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凡之人有艳遇

来不及多看两眼这高大雄伟的飞天楼船，夜小天就被客气的引领着走过一道又一道的走廊，穿过无数的房间和风景，最后被带到这个小院门口。

模样打扮好似小厮一般的人拿了个门牌给他，门牌的样子很是别致，手感出奇的好，门牌上阳刻一个鎏金的“甲”字，背面是阴刻的“听雨轩”三个小字。

小厮嘱咐夜小天不开船就不要出院门，会有侍女在一旁服侍，被动问什么时候开船，回答贵人来的稍早，不久就会开船，说完就告退了。

突然间一下子就剩下夜小天一个人，他也没多想就推门进来，小小的被眼前的一切惊艳了。

小院一面透光，其间装饰和谐华美，占地虽小，五脏俱全。花草树木影映其中，有些枝头上挂着果实，好似早晨的露水还没有消失一般，在阳光下分外可爱。夜小天见过世面，知道这是山上的灵果，需要灵气喂养，很难得。

小院靠近角落的最旁边有一水缸，初看无甚稀奇，走近就会听到有潺潺的流水声，定睛一看，水中好似还有天地一般，有荷塘月色，有蛙声阵阵，离得远了，就渐渐不可闻。

夜小天怀中的狗狗早就不安分起来，放下来后一直盯着水缸不停的歪着脑袋，东晃西晃的，估计这小朋友有太多问号吧。

抬眼望去，围栏扶手处，有藤蔓支出，有鲜花点缀，眼前的风景突然就鲜活起来了，云彩和阳光相得益彰，芬芳的香气让还在适应陌生环境的狗狗打了好几个喷嚏。

原本想着让妖姬一起来感受他的欣喜，结果还是呼唤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应。叹息一声，夜小天自己一个人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风景，无趣之下，半懂不懂的就回房。

夜小天看也不看书桌上颇为精致的文房四宝和书柜上满满当当的收藏书籍，就算是悬挂的古董书画也毫无半点兴趣。

这些高规格的待遇，肯定是和灵虚道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要不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灵虚道人虽然和夜小天接触的时间不长，除了一开始还有些功利之心外，到了插云峰“书房”早就被夜小天的小说话本折服，一心认为夜小天有大才，这才花费了一番功夫给夜小天留了这个房间，不过结果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白费功夫。

说起来，夜小天还当真没有真正通读过这个世界的书籍。究其原因，是以他的水平很难读懂那些绕口晦涩的语言，好在鱼游子就没打算让他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三清天下，说起来是道家的地盘，大家关注的还是道法的传承和道术的修习。对于研读书籍这种闲事，不过是极少数人的消遣，道家不讲究这个。

三清天下识数的不少，但是不识字的更多，甚至于有好些大字不识的修士，修行就靠着口口相传。相比而言，夜小天算着作等身，诗作无双，开口能唱，被三清天下炼气士当做是读书人也没错。

雅乐等人和他相处中，总会不自觉的误会他是儒家读书人转世，也就没人注意夜小天的实际文化水平。其实他在这个世界，从真正读书人的角度去看，夜小天算是半个文盲。

毕竟没有哪个读书人，会不认识这么多的古体字；但是从雅乐等人的角度去看，毕竟没有哪个不是读书人的，有那么多的诗词、篇章和故事。

综上所述，其实夜小天从根本上来算，和这个世界的读书人没有半点关系，因此他对这个世界的书籍也没有半点兴趣。

如果雅乐知道这个真相，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花这么大的力气让他来到儒家浩然世界。

绕过一个屏风，夜小天算是对于自己的临时住所有所了解，百无聊赖之下就打算上床修行。

不多时，就听到外面有不急不缓的敲门声，随后有年轻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贵客，奴婢失礼了”。

