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动现身

暴力是最无奈的选择，也是最有用的方式。

——

度难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我佛慈悲，二位施主，你我素不相识，为何拦我”。

“有歹人作祟，需要分开查验，敢问道友，可是三清客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好说。不是的话，难办”。

“我佛慈悲，敌人近在眼前，你不去管，反而要问我的来路，是不是太可笑了”。

“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看着你就行，只要你不动手，我们就不动粗”。

度难看了看他，“我佛慈悲，我做不到，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度难的衣衫无风而动，强大的灵压一瞬间形成，他的口中有梵音开声，

“佛法·一切行无常印·一切行苦印·一切法无我印·涅盘寂灭印。开”！

颇有风度的男子和一直高傲的女子，在度难的攻击下避无可避，被四大佛手印印在江边，一句狠话都说不出！

——

九娘已经和人打了起来。

“小小银狐，化形后不好好修行，你来捣什么乱呐”。

九娘摇身一变，变回以前的样子，不管不顾敌人兜头的一棒，一个加速近身，一拳破空，敌人奚落的脸色还未变，就被一拳头打进了身体。

挥棒子的人被击中的瞬间，一口气就呼吸不畅了，心中打中敌人的快感也没了，只有好似被妖兽撞了一下的巨大痛楚。

九娘得势不饶人，妖力只萦绕在双拳上，灵髓上的玉镯子显得她的手腕很白很细，但是打在挥棒子的人身上，就不那么可爱了。

凭着他金丹期的修为，一拳就被破防了，真元在击打中散得不成样子，根本聚拢不起来。眼前的妖修实力看起来根本就不显眼，就是这拳头实在太重。

咬牙也挺不住，男子终于口喷鲜血，完全放弃了抵抗，就像惊涛骇浪中的烂船，随她了。

身后的人这才发现不对，赶紧来帮，晚了！

许久之后，挥棒子的人才幽幽醒来，他被痛晕过去了，太丢人了。转头一看，师弟就在不远处，看样子比他还要惨点。

——

月光下，淡淡的血腥味随风而散，江水依旧向东流。

夜小天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寒酸衣衫，把健壮的身材显得更加粗犷，他冷冷看着远处，妖姬已经变成战斗状态，随时准备开打。

“鱼游子的徒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有失远迎啊”。月色中低空飞出八人，有两个阐教的黑衣人神色委顿，看样子是被制住了。

这几人明显不是一路，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三个势力。

打头一人笑容堆砌，就是眼神很冷，“不才冷傲风，见过夜兄。”

见夜小天不为所动，冷傲风眼神玩味，但是笑容不减，“请容我介绍，我们是金雷观门人。此番我金雷观全体出动，不仅驻扎江防，还有长老执法管事组成的锄奸队，专门铲除阐教埋伏在这里的奸细和谍子。

这四人的行踪早已经被我们知晓，不曾想竟然遇到了夜兄，巧了，还请夜兄跟我们回去一趟，要不然不好交差啊”。

夜小天见他们虽然来意不善，但是看戏的成分居多，“你算老几，有什么资格和我称兄道弟。既然阐教的人你们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点擒拿，非要等到这里打生打死，这才出现，看戏过瘾不”。

冷傲风好似听不出夜小天的语气，“夜兄，误会了，我们只是初步估算出他们的位置，为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并不敢靠得太近。

夜兄遇袭，我们也是反应不过来，紧赶慢赶这才过了，又被他的同伙拦着，这才来迟了。”

夜小天冷冷一笑，“虚情假意的嘴脸就别摆着了，说吧，人是我杀的，你们想干嘛”。

冷傲风得意的摇摇头，“夜兄，你做事也不太地道啊。你若堂堂正正而来，自然是截教的上宾，怎么会遇见这些腌臜事。

现在出了人命案，若是一般野修，在下担些风险也要为你遮掩一二，可这人明显是阐教的人，这事可能不好办了。

我们金雷观，受截教委派，帮忙策应这一段江防，说白了，就是做做样子。真正需要打生打死的，由得那些野修去拼。

夜兄做事太与众不同了，早点亮出身份，截教还不扫榻相迎啊。此次事件，不曾想夜兄如此果决，杀了人，为截教表明了态度，想必截教也会因此高看夜兄一眼，泼天富贵，让人羡慕啊”。

夜小天察觉有异样，转头看去，度难与九娘联袂而来。

“怎么样”？

九娘摇摇头，眼里还有些自责，觉得暴露了有自己的原因。

度难说道，“别人拦住了，好说歹说不听，拍岸上了”。

冷傲风等人眼神明显不对，他们分为三组，各有两人前去阻拦这二人。现如今这二人看着无恙，那就证明自家人受伤了。

冷傲风发现局势好像已经不被掌控，从容的表情就消失无踪了，“哼，消息我们已经传出去了，但是你的人伤了我们的同门，这笔账该好好算一下”。

“好狗不挡道，想要算账只管来找我，什么阿猫阿狗也在我面前充大佬”。夜小天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唾沫，提刀在手，“砍不翻你们几个，算老子学道不精”。

