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老鹰抓小鸡
“主子，教导主任高富麟又给您来电话了，要不要接听一下？”
老高的电话？
李铭听见二狗子的汇报一愣，这才分开半个多小时，自己这顿加餐还没吃尽兴呢，怎么老高又找自己？不是说今晚的晚自习不上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事？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方便免提接听，李铭让二狗子接通电话后，把老爷机靠在了脸上：“高主任，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铭啊~~~”
电话里高富麟的声音甜得发腻，哪怕李铭这台老爷机喇叭声音还原质量不高，还是听得李铭打了个哆嗦，“你现在在哪里啊？”
不知道为啥，老高的声音让李铭联想到了大灰狼问小红帽外婆家地址的语气！
咽了口唾沫，李铭老老实实的回答：“呃，我刚在一中门口的和善园吃了八个包子，四个三丁四个肉馅的，现在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吃几个烧麦！”
“额……”电话里老高明显卡了一下，“不是，我是想问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打包烧麦之后就回家，顺便再去楼下吃几碗面！”
神特么的再吃几碗面，你是饭桶吗？
老高右手手背蹦出两条青筋，手机都被捏的嘎吱响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老高保持和蔼的语气继续说道：
“那个，刚才省队的姜教练过来跟我解释了一下，你们之前可能有点误会，不过那都是小问题，现在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他也保证，今后不会再刻意针对你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按高富麟的想法，之前姜军对李铭可能有一些刻意针对，李铭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没准儿就留着一根刺呢。现在自己替姜军和李铭解释一下，双方把这个疙瘩解开也就完了。
在老高看来，不管李铭之前怎么想，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姜军的态度对他来说可能是个不小的负担！
自己在电话里先跟李铭拍胸脯做个担保，然后再说出姜军对李铭的看法，告诉他这次的保送名额应该是稳了！
李铭应该能放下心头的负担长出一口气，不说感激涕零，起码要好好的表示一番谢意才对。
结果等了三秒钟，话筒里只传来了李铭的一个字：
“噢！”
一条黑线从老高头上垂落，定了定神，老高继续和李铭说道：
“他还狠狠夸了你一番，说你的试卷完成的很好，只要明天的第二场能保持状态的话，这次的选拔赛一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我之前说的保送名额也就算是落实了啊！”
再次等了三秒钟，老高耳边响起了李铭的回答，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字：
“喔！”
两条黑线从老高头上垂落，揉了揉太阳穴，老高不信邪地继续开口：
“姜军说了，你在数学一途很有天分，他十分看好你！只要今后继续努力，就能在数学方面取得了不起的成就！他还说，咱们华夏的第一座菲尔茨奖，将来说不定就是由你去拿回来呢！那可是号称数学界诺贝尔奖的菲尔茨奖啊！李铭，姜军可是成名已久的数学家啊，他对你的评价如此之高，你高不高兴？兴不兴奋？意不意外？”
漫长的三秒钟再次过去，听筒里不出意料的又传来一个字：
“嗯！”
我特么……
躲在走廊打电话的老高站在原地快速的舞了一套王八拳，以发泄胸中的闷气！
一位偶然从窗外经过的食堂大姐看到了这一幕，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老高发了神经病呢！很是犹豫了一番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行了，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打电话和你说一声。明早的考试不要迟到，七点半之前到一中电教楼啊。”
自己兴冲冲的打电话给李铭，结果对方好像一块木头似的，平时的机灵劲都哪去了？
难道真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数学牛逼的人物情商都是负数？
老高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在电话里和李铭叮嘱着。
“您放心吧高主任，我七点半之前准到！”
挂断了老高的电话，李铭撇了撇嘴。
华裔拿菲尔茨奖说起来少见，但对于自己这个挂比来讲，那还算个事儿嘛？
回头等过一阵子自己把更深一步的各数学分支自学一下，给阿星搞上两吨葡萄糖，要不了半个月就把七道千禧难题都解决了你信不！
这些都是小意思，哥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得，还是继续填肚子是正经！
