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内心小戏

素仙子转过身来，清冷的脸上，泛起了动人的红晕。巨野这么白给的弱鸡，胆敢为她硬刚惹事的太狂生。她被感动了，她认为这是真爱……杀伐果断的女人，仍然是女人，照样被各种小细节感动得一塌糊涂。

巨野被刚才的惊尘溅血吓坏了。不过，他没觉得他为素仙子硬刚过。他的道德教养要求他那样做，那是本性。

素仙子被爱情和关怀感动得脑子晕乎乎的。这位大姐不像凌迟那样被动地闭上眼睛等亲吻。大姐主动出击，抱着巨野的脑袋，亲了又亲，啃了又啃。啃得巨野这种正人君子都快把持不住了。

巨野抛出自轻自贱大法，想打发素仙子：宁为百夫长，不为一书生。他是没用的书生，保护不了小娘子，不能做小娘子的丈夫。

素仙子很想得开：“我自己有武功，不用郎君保护。谁说只能丈夫保护娘子？娘子也可以保护丈夫！阿武婆不就保护高宗皇帝吗？”

武则天老奶奶是大唐豪放女们永不坠落的启明星。

巨野破罐子破摔：“我没用，我废物，我一无是处。”

素仙子一脸的真爱和鼓励：“郎君，不要自轻自贱。”

素仙子估计是唯一不pUA自己男人的女人……可惜她是个魔女……对诱惑她的外面男人冷若冰霜，对心上的窝囊废又欣赏又激励……的魔女。

素仙子脱口而出：“你很有用！那天我与你初次相遇。小园香径，一池春水。你在青碧楼台里背书。《三坟五典》，你信手拈来。诗词歌赋，你随手挥就。我当时惊呆了，芳心暗许，此生若不追随，有如此水！”

巨野很尴尬。这位大姐哪里是暗许啊？她是明许！她当时翩跹走来，说她貌如仙子，配得上……想当晚就嫁过来……

巨石后面，绝顶脑子还在彗星竞天刀上。这一瞬间，他动摇了，开始怀疑素知心了。

这把西域来的长刀，是不是天下有名的英吉沙刀？

英吉沙的小刀天下闻名，但真正内行的人，明白英吉沙最珍贵的不是小刀，而是长刀！

英吉沙的小刀，只是突骑施民族的少女，赠给心上人的定情礼物。英吉沙的长刀，是万中无一的神兵利器，同时还是少女的灵魂相赠的信物。英吉沙小刀赠送身体，英吉沙小刀赠送灵魂。

莫非，素知心那卖国贼，和突骑施国的公主勾搭成奸，为了妖女公主，在怛罗斯出卖了大唐？突骑施国的公主，把彗星竞天刀赠给了素知心？

凌迟则在脑子里排演了另一出戏剧：

绝顶（小生）：缓缓小妹！那一日初次相逢，地心谷深，恩施情重……你在碧蓝天幕下，霜筋雪骨，雪肤花貌……你头顶，仙子月。你背后，美人峰。我当时就爱上了你，我发誓……骨化形销，真心不泯，永生永世，不离不忘……

凌迟心思跳荡，脱口而出：骨化形销，骨化形销！

绝顶一愣：什么骨化形销？啥玩意儿？

凌迟回过神儿来，冷淡地说：“我学过的一种掌法，骨化形销掌。很恐怖。”

那边厢，素仙子还在给窝囊废画美好蓝图，想把他激励成世上的人中龙凤：总有一天，你会脱颖而出，出将入相，留名青史。

巨野一挺胸膛，豪情壮志顿生：“知我者，素仙子也。开卷长疑，雷电相惊，挥毫只怕，龙蛇飞走！人用白眼看我，却不知我有绝才！今日难堪，明朝绚烂！”

素仙子脸红了，轻轻倒在巨野的怀中：“郎君，雪点寒梅愿做你的妻子，任你采摘。”巨野一时情动，伸手揽了她的腰肢。

绝顶怕好兄弟被温柔陷阱迷惑，忙捡起一块小石头，投到不远处的台阶上，小石头弹跳起来，翻滚着落入万丈深渊。

巨野被小石头惊醒：“我干什么来了？我是来讨公道来了。”想到此，猛地将素仙子向旁边一推。

素仙子满腔柔情，又挨了过来。巨野站起身来，正色说道：“桂姑娘，请你自重。”桂红萼脸颊晕红：“还提什么姑娘，一个月前，就不是姑娘了，还不是怪你？”

巨野大丈夫之气冲天而起：“桂姑娘，你强迫良家男子，作恶多端，今天必当伏法！”

巨石后面，凌迟沉浸在自己的小剧场里。

凌迟：绝顶，我与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绝顶：可是，缓缓，我就是爱你啊。势不两立，我也爱你。不共戴天，我也爱你。

凌迟：势不两立，你也爱我。不共戴天，你也爱我。你怎么这么笨？你难道不知道？你爱我，我根本不爱你！

绝顶出手如电，点住凌迟的脉门穴，令其不能动弹。绝顶粗暴地紧紧抱住凌迟，狂吻……莲子褪去红衣……柔弱的梨花，在暴雨中抗拒着……

现实中，巨野被素仙子扣住了脉门穴。素仙子紧紧抱住巨野，啄木鸟一样啄着他的嘴唇。

凌迟在心内小剧场里，忘记了现实，不提防，被绝顶一推，一个趔趄，来到巨石外面。

素仙子见到凌迟，脸色一寒，对巨野说：“我说你变了心！原来是藏了这么丑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凌迟怒从心起：“你说谁长得丑？你才长得丑！”

女人之间爆发战争，很简单：你是李雨晴的妈妈？那你等着，我不削苹果就削你！

素仙子见有外人，便恢复了清心寡欲冷清仙子的模样。

绝顶飞身而出。他不便和素仙子这样的美女交战，就撺掇凌迟这个美女，去打素仙子这个美女。

绝顶张口就来“缓缓，只要你对战这个魔女，我就不再调查素知心和怛罗斯之战的真相。”

女人都说宁可信鬼，也别信男人这张破嘴。但只要男人一张破嘴，女人就智力化为悲催。

凌迟抽出宝剑：“我为巨野讨还公道，你我厮杀，败者听从发落。”素仙子也不含糊：“我若输了，任凭发落。”

凌迟将宝剑横在前胸：“本姑娘，汉族人，名叫凌迟。”素仙子抽出绝顶惦记已久的彗星竞天刀：“本夫人，巨野的妻子，仆骨人，名叫素仙子桂红萼。”

两名女子相对施礼完毕，一个似雪中红梅，一个如春水桃花，在险峻山路上厮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