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长留对剑仙

一夜恩爱缠绵，心满意足的夜小天睡了一个好觉，怀中的充实让他还想缱绻几分，妖姬白了他一眼，口中说着起床了，就消失不见。

夜小天给妖姬说过几次，只要没有道术争斗，他完全可以多支撑妖姬出现的时间，但是妖姬绝不同意他不思进取，只说了一句，“心都割给你了，什么时候不能见面。如果你真的喜欢，早点结丹，妾身日日夜夜陪着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倦了就行”。

老老实实地做完早课，夜小天才打开门，就被久等的小婵候住了。原来是一堆的拜帖，中间夹杂着信符，都想结交于他，还有小婵无法消除的崇拜的目光。

就连一句简单的谢谢，夜小天都感觉到小婵要分不清东西了，夜小天敢保证，他让她干啥就干啥，还是那种可以躺着不动的。

都是山中客，每人的修行都不敢耽误半点，昨日的那种聚会，毕竟是少数。道门中人，除了剑修之外，还是信符用得最多最广。

夜小天一番挑挑拣拣，简单有礼的回复了几人，随意和小婵说了两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这女子眼中有星星，夜小天怕媳妇有意见。

安静下来后，夜小天取出破天把藏锋和它一起横放在膝头，开始练剑。

夜小天现在的剑室中空空如也，只有剑意不散，他现在想要把自己的剑意沟通破天。

初次尝试一如既往的顺利，只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夜小天也不懊恼，破天对于他来说，好似难以逾越的高峰，没有路径可走。

得不到破天刀的全面承认，夜小天本命飞剑的神通，在手握破天刀的时候就会大打折扣，虽然他以前一直没有这样的顾虑，直到雅乐把银妆和他们分开。

其实有时候夜小天也会这样想，与其说他是剑修，不如说银妆才是剑修，他不过是一个寄体。

冰冷的剑意侵染着破天，破天好似被束缚的一尊神像，虽然身处窘迫，但是头颅高昂，只愿意短时间接纳这一点剑意。

时间一到，夜小天退出观想。

稍作休息，夜小天身上的火凤图腾好似燃烧起来，这是燚舞认主后留下的烙印，也算是燚舞的栖息地，没办法，凤凰栖息梧桐木嘛。

浑身缠绕着凤凰的真炎，夜小天身后的道轮也跟着燃烧起来，只见他双指一并，抹过刀身，破天刀也变得炙热起来。

这个世界上，真正破天刀的主人还是妖姬，妖姬也说过作为刀灵，可以有一些捷径可走，但是还是希望夜小天能够真正的征服这把刀，这对他的修行只会有好处，因此以上种种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因为身居船舱的内部，有一个小型的聚灵阵，专门为这些贵客修行所用。为了避免火势太大，夜小天也只能习惯火法的一些基本的运用，真元转换的脉络和气机，用夜小天的话来说，玩了会儿火。

直到自己的真元耗得七七八八，夜小天的心神开始谨慎的进入藏锋的世界，哪里有太多的剑意需要他去沟通和理解。

好在现在的夜小天算是一名真正的剑修，别的不说，同宗同源的鱼游子的四道剑意就比较和他亲近。

现在的他，也终于弄清楚自己的师父到底有几把刷子。

第一把逍遥，这是鱼游子孕育的第一把飞剑，此剑如云如风如雨如雷，此剑根本就无常形，只要身体不受羁绊束缚，逍遥就能在心灵上自由放逸。此剑跟随鱼游子最长，鱼游子所有的身法剑法心法，这把剑是最好的体现。

“但有逍遥在，无处不逍遥”。这是鱼游子的对这把飞剑的偈语，五行遁术在他面前，提鞋都不配。

第二把甲胄，剑如其名，这把飞剑最厉害的就是防御，任你是道法还是兵刃，就算是神魂，也守得固若金汤。此剑是鱼游子适逢大战，侥幸得活之后，破而后立，孕育甲胄，成就金丹。

当年求影剑仙就是偶然得到的这段缘法，只不过只得其型不得其质，心法和道术不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成金丹剑仙的，估计资质很好。

第三把悠然，是鱼游子的辅助剑意，这把飞剑的杀力很一般，但是常年游走于鱼游子的身体各个窍穴之中，每日不知疲倦的帮助鱼游子吸取天地灵气，再以纯粹剑光剥离这些灵气。

打个简单的比方，鱼游子就像得了一个永恒的吸蓝装备，还会不停的给他提纯，他的真元的精纯程度和广度，在当时是无法想象的，这也导致鱼游子不用像别人一样，打坐修行，他何处不修行，何时不是闭关，而处处胜似闭关。

这是鱼游子一生修行无碍，屹然在修行最顶端的最重要的保证。

第四把天命，此剑是鱼游子游荡天下多年后孕育的最后一把飞剑，也是他最不愿意祭出的飞剑。

剑如其名，天命者，天道的意志，寓意天道主宰众生命运。此剑是鱼游子的心法另一个极端，一旦祭出，冥冥之中，鱼游子乃天命所归，天命之敌就是天敌，人人得而诛之，天时不在，如何能赢。