一中离家也就三公里不到，反正明天还要过来，李铭决定今天不回宿舍了，直接回家住一宿。
正好晚上回去把家里收拾收拾，老娘她们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看到屋里落了一层灰，少不了训自己一顿。
李铭打定主意，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哼着走调的小曲：“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
……
另外一边，阶梯教室的众学生还在座位上冥思苦想，一直到五点半交卷铃声响起前，再没有一个人提前交卷出来。
甚至有不少学生被第三道大题的坑给埋了，直到交卷还没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呢！
而坐在讲台上对李铭的答案仔细核对的姜军，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验算，终于确认，李铭第三题的解答正确无疑！
而且，李铭所采用的证明方法，在创新性上比之八八年世界奥赛上的韦达跳跃毫不逊色，甚至在思维的巧妙方面更胜一筹！
再看看收上来的其他考生的卷子，大多数人都对第三题束手无策，只能无奈的在陷阱里绕来绕去！
只有姚安康和云梦等三四个学生找到了正确的解题方法，可惜用的也不过是自己先前预想的那条常规道路！
如果没有李铭的答案在前面摆着，看到能有三四个人做出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难题，没准儿姜军还会感到很欣慰！
可惜现在有了李铭的珠玉在前，姚安康几人的表现在姜军的眼里也变得黯然失色了。
当天晚上，李铭顶着自制的纸帽子，给家里来了一番大扫除，擦玻璃刷马桶，连柜子顶上都用抹布抿得一尘不染，整个屋子收拾的立立正正，看着跟售楼处的样板间似的。
没办法，老爹没了一只左手，尽管老娘昨天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了刚得到消息的伤心和沮丧，可语气中那一丝淡淡的失意还是被李铭察觉到了。
老爹不在，儿子顶上！
哄老娘开心是儿子应尽的义务嘛！
干完活儿，李铭下楼撸了一顿串儿！
别说，饿了吃东西就是香，小区门口这家烧烤店以往觉得味道一般，今天吃起来特别合胃口，三块钱一串的羊肉串，李铭一个人就干掉一百串！
还要了一堆鱿鱼板筋掌中宝啥的！
喝着冰可乐吃着掌中宝，李铭还发微信调戏了张庆博一番，以报自己好几天没吃到驴肉火烧的仇怨！
张庆博这会儿正坐在教室上晚自习，对感情彻底死心的miss胡化悲愤为动力，一心扑在学生身上，正在狠狠的操练八班的学生！
看着李铭发来的撸串图片，张庆博不禁内牛满面，心中无限的羡慕嫉妒！
吃饱喝足，由于前一天连续搞了十几个小时的地狱特训，今天李铭决定休息一下，没有再进入梦幻空间，而是决定美美的睡上一觉。
临睡前，他还接到了张庆博的电话，抱怨李铭居然用可乐烤串勾引自己！
后来张海涛还把电话抢了过去问了问情况，得知李铭去参加奥赛选拔后，老张同志还不忘特意交代一番！
“李铭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知道你对这次的选拔和保送不怎么在意，但是你要知道，通过高考进入名校和保送直接进去，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张海涛生怕李铭不拿这次的选拔当回事，电话里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张叔是了解你的，凭你的实力，绝对能在这次选拔中一飞冲天！有了名气，做其他事情也就不会那么束手束脚了！甚至，咱们的卫华集团也能在这件事上获得好处也说不定呢！毕竟，名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出名要趁早呗？行，我明白了张叔！”李铭一边喝着睡前葡萄糖，一边在电话里说道，“今儿晚上我再复习复习，明天考试争取吓死出题老师！”
“哈哈哈，那倒是不用，”张海涛听了李铭这话大笑着说道，“一晚上复习能有多大效果？你今天还是早点儿休息才好！况且，张叔相信，你只要拿出真实水平来，肯定能借着这个机会一飞冲天的！不过吓死出题人就不必了，吓个半死就好！哈哈！”
“嗯，听张叔的，我给他们留口气儿，吓个半死！”李铭撇撇嘴，一晚上复习能有多大效果？哼，百倍加速一开，怕吓死你们！
挂断电话，补足了能量的李铭沉沉睡去，梦中，又是一夜刷题……
第二天起床，吃过了昨天打包带回来的烧麦和肉串，七点不到，李铭就出门朝一中走去。
三公里不到的路程，迈着两条大长腿的李铭七点二十刚过，就来到了一中大门前。
金陵一中的安排和附中类似，只有高三开了学，高一高二还要等到下下周。
而高三的教室都集中在主教学楼，和电教楼在两个方向。
进了一中大门朝左边一拐，离着老远李铭就看到了已经等在楼前的王副校长和老高。
参加选拔的学生已经到了三分之二，钱进和姚安康也已经站在了老高的身后。
李铭赶忙一溜小跑来到了楼门前，热情的跟副校长和老高分别打了个招呼。
王副校长面色和蔼的问了几句吃早饭没之类的话，反倒是老高仅仅是“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估计是昨天在电话里被李铭一个字一个字崩的够呛，老高的热情已经耗尽，现在不想搭理这块木头。