赶紧制止竖起耳朵的狗狗，夜小天这才醒悟过来，刚才那小厮好像是说过，会有侍女过来，这才走出房门，口中说道：“请进”。

院门无声而开，先听闻的是环佩叮当，再看到珠钗上头，有一个亦颠亦喜的面容，含羞带怯的。柔柔弱弱的女子，身穿藕花长裙，轻轻看了一眼夜小天，表情一下子就失神了。

就在夜小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把她帅呆了的时候，女子好似回过神来一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盈盈下拜。

“小女子不才，得贵客青睐，公子可唤我小婵。此番旅程，由奴婢陪伴左右，但有驱使，无有不从”，说完不知是怎么的，耳根子也微微红了起来。

夜小天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小丫鬟，这打扮气质，大家闺秀都不止了。

要不是他经历过雅乐等几位美女以及前世资讯大爆炸的熏陶，青楼妓院这种高档场所也见识过几次，这会不得丢人成什么样子。

“哦哦，请起，不要这么客气。我叫夜小天，没什么规矩，就按你们船上的旧例来就行”。

唤作小婵的女子双手轻轻捂着嘴轻笑，却丝毫看不出有轻视的意思，反而让夜小天觉得这女子很可爱。这会儿，夜小天这才看见，别人手中还拿着绢帕。

“公子可要饮茶，奴婢虽然不会仙家法术，这世俗的手法却是有些心得的”。

“啊，都可以，我无所谓”。

谦让了一番，夜小天只得先走进房门，小婵随后，对于有些敌意的狗狗却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害怕。

夜小天心说还好被师姐教训得不错，这狗子现在没有以前那么任性，否则就真的带不出门了。让狗狗自己去玩耍，夜小天对小婵抱以歉意，后者含笑摇头。

小婵拿起茶桌上的一枚小铃铛，轻轻摇晃，却无半点声音。看着夜小天的眼神，女子就善解人意的说道，“公子醉心问道，自然是对这些小道有些陌生，此铃可唤人，茶桌上的就叫做茶铃”。

夜小天这才晓得，自己算是乡巴佬进城了。也可以说是小雏鸡第一次进天上人间，啥都不懂，啥都新鲜。

片刻时间，就有敲门声，小婵道了声失陪，就起身走去。夜小天看着那姣好的背影和摇曳的腰肢下那隐隐约约的满月，一脸的肯定，不知不觉就想起一句话——屁股大过肩，快活似神仙。

小婵推拉门走出去，在转角处，一脸的不可思议，好似在对自己说话一样，“怎么又是他？”

突然间，小婵就像是被鬼上身一般，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了，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赶紧去忙活。

夜小天还在新鲜着周围，就看到小婵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有一套茶具，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小婵原本就是化名，叫什么还不是由着她高兴。上船三年，她其实很喜欢自己现在的营生，心不累、人也不累，但凡把这些道爷伺候好了，不需要道爷慷慨，光是管事给她的酬劳，就够她花销的了。

今天这位可是管事千叮咛万嘱咐的贵客，怎么不让她小心再小心，贴心又贴意。

“公子既然这般平易近人，奴婢就擅自做主要了这千山雪”。还没说完，小婵就掩嘴轻轻一笑，“这还是托公子的福，奴婢早就听说这茶很是不一般，却是一直未能亲尝，这下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夜小天此时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怪只怪自己太过孤陋寡闻，前世或者今生但凡有过万花丛中过的本事，也不至于在这里手足无措，丢人现眼。

夜小天心说这真受不了，当一个美女对你贴心贴意的时候，真是百炼钢也成画骨柔，古人诚不欺我。

看出夜小天有些拘束和尴尬，小婵也不敢太过火，小心的拿捏着火候，轻言慢语的解释烹茶的器具的名字，材料，用处，优劣。

素手端起茶杯奉上，夜小天故作镇定，心说自己好歹是新时代的青年，啥子世面没见过。

小心接过茶杯，不知怎么，指尖还是碰上了，夜小天心神一颤。小婵故作不知，夜小天装模作样的喝茶，茶水入喉，你别说，确实唇齿留香。

“嗯，不错，确实很香”！

得到夜小天的认可，小婵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夜小天，表现得温温柔柔的，笑得文文静静的。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敲自己的头，再从盒子里拿出一些精巧的茶点，请夜小天品尝，口中说着自己真笨。

