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圆满

春桃二人在一处矮林中被发现。早就被长留剑仙刺激得无以复加的年轻弟子，搜索和警戒很是卖力，打发掉不少夜游神之后，终于发现了春桃的踪迹。

他们的出现，给了大家一剂强心针，长留剑仙说了，公子无事，人人有赏。

至于崔洪峰，这人命真大。

一群人围着这二人，直到他们说完所见所闻，这才又惊又怕的议论纷纷，只不过和眼前的长留剑仙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春桃有些气馁，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冒险，结果很让人沮丧，

毕方一脸的如释重负，“回来就好，安全就好，从长计议，不急的”。

又一次黑暗的通道，夜小天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无言冷清。夜小天好几次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好受一些。他知道，这时候的细雪肯定很难过，不仅让她回忆起了当年的种种，而且亲眼看到一个往日真正认可自己的人不久于世间，不是哪个人都能像他这样洒脱的，

妖姬看了一眼沉默的夜小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道生，你会讨厌我吗”？

夜小天赶紧摇头，“不会”。

“就算我游走于男子之中，玩弄他们也不讨厌”？妖姬小心试探的说道。

夜小天停下脚步，“曾经的你已经远去，现在的你才是我认识的细雪”。

细雪别过脸去，“发生过的，不会过去”。

夜小天换了一个方向，“心里面过不去，就算别人不在意，你也会时时提醒自己”。

细雪抬起头，又是满脸悲苦，“苟天德的死，我很愧疚”。

夜小天认真的看着她，“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一种遗憾。但是对于他来说，求仁得仁，不该是为他祝福吗”？

“道生，我很害怕。我害怕哪天会连累你，我曾经什么都不怕；现在我除了你，什么都不怕。我很怕会失去你，你不要管我好不好”？慕容细雪终于在此时此刻爆发出来，在夜小天的面前露出了她真实的一面，柔弱的一面，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夜小天没有很好的办法，只有不断低声重复着：“不哭不哭，都会好的”。

只有懵懂的圆圈圈，歪着头看这二人，歪来歪去的看不够。

过了许久，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细雪靠着夜小天，口里一直说冷，夜小天只好环抱着她，他知道没什么用，又只好温柔说道：“不冷不冷”。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想通了，再世为人的妖姬不再表现得那么软弱，“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哄哄人家啊，来来去去就那两句话，往日的那些情话都哪里去了”。

夜小天早就有准备，刚才分心的时候，为了逗自己的女人开心，即兴创作了一首打油诗，“这不是看着场合不对，脑筋没有转过弯来嘛，我这里有一首诗，要不要说给你听听”。

“好啊，妾身听着呢”。

夜小天想起就差点忍不住笑，卖弄的说道，“这是我觉得最接地气的一首诗，专门为我媳妇创作，名叫《哄媳妇》”，说完看了一眼有些笑意的细雪，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山外青山楼外楼，你不说话我发愁。世上女子也娇羞，就是没有你温柔！借问酒家何处有，媳妇生气我喝酒。要想男人不要走，踮起脚尖仰起头。你若问我哪是头，你说哪头就哪头，先让我亲你额头。”

细雪知道夜小天的才情很是厉害，原本是比较期待的，哪里有准备是这种刺激的言语，早就惊掉了下巴，反应过后的妖姬也止不住有些撒娇，“讨厌啊，这么流氓的打油诗，妾身不依的”。

看着恢复了几分往日风采的妖姬，夜小天心说值得了。

随后二人很是说了一些贴己话，妖姬的情绪才慢慢好转。

细雪恢复天性，好奇的问道：“刚才你们眉来眼去的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夜小天装傻，“没有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细雪半真半假的哭泣道，“怎么，是奴家的曾经吓着你了？！也是，老妻少夫的，没名没分的，不该这么任性的，奴家这次怎么都会给你找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子，放心，奴家不占位置的”。