而作为昨天下午考场上的风云人物，其他各校的领导和老师，甚至包括部分学生，都纷纷朝李铭行注目礼。
对众人的目光没啥感觉，李铭自顾自的站到了姚安康的身旁，拍了拍大头肉墩墩的后背。
姚安康腼腆的一笑，朝李铭点了点头。一旁的钱进则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根本没看到李铭过来一样。
“大头，昨天我走了以后那个姜军有什么异常表现没？有没有背后说我的坏话？”
虽然阶梯教室有摄像头，可惜的是李铭让阿星查看的时候居然发现昨天摄像头压根没开机，也不知道一中方面是怎么想的，于是便趁着还没开始考试和姚安康打听打听。
“昨天在考场我一直做题来着，到铃响的时候才勉强答完。你说的这个我倒没怎么注意。”
姚安康眨了眨眼，慢吞吞的说道：“噢，对了，李铭，昨天你提前交卷了是吗？我也是考试结束才听别人说的！你真厉害，昨天的题目那么难，尤其是第三道大题，你是怎么做的，怎么那么快就搞定了？”
李铭笑眯眯地拍了拍姚安康的肩膀，脸上满是慈祥：“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好！”姚安康点点头。
呃，不是，我这句话配合着一身高人气质，大头你不应该和火云邪神一样纳头便拜，哭着抱我的大腿吗？
叹了口气，李铭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算是对姚安康接梗的能力彻底死心了。
站了没有几分钟，市教委的几人在一中领导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姜军顶着一对熊猫眼，头发乱糟糟的，没精打采的也跟在教委这一波人群之中。
离着老远，姜军就伸着脖子朝这边张望，等他看到人群中的李铭时，立马丢开了教委的一众领导，快步朝着李铭的方向走来！
走到李铭身边，姜军一把拉起李铭的手，表情热切的说道：
“李铭同学，你可算是来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你，一晚上都没睡觉！”
卧槽！
姜军这话一出口，周围众人差点儿一口老血齐齐喷出！
李铭被姜军攥着右手，感觉从天灵盖儿到脚底板儿，激灵灵打个冷战！
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唰”的一下抽出右手，李铭一个大跳，直接蹦到了老高的身旁！
接着一缩脖子，弯着腰将自己一米八五的一大坨，猫在了抻直也就一米七的老高身后，只露出半拉眼睛，脸上带着三分恶心，七分惊恐，哆嗦着看向姜军！
一只手还拽着老高的袖子，看着跟躲在外婆身后的小……大红帽似得！
老高听到姜军的话，也是虎躯一震！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就被人拽着胳膊推到了前边，直面张牙舞爪的姜军！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推自己的居然是李铭这小子！
尼玛！
老高咬了咬后槽牙，要不是昨天才生出来的使命感，这会儿恨不得一脚把李铭踹出去！
尽管腿肚子也有转筋的预兆，但考虑到身后是全村儿的希望，出于一个教师守护学生的本能，老高还是哆嗦着站直了腰，抬起双臂拦在了李铭身前，颤巍巍地说道：
“姜老弟，你……这……你这是要干啥？”
另一边，姜军看着面前的老高和李铭，眨了眨眼，忽然觉得三人的造型有点儿像是在玩老鹰抓小鸡！
老高是挡在前面的老母鸡，李铭是躲在后面的鸡崽儿！
而自己，则是要来祸害母鸡一家的反派老鹰！
呃……
琢磨了一下刚才自己话里的歧义，姜军这才反应过来众人应该是误会了！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一旁附中的王副校长就走了过来，拍了拍老高的肩膀，随后转身拦在了姜军的面前：
“姜教授，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考试不是还没结束吗？况且，李铭人就在这里，也不会跑了，这会儿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等到考试结束以后，你们再慢慢交流吧！”
看到副校长出面，老高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姜军张了张嘴，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太过心急了，只好垂头丧气的收回了双手！
李铭则是缩手缩脚，在老高和王副校长的连声劝说下，才战战兢兢的回到了学生的队伍中！好半天才喘匀了这一口气……
随后，站在门口的众人和走过来教委及一中领导等几人合二为一，一帮人一起走进昨天的阶梯教室考场。
学生按照昨天的位置落座，相关领导说了几句，然后教委的汤业华又强调了一番考场纪律。
七点五十五分左右，教委领导和各校带队老师退了出去，学生们按照考号各自坐好。姜军和两名助手把卷子发了下去。
站在讲台中央，姜军看着下方开口说道：“今天的考试难度同样不小，和昨天相比甚至犹有过之！希望在座的同学继续努力，让我看到你们的真实水平！”
而在前面第一排的李铭，则是低着脑袋趴在桌上，看着就像一只缩头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