这六人一时间脸色大变。说起来，他们金雷观这次算是破釜沉舟，这次响应号召，首先是不敢违逆截教的意志。

几个长老一合计，赚钱嘛，不寒颤，既然都要表态，不如干脆一点，这就带着弟子们来了。

冷傲风几人，金丹期的修为，平日里也是神仙老爷，自然最见不得那个说什么后起之秀，天选之子。

他们修道三百年，自然知道修道艰难，哪一个不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任你再天才，能敌得过光阴？！

他们宗门说起来，也不大，希望这一次截教的召唤，能有些用处，最好立功受奖。

在他们的认知中，实力，就是看境界，至于地位，那是需要贵人提拔的，大家都是金丹境，凭什么我们名不见经传，有人就前呼后拥。

出身不同而已，有些含着金钥匙长大，独得家族长辈的偏爱，自然起点就高不可攀。鱼游子的徒弟又怎么了，又不是长留剑仙那种不讲道理的天才。

他夜小天修道才几年，名不见经传的，出名都靠写书，师父都不见了，和野修没什么区别，老子不是瞧不起他，凭实力单换他！

夜小天提刀如猛虎下山，真元爆发之下，速度非常快，一蹬地就拉近了与冷傲风的距离。

冷傲风根本没想到他说打就打，一点规矩都不讲，一点仙家的气派都没有。

破天刀锋逼近，夜小天和妖姬重合，这一刀毫无花哨，但是刀势厚重，封锁了冷傲风的空间，他甚至觉得呼吸都不畅快。

冷傲风只来得及祭出一块铜盘一般的法宝，那是宗门重宝，这次宗主借给他，以防不测。

这么多天以来，大家客客气气，有说有笑的，遇到的都是对面的野修，不值一提，还真没用过这件宝物。

喝酒的时候，冷傲风还会遗憾一下，宝物不能示人，犹如锦衣夜行。现在他来不及思考，夜小天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普普通通的一刀，给他的感觉就是挡不住。

当啷一声巨响，铜牌成功阻挡住夜小天进攻的步伐，冷傲风还来不及欣喜，一口真元逆转，铜牌破碎，他气血翻涌，仅仅是余震，就让他受伤了。

冷傲风大惊失色，已经顾不得法宝被毁，鼓动真元，仓皇退却。

夜小天身影犹如鬼魅，一瞬间就来到他面前。

冷傲风慌慌张张取出一张弓，道轮勉勉强强张开，道家真言都没说完，就被夜小天一刀破防，余势不减，将他砍翻，冷傲风以更快的速度坠落，在岸上掀起巨大尘埃。

“Adc被近身，跪着求饶比较好”！

听不懂的余音还在，夜小天已经换了目标。剩下的几人原本只是给冷长老壮壮声势，方才他自信满满要踩着鱼游子的徒弟上位，大家不好浇灭他的热情。

只不过场面变化太快，冷傲风不堪一击，蓄势待发的几人赶紧趁夜小天出手的时候，纷纷取出自己最得意的法宝，对着夜小天的身影就是一通乱射。

三张弓，一面镜子，一块翻天印。

长弓拉满月，真元强力注入，箭矢如火势疾，道术·一箭射苍狼；短弓连珠箭，道术·顺发九连矢；古镜如照妖，妖魔无可遁，道术·灵境摄魂；黄铜印翻天，一遇风云就变大，势不可挡镇邪魔，道术·盖天。

整个岸边震动不已，不知道还以为是地震了。

东山口这边人员最多，也最复杂，早早就有人听到动静了，只不过抱着大晚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随着夜小天打斗升级，战斗的声音和动静已经传出去很久，大家发现这不是一般的风吹草动，心思被撩拨得心痒痒的人，结伴而行，去看看热闹。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远远观望，正好看到夜小天在道术轰炸中，缓缓走来。

金雷观的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眼中全是恐惧，这还是人嘛，大家法宝其上，竟然不能伤他分毫？！

其实夜小天根本没用身体硬抗，这些道术在夜小天眼中，破绽太大，仅凭破天就能一一化解。

“夜小天，你不要太咄咄逼人，这里全是正义之士，切莫行那凶残手段”。

“你这是什么妖术，为何伤不得你”！

夜小天笑了，仰天大笑，“你们不讲江湖道义围攻我，现在还想泼我脏水，什么狗屁宗门，老子打得就是你们，我看哪个敢来拉偏架”。

说完，夜小天领域一开，提刀冲向金雷观的几人。一时间，五人如被赶的鸭子，那叫一个四散开来，呼喊声成片。

金雷观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宗门，冷傲风这个金丹地仙已经是一方霸主了，剩余几个管事的，除了一个初入金丹的长老，其余人都是洞天境的修为。

