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这时候，小婵推开门进来，打断了夜小天的胡思乱想，夜小天有些奇怪，他以为节目已经结束了。
眼前的小婵换了衣衫，裙摆更长了，色彩也艳丽些，妆容也是很契合这一身行头，就连头上的朱钗也有变化，真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这套衣衫明显是匠心独具，看看艳丽大方，其实在细节处，颇为吸人眼球，夜小天感叹，这姑娘有些深藏不露啊，两个大大的车头灯，很晃人的。
“仙途漫漫，看着公子无趣，奴婢惶恐，特意为公子舞一曲，还请公子不要迁怒奴婢擅作主张”。小婵说着，就盈盈下拜，最后直接不抬起头，伏倒在地。
这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别说是看舞蹈了，让他自己跳都行。夜小天很不是君子的趁她下拜弯腰的时候，探了探头，从她光滑的脖子处探视，不错不错，很深邃。
小婵抬起头，甜甜地笑道：“奴婢冒昧，奴婢舞姿尚可，公子可通音律，奴婢愿意为公子伴舞？主要是不想有多余的人打扰公子，这里有现成的班子，公子不嫌弃也可以让他们伴奏”。
这刚吃完茶就要跳舞给她看，也不嫌弃这身衣服换着烦，这让他想起当时的一个笑话。
有一个老人骂一个男子，说他有点钱就拿去鬼混了，不知道存点钱安一个家。男子就很气愤，认真的说道，我哪里是去鬼混，我去的地方都是为了行善积德。
那些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和我在一起只会一门心思的讨我欢心，一不要彩礼，二不要房子，三不要随时陪她。不仅如此，她们陪我聊天，给我解闷，这么好的女子我每次给她两百块钱怎么了，就当是做好事了。
看着夜小天发呆，小婵也不为所动，静静的听下文。在她的心中，早就被刻画下不可逾越的规矩，客人最大，再加上这里都是些神仙老爷，她更是如履薄冰，小心侍奉。
夜小天回过神来，看着像白莲花一般的女子，哪里会拂人家的好意。只不过这里地方确实也不大，也不太想其他人伴奏，主要是他根本就欣赏不来，就顺嘴说了一句，“我给你伴奏，你跳给我看”。说完他就后悔了，感觉有些孟浪。
小婵听闻，早已笑意绵绵，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睛不似作伪般的刚好露出一种崇拜的表情，“敢问公子是什么曲牌名”？
夜小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曲牌名嘛，有倒是有，水调歌头，听说过吗”？
小婵佯装生气，随后轻笑一声，“公子取笑奴家，奴家虽记事起就入了贱籍，但是还是有先生教书识字，水调歌头自然是听过的，就是愚笨，诗词一道，醉心却无半点天赋”。
这话一说完，倒是把夜小天说愣住了。不过转念一想，再巧合不可能中国古代的历史人物也跟着巧合吧，就大着胆子说道，“这首词的全名叫做《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曲子是我自己编的，和你接触的乐理有很大出入，你随意就好，玩笑之作”。
秉承一个优秀的戏子的职业素养，小婵表现得无可挑剔，这也是这里的管事看中她的原因。不管是什么样的客人，她都能应付，并且结果良好，绝不会带着自己的情绪和好恶去接人待物。
夜小天取出自己的吉他，小婵也只是很配合的表现得有几分惊奇，给人一种可爱又很得体的感觉。
随便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了一下琴弦，就准备酝酿情绪了。不得不说，这把吉他的手感和音质没得说，夜小天每次怀抱吉他，就会很感谢自己的师姐，确实太舒服了。
还好在这个世上，夜小天的现场表演经验够丰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经历的种种，手指不自觉的划过琴弦，音符也随之跳动起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魅力在释放，小婵一下子愣住了。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小婵从第一个音符响起，就默默的数着拍子，绞尽脑汁现场创作一曲舞蹈配合这个音乐。
小婵刚才的话不过是自谦，她自幼习舞，当年也是才艺双绝的当红头牌，对诗词一道也颇有见地，迷醉也是真事。
原本已经调动起自己的面部表情，慢慢起舞的她，不知不觉就被那浅显却直指人心的诗句打动，嘴伴随着朗朗上口的音符，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夜小天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济世堂插云峰山顶，原本还在一脸思索的雅乐，心中回响着夜小天的歌声。
那正是夜小天怀中的吉他，雅乐取名回响的礼物，雅乐为之不惜心头缺一角的灵宝。
此曲仿佛就在倾诉她的故事和哀思，共鸣之下，雅乐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随着雅乐的深陷其中，被最后两句点破，雅乐的心湖中，阴霾尽除，阳光普照。