这哪里是什么绿茶婊，这明明是知冷知热通情达理的好妹妹！！！

夜小天心里有些受不了了，自己这和尚日子就没少过，给他来这出，心猿意马扛不住啊，扛不住这里面假戏可以真做，鱼水之欢啊。

夜小天也懂，正所谓KtV里没真情，只有几句假意的真心话——父母离异、家暴、有弟弟妹妹要养、被骗子骗误入歧途、才来没多久，但是那些都是道听途说，他是标准的见过猪跑，但是没吃过猪肉。

小婵年纪不大，其实早年间就是有名青楼的头牌，审时度势基本都形成条件反射了。看着夜小天已经有些忐忑，就以退为进，要为他抚琴助兴。

见夜小天点头同意，就在墙壁上取下挂着的琴，挂钩稍稍有点高，小婵需要踮着脚尖才能勉强拿到。这些无声的设计语言，堪称是出入烟花楼的标准，可以看得出来，小婵的实力绝对是顶尖，深深清楚云遮雾绕，欲迎还拒的道理。

这些个小小心思，每一样都能让夜小天目不转睛，轻松拿捏他的心情，这可不是他去过的低端青楼小姐，很是有些水平。

小婵微微斜着身子坐下，姣好的面容和颇具规模的山峰形成明显的反差。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清脆如泉水叮咚，都是调好的，不用再调试，小婵笑着问道，“公子要听什么曲调”？

说起来，夜小天还真没好好听过这里的曲子，江湖的黄色小调倒是听了不少，太过于阳春白雪的，他也听不懂，听了没劲，当初刚下山那会儿，不是闹过笑话嘛。

想到这里，夜小天随口说道，“姑娘你随意就好，我不太懂这个”。

“既如此，奴婢就让公子细细品茗”，说完，小婵就拨起了琴弦，有些古朴的简单曲调传了出来。

夜小天好容易平复了心情，这丫头不得了，很会撩人啊。

弹着琴唱着古韵的小婵又是另一番风味，一言一语沁人心脾，比茶还要润喉，夜小天终于明白，有钱人玩的确实有道理，人家是有钱，绝不是傻，花这么多钱肯定值得。

弹完了曲茶也残，小婵收拾好一切，告了一声退，这房间才又安静了下来。

夜小天看着书房中那个“静”字，有些感叹，这女子估计就是专门调教出来的，完全符合读书人心中的红袖添香，只是他这牛嚼牡丹，有些浪费。

不多时，有一声响彻天地的吼叫声传了进来，安静睡觉的圆圈圈也被吵醒，口含咆哮。夜小天不明所以，走出房门一看，原来船舶已经起航。夜小天原以为是汽笛声一般的物件，哪里晓得这是远古异兽——鲲的叫声。

夜小天住的是甲字号的上房，有自己的小院，有窗外的风景。以夜小天为画面的起点，不断拉起上帝视角。

亭台楼阁无所不包，花鸟水榭应有尽有；在这下面，还有好似一般船舱似的一排排整齐的号子分了三层，好一些的住人，差一些的堆放货物和异兽。

若是再外围一些，就是道家无上的符箓和阵法，首尾四个角落都有护船道人守卫这些结界。镜头再拉远一些，这些好似城镇一般的建筑原来都停放在其脊背广阔无垠的鲲身上，历经风雷的鲲船全是功勋一般的伤疤。悠然飞行的鲲船好似巨鲸游于海，速度上让其他舟船难以望其项背。

也不怪，天下之大，仙家的舟船不知凡几，截教流传千古，有一艘以鲲为依仗的船舶，也是正常的事情。

夜小天看着远处的风景，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心一下变得沉甸甸的，说得好听他是来求学的，只有他和少数人知道，这是在逃难，就连雅乐师姐那样的自负，也没有把握护住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