采集到这株尚有三百年年份的黄精，还需要你来把持这些事情。”
“柳夫人放心，自然有我和家老一手主持。”
“衍儿，给你刘荣叔叔和子茵姐姐以及三爷爷四爷爷磕个头吧！”
“衍儿在此谢过刘荣叔叔、子茵姐姐、三爷爷四爷爷的救命之恩！”
林衍应了一声，对这几个人纷纷磕头，刘芷点了点头，将林衍所得的那株黄精交给刘荣，随后便带着林衍前往吉婶家。
“衍儿你们来啦，哎呦你看吉婶家里这什么都没有，来，吉婶给你拿一块你最爱吃的羊酪。”
吉婶见到林衍二人擦了擦手，发福的身躯一时间竟变得慌乱起来，吉婶的家庭正是那偏远乡村之中最常见不过的农村家庭，自然家境拮据，就算到了这个时辰，家中的青壮和孩子依然在矿脉之中劳作，吉婶用自己的母乳喂养过林衍一年，期间自然对林衍倾尽所有情感。
“谢过吉婶哺育之恩！”
林衍重重的对着吉婶磕了一个响头。
吉婶一时间变得泪流满面，立时背过发福的身子去，好歹这个聪慧而又命运多舛的孩子是自己一手哺育，怎忍得此刻别离，只得挥了挥手，做出请二人离开的神情。
林衍站起身子，将那半斤石斛放在客厅桌上之后，也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
刘芷自然知道吉婶不忍别离的神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眼眶一时间也变得湿润起来，哪怕自己也想多和这个孩子多待上些许时日，但是林衍于情于理都得给这几个恩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