醒过来的雅乐捧着心口，对于夜小天又有了一些新的认知。只是一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谱，她的心境更上一层，当时气急的一个决定，怎知是今日的回馈。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是雅乐现在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每每这个时候，雅乐总会神色复杂，夜小天是鱼游子送到她面前的护道人，常常拨动她的心弦，补全她的神魂。回过神来，她不得不赶紧书写，她要趁现在感悟最深的时候，留下含有自己道蕴的曲谱。
不多时，随着雅乐最后一笔停笔，就在那一瞬间，此卷曲谱金光闪闪，雅乐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道生，你在儒家天下定可名扬九州，我也可以放心一些了；你师父若九泉有知，也会很欣慰吧”。
一曲终了，夜小天早就发现这姑娘宕机了，也不好去提醒，自顾自的歌唱，情绪酝酿到这个份上，不抒发不行。
夜小天一直非常享受有人沉醉自己喜欢的音乐中，这是他前世无聊的时候喜欢幻想的产物，这一世能够有个好嗓子很容易完成当年好些不可逾越的梦想，每每这个时候，夜小天总会幸福得笑出声来。
许久之后，流下两行清泪而不自知的小婵才回过神来，看着一脸云淡风轻，自顾自牛饮的夜小天，她确定了，这是真正的狂士才子。
如果说一开始小婵还是为了自己的差事尽力塑造角色，小心小意的服侍贵客，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真心真意的想要讨好他，以至于小婵反而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和套路。
“公子原来是读书人呢，差点让公子骗了去”。
“小婵最喜欢那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因为看似逍遥，其实人影成双，其实是孤独一人，小婵很有共鸣”。
“公子此曲，小婵的舞姿不配，但是若是公子想看，小婵愿意为公子舞”。
“公子，茶水不可再饮，小婵为你取些时令瓜果。”
看着这个想着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子，夜小天终于知道，只有对你敞开心扉，女子独有天真和温柔的天分才会展现在自己心仪的人眼中。
趁着小婵撤去残茶，夜小天再一次呼唤妖姬姐姐。小婵这娘们喜欢是喜欢，若是早些年遇到，该干嘛干嘛。现在情况十分危急，还有一个醋瓶子没扶起来，他可不愿意露水姻缘打破了长久的幸福，只是无奈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妖姬的任何回应。
不多的功夫，小婵不仅带来了瓜果，还带来了一壶酒。
安顿好夜小天，亲自斟满酒，小婵眼波流转，咬咬嘴唇，“公子，小婵实在喜欢这首曲子，今日丢了脸面不要，能否请公子同意，让我以后能够传唱这首水调歌头”。
夜小天一个白嫖者，哪里好意思说什么版权，自然是满口同意。
小婵听闻，笑得很不淑女，干干脆脆的和夜小天碰了一个杯，清脆的碰杯声中，小婵一饮而尽，然后自告奋勇的要为夜小天歌舞一曲。
轻歌曼舞，美人桃花拂面，体态柔美，妾身眼眸含光。
夜小天每次拿起酒杯，小婵总会在最恰当的时机举起自己的酒杯与之共饮。
到这里，夜小天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掌大权了，上层人的生活，无法想象，他们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小婵的舞姿渐渐有些妖娆，眼神也渐渐迷离。这条裙子原本看着很长，随着小婵舞姿的跳动，总会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白腻，非常的晃眼；
小婵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眼睛里有钩子一样，不说话却比任何情话还要撩人，夜小天故作正经，酒水跟着口水一起咽下，他太渴了。
酒壶不小，夜小天酒量本来就不错，没两下子就喝完了；小婵陪着夜小天一杯不落，是真的醉了，不过是人不饮也醉，醉了也真。
最后的时候，小婵一个踉跄，就软倒在地上，然后就痴痴的笑。夜小天就看她发髻也乱了，朱钗也掉了，衣衫不整，有些狼狈，反而有些美的可爱和真实。
夜小天心如打鼓，但是巍然不动，他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等夜小天起身跨过桌案，想要扶起小婵，却发现她已入睡。
小婵毕竟只是普通人，估计也算是难得放开心扉一次，这些酒水不是凡物，她一不小心酒喝多了，乘着酒劲上来，心里也没有负担，就沉沉睡去。
夜小天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打横公主抱，入手极轻且软香，他也不敢过分，赶紧抱上床，盖上被子，自己站立在房间有些哑然失笑，只有圆圈圈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神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敢上啊”！
圆圈圈还以为要和她玩耍，撅起屁股就欢快的摇尾巴，口中欢叫。
夜小天赶忙抱起她，“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