以现在的夜小天来说，他只能去触碰逍遥的剑意，因为本命相通，心法契合，其余三道剑意只能膜拜。除开这四道剑意，其余的就像海里的游鱼一样，看得见，摸不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是妖姬现身后给夜小天留的课程，每天雷打不动，否则就不要想温香软玉了。当你有一个很诱人的目标，并且只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时候，人们往往能够做到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比如说坚持。

一番修习结束，夜小天就需要好好一个大周天的修行，在聚灵阵下补足自己的真元，这样才能期待后面的盘肠大战。

如此循环，直到第二日。

——

李柳低头踢开路边的一块石子，转头看着不远处对着自己讨好的羽衣，自己怎么都搞不懂，仇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他的世界里，快意恩仇，尔虞我诈都行，就是搞不懂，这大小姐哪里出问题了，难道是当时俘虏她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为了避免清华剑宗那些不可言喻的眼神，李柳坚决告别了这些人，不是都说这些剑仙冷酷无情，清风高节嘛，怎么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一样，和村里面的姑婆一个德行，用公子的话说，就是真八卦。

眼看像一个小跟屁虫一般的羽衣，李柳一个头两个大，这牛皮糖，粘上了甩不掉。

原以为他御剑飞行能跑多远跑多远，没曾想，当头就是一剑袭来，吓得他赶紧招架，结果虚晃一枪，人家就跑了。意思表述得很明白，想丢下她，问剑吧。

当羽衣说出那句话时，郑沅劫早已按捺不住，一剑直取李柳，李柳被动接招。

好家伙，彩虹仙子在内的，口中说着给长留掠阵，丝毫不比嗑瓜子、蹲墙角、晒太阳的懒汉好多少，只有羽衣一脸焦急。

李柳哪里知道，郑沅劫和他们几位是旧相识，早就串通一气，就想看戏。

剑仙过招，剑气纵横，郑沅劫以气化剑，剑如雨落，李柳丹室中柳叶纷飞，任你是多少剑，我以柳叶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长留这剑意，这些时日又有精进，我很欣慰啊”，梁爽一脸的感叹。

“长留确实心智过人，对于剑道堪称一点就通，举一反三”，赵逸回应道。

“你两位就不要酸了，这种被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不好吧？一天天的以剑仙自居，我都替你们脸红”。彩虹仙子在欣赏李柳之余，不忘记打击自己的同门。

郑沅劫一看这小子有些门道，就收了道法，双指一夹，好似有剑锋在手，直指李柳。

看着还不如刚才气势的郑沅劫，李柳反手取出太岳，以不动如山的姿态，凝聚一道虚影，那是磐石之固。

好似一阵清风，郑沅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插李柳而过，随后才是震天的声响，尘埃落定，李柳只是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毫发无伤。

看到这里，郑沅劫也忍不住在心中喝了一道彩。收起心中的轻视，郑沅劫右手一抹，一把长虹出现在空中，就连其余几人也打消了看戏的表情。

李柳祭出心湖中的柳枝，太岳好似有了生命力一般，剑身上长出脉络。

郑沅劫以身化日，长虹贯穿其中，这番景象已经突破众人的界限，几人来不及施法，就看到以长留为中心，剑意满山河。

迎接这一剑的，是好似山岳一般的巨大剑身，在激烈的对抗中，不断崩溃瓦解，不断修复重生。

待天地清明，李柳另一只手掌心悬浮着无影，郑沅劫的脚下也有一把影子做的飞剑。

只有当事人才清楚，郑沅劫不仅仅是正面强攻，在不经意的地方，留了一手，不曾想这小子还有些门道，竟然与他有相同的剑法，在心中对李柳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时候，吃瓜群众才纷纷赶到，祭出自己的飞剑，大有一言不合就群殴的态势。

“他没有杀心，没下狠手”，李柳心里突然一阵暖，开口说道，才说完就有些气不顺，咳嗽了几声。

郑沅劫原本还想保持形象，只不过在雅乐那里本来就受了一些伤，一路拼命追赶，早已有些疲惫不堪，真元也不够充盈，一个没忍住，吐了口瘀血这才舒服多了。

一边观战的羽衣以为李长留受伤了，情急之下就开始哇哇大哭，反倒是把真受伤的郑沅劫被搞得手忙脚乱。

在陪了不少小心，耐心解释了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等等之后，羽衣勒令他不准再出手，这场假才算是告一段落。

另一边则是确定了李柳只是真元消耗太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一个个的拍着李柳的肩膀，直说真有种，直到被彩虹仙子呵斥才算完。

从此之后，羽衣就赖上李柳了，郑沅劫打心眼里不同意这种做法，他恨不得带着自己的学生远走高飞。

但是现实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学生欲哭无泪的样子，他只好昧着良心充当护花使者。更让人心烦的是，那小子还不领情，好几次他差点就要动手打人了，羽衣反应总是比他快一截，心湖中总会实时响起求救的、拜托的、威胁的等等各种声音。

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郑沅劫直接消失不见，在不远处保护着自己学生。因为他保不准哪天忍不住，李长留这小子要被他揍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