夜小天的打法毫不讲理，他们一下子就慌了，哪里还有半点战意，被夜小天一刀一个，全部打入岸上碎石之中，泥土与血沫一些渲染画面，看上去可怜极了。

“站桩输出是大忌，瞄准射击要打提前量，懂不懂，一群傻逼”。

夜小天吐出一口怨气口水，看了看不成样子的衣服，心说有机会是要搞一件装备，一直被爆衣也不是个事。

夜小天收刀归鞘，妖姬担心地问道，“道生，有没有受伤？”

夜小天一把撕下有些破烂的衣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凭他们？根本都不破防，我没事，就是气不顺”。

妖姬有些心疼，“道生，既然有剑仙道术，为何偏偏要用神魔道，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夜小天呵呵一笑，“我什么身份？雪姐，当年你霸刀妖姬的名号是打出来的，我是你的传人，不能丢你的人”。

妖姬皱了皱鼻子，模样可爱，“你才不是我的传人，你是我的爱人”。

妖姬看着那些倒地不起的人，邪魅一笑，“早该如此，这些人惯是欺软怕硬，不讲道理的，最怕拼实力，讲道力”。

妖姬的幻影一下子变为真实，让围观的人大吃一惊，鱼游子的徒弟果然有艳福！

“何人在此喧哗，还不速速来见”。一声清音，好似就在耳边，实际百里之外。

“走吧，躲不过去了”。夜小天点燃一只神仙绕，背起剑匣带头离开，一地的法宝和人，他不屑一顾。

妖姬甜甜一笑，一把挽上他的胳膊，根本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只要他在，去哪里都无妨。

度难宣了一声佛号，对着众人点点头，也跟着离开。

夜小天一行四人，在人群中一步步走出去，就像排开浪潮，人们纷纷避让，只不过眼光还是很在意，留下一圈又一圈的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夜小天？逍遥上仙鱼游子的徒弟，也不是什么美男子啊。”

“你懂个六啊，夜小天当时一把长刀所向无敌，身躯如钢似铁，堪称我辈楷模”！

“鱼游子是大剑仙啊，这夜小天长相还凑活，就是这身板，外加提着一把杀猪刀，怎么看都不像剑仙啊”。

“神魔道不是道？！谁说剑仙的弟子就必须是剑仙，说不定人家的志向就是如此呢”。

“切！能当剑仙，谁他妈愿意修行其他道”。

“其他的不好说，反正夜小天我看着来劲，一眼就像我们自己人”。

“你算还是说了一句人话”。

“你是没见过啊，夜小天的刀上有剑灵，可馋人了”。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子青楼妓馆是常客，什么样的女人老子没见过”。

“你他妈就知道嫖！剑灵？！你懂不懂”。

“啥玩意”？

“跟你说话简直是浪费口舌”。

管事的张大了嘴巴，一直就没合上，那穷酸样的小子，是夜小天，仙人的手段就是厉害？！老子还给他们派活，当时没说啥错话吧？

管事的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这下他妈的完蛋了，他安排的夜小天，杀了阐教的人，得罪了金雷观道爷，他们不难拿夜小天怎么样，老子这条命不值钱啊，老子这点子也太背了。

人群中，固然有大量的野修，但是也有很多宗门的弟子，远远隔着人群在观察着夜小天一行。

“藏头露尾这么多年，原来鱼游子的徒弟是这个样子，哼，浪费仙缘”。

“鱼游子的徒弟，有什么好期待的，当年他师父也不过是过街老鼠而已”。

“既然都躲了这么多年，夹着尾巴苟活不好吗？现在失手杀了阐教的人，估计是活不久了”。

“我没看错的话，霸刀妖姬竟然还活着？鱼游子，你是用什么手段，让她甘心护着夜小天”。

“亏得鱼游子当年还混了个逍遥上仙的名号，这夜小天太普通了，修习神魔道，欺负一些不成器的金丹有什么用，道轮都不敢开，估计成就也不大”。

“书圣？！又不是浩然儒家，我们是炼气士，不是玩笔杆子的酸秀才。夜小天啊夜小天，你师父一世英名，要败落在你手里了”。

“我觉得夜小天就是个障眼法，岂不知长留剑仙才是真风采”。

“要你这么说，求影剑仙司空现才是暗度陈仓吧”。

不管怎么样，夜小天在万众瞩目之中，颇为狼狈地走到了一处明显高大的多的建筑里，大大的一杆旌旗，上书一个“截”字，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