夜小天哪里受得了这阵势，赶紧低头，“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多想，其实也没什么”。

细雪捂着耳朵赶紧摇头，“不听不听，这么为难，还有什么好说的，奴家是那样强势的女子吗？”

夜小天没有办法，只好说浑话：“我夜小天摸着我的左边良心发誓，绝对没有乱话说”

细雪白了他一眼，“又浑说什么糊涂话，举止如此轻浮，怎能有好良家相配”。

夜小天开始胡说八道：“首先，那个地方是良心待的地方，所以不算什么浑话；其次，和你在一起，我没必要装，我喜欢你的绝世美颜，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俗不可耐；最重要的，我有你就圆满了，不需要什么良家，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是良缘，你就是我的绝配”。

细雪抿嘴一笑，“你就惯会对奴家说这些好听的，说吧，刚才你们说什么了，现在奴家想听了”。

夜小天挠挠头，“苟道长还是有些担心我用情不专，想用话来试探我”。

“哼，也就是他了，多多少少算是妾身的娘家人，只是想多为妾身考虑几分，换做是旁人，奴家也是不接受的”。说完，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说服他的”。

夜小天有些不好意思，“苟道长一番心意让我很是感动，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回了一首诗”。

“好哇，有新诗，快念来听听，要还是像刚才那种，奴家不依的”。

夜小天看着细雪说道，“这首诗叫做《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细雪幸福的表情里，眼睛中有的是星光彩兰：“奴家的眼光一样很好”。

——

随着旭日的初升，夜小天终于走出来了，恍若隔世。走出一片小树林，阳光洒满了全身，夜小天正惬意和享受阳光的温暖，就突然感受到身后灵气的剧烈波动。

就在他回头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般的响动，身后的一大片地区全部凹了进去，他瞬间明了，苟道长封闭了这个秘境，他将长埋于此。

“走吧”，细雪没回头，轻声说道。

夜小天点燃一支烟，以烟代香，再掏出一瓶酒，敬这位了不起的道长。

做完这一切，天空中有人破空而至，原来是早就等不及的李柳。

一个俯冲下来，李柳稳稳落地，开心地喊道：“公子，剑灵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让我好等”。

燚舞、银妆也现出身形，前者有些愧疚，后者满脸的不甘。

妖姬说道，“苟明博生前吃过剑修的亏，最是讨厌剑修，所以妾身猜想应该和这个有关”。

夜小天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李柳存了好久的兴奋，终于有了述说的对象，“公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发财了”。

李柳咋咋呼呼的给夜小天说他的丰功伟绩，只有在自己人身边，狗娃才会一如少年一般，敞开心扉。

对此夜小天问过雅乐，年纪不小了，这样算不上长不大，心智不成熟？雅乐耐心回答，这才是无垢仙体的厉害之处，随时保持了赤子之心，对于修道最是难得。

“公子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真元都快要枯竭了，大招的cd时间还没到，只有假装打不过拖延时间。对了，先生送给我的宝甲坏掉了，那把侠义也断了”，原本眉飞色舞的李柳，想到这里，有些郁闷，又有些害怕公子责怪他。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心纪念，长相思就好，不必在意外物的。况且宝甲和短剑虽然已坏，但是保护住了你，这才是它最该做的事情，人在，比什么都重要”，说到最后的时候，夜小天看了一眼细雪，后者回报甜甜的微笑。

李柳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公子，当时听说你进入一个破庙，里面是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呢”。

夜小天顿时跟着眉飞色舞起来，“哇呀呀，说起这个就厉害了，当时我一个破招，紧接着qwE连招中间夹杂光速平A，最后接一个大，敌人直接嗝屁，效果吊炸天，人帅到没朋友。”

对于这样无厘头孩子气的对话，其余人已经习以为常，只有李柳一脸认真，因为只有他听得懂。

鱼游宗的心法，在妖姬看来，最重要的是经历风雨，还保留一份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