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通敌
本想借婚事大大宣扬一番的,却成了汴梁城里的一个笑话,从宫里出来,赵廷美回到齐王府,心里的怒火就象要爆炸的火山,立即召集卢三逊、郎山中、王神剑、薜思永等人到府里。
众人都是怒气冲天。赵廷美恨恨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从新房中搜出辽国细作的令牌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薜思永与朱响是与王伸争执过的,也是杀害王伸最大嫌疑,此时,如果他不说,别人怎么说?想到这,薜思永道:“王爷,造成今天这个局面,让王爷您丢了面子,我罪该万死,可我与朱响真没有杀害王伸。”
闻言,赵廷美怒气稍熄,道:“本王肯定相信王伸不是你俩杀死的,你们已经向本王证明了,即使是你们杀死的,有本王给你们撑腰,谁又敢把你们怎么样,这分明是冲我来的。那可恨的王继恩,活该他断子绝孙。卢三逊,你说说,是不是这样呀?”
听到赵廷美叫自己名字,卢三逊接口道:“我也有此感觉呀。可是单凭他王继恩敢与王爷作对吗?况且,已经惊动官家了,王爷,此事得从长计议呀。”
赵廷美当然知道,王继恩如果没有赵光义在背后支持,就算王继恩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蹦半分。赵廷美叹了一口气,道:“明知朱响、徐七七是被人栽赃嫁祸的,可就是搜出辽国细作的令牌,他朱响、徐七七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呀。可如今,皇兄将这事交给皇城司去审理,明令本王与王继恩不得干预,本王也是无可奈何呀。”
郎山中叹了一口气,道:“但愿皇城司能秉公处理,还朱响夫妻一个公道。”
卢三逊悠悠道:“只怕难。”
正说着,有人来报何梦成来访,赵廷美喜道:“来得正好,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得说几句好话才行。”
卢三逊提醒道:“王爷,这何大人一向与王爷交往不多,为何这段时间却勤快得很。”
赵廷美道:“卢大人多虑了,朝里多个自己的人总是好的。”
见了面,何梦成与卢三逊等人打了个招呼,便要求与赵廷美单独说话,赵廷美与何梦成到了内室,何梦成先说了一通安慰赵廷美的话,赵廷美道:“何大人,此时来找本王,总不是来说这些的吧,肯定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
何梦成阿谀道:“王爷真是明察秋毫。现在宋辽两国关系闹得很僵,前方不断有线报来说,辽国准备南下侵宋了,辽国南下之际,肯定会有很间谍细作来打探消息的。属下虽不敢说那新郎新娘就是辽国细作间谍,但汴梁城里或者禁军里谁敢说没有辽国间谍细作呢?”
赵廷美看着何梦成,不知道何梦成说这话是何意,何梦成也是哈哈一笑,道:“王爷,属下也不敢吊您胃口,属下还真听说了一个辽国细作的线索,特意来报告给王爷。”
赵廷美喜道:“真的?”
何梦成答道:“在王爷面前哪敢说半句谎话呀。”
赵廷美急道:“快快说来听听。”
何梦成却不着急,故意道:“王爷,只是此人所处位置极是特殊,如果没有官家批准,难以动得了。”
赵廷美道:“你且说来。”
何梦成道:“那属下就说了,但对外千万不能说是属下说的。”
“那是自然。”赵廷美应承道。
“此人就是现禁军指挥使石重定。此人原是北汉降将,因与大将军曹彬是旧识,在大宋征伐北汉的,见势不妙,投降了大宋,但此人在北汉时就与辽国交往甚密,原本他想投降辽国,只是当时太原城被围得水泄不通,便诈降了大将军曹彬。曹将军还在官家面前替他说好话,官家便安排他任了指挥使。昨日,我截获了他通敌辽国的密信,我本喝了喜酒再报告官家的,不承想就发生新郎新娘居然是辽国细作的事。我真是为王爷鸣不平,便有心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只要王爷将此人捉拿归案,定是大功一件,一者可以抵消郎新娘是辽国细作此事的影响,二者官家自也会减少因此事而对王爷的怒气。”何梦成不疾不徐将话说完。
听完,赵廷美大喜,道:“此事当真?”
何梦成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来,赵廷美一看,果是写给辽国南院宰相耶律沙的,信中说了大宋在北方兵力部署,及汴梁城里的一些情况,最后落款是石重定。
赵廷美看完,问道:“此信确是石重定所写?”
何梦成答道:“属下己将给石重定送信的人擒拿,此信为石重定所写无疑。”
赵廷美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何梦成也附和道:“只要王爷将此信报告给官家,可是大功一件呀。”
赵廷美道:“既是证据确凿,先将此人擒拿,可不能让他跑了。”
何梦成好意提醒道:“王爷,只是此人与大将军曹彬素有交情,在禁军中地位也不低,如没有官家恩准,不敢乱拿呀。况且,这间谍细作之事,也是皇城司职责。”
赵廷美不以然道:“只要将此人拿住,证据确凿,官家总会怪罪呢?既是辽国间谍,人人都可擒拿之,何况我开封府也有擒拿敌人的职责。”
何梦成道:“如此也好。”
赵廷美又问道:“是否己惊动此人?”
何梦成答道:“尚未惊动他,他并不知道给他送信之人己被属下擒拿住。且此事也仅我知道。”
赵廷美一拍大腿,道:“好,太好了。” 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将朱响徐七七的怒火暂时一扫而空。
赵廷美忽然想起卢三逊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便问道:“何大人,你为何要将如此大功禀报于我呢?”
何梦成阿谀地笑答道:“不瞒王爷说,我现虽得官家信任,但谁有又能保证没有什么错误呢,失去官家的信任呢?我把这件大功献给王爷您,我也就有了条退路。何况,王爷您可是未来的官家呀。”
赵廷美很满意何梦成的回答,喜道:“好,何大人,今后本王绝不会亏待你。将来待我做了官家,定给你记大功一件。”
待何梦成一走,赵廷美立即召集郎山中、卢三逊、薜思永等人商议,卢三逊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何梦成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自己,赵廷美将何梦成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不用管何梦成到底是何想法,我们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拿下石重定,坐实他通敌之罪,然后再禀报官家,自是大功一件,也出出我们心中的恶气。”
卢三逊接过那封信看了看,道:“这封信是真是假还不能确定,况且,这石重定也算是禁军高级将领,又是枢密使曹彬大将军的旧识,没有官家的首肯,可不能乱动呀。”
赵廷美道:“本王决定先擒拿住这石重定的主意己定,现在就是商议如何擒拿他。”
卢三逊见赵廷美如此一说,不好再劝。郎山中接道:“这石重定在禁军中,没有旨意定不能进去直接拿人。去他住的宅子里,又怕影响太大,反而不好,只有将之骗到开封府或王爷府中,方可拿住。”
赵廷美道:“与本王想到一块了,只是得想个十全的主意,既能将他骗来,又不会使之怀疑。”
薜思永道:“属下倒有个主意,不知行得通不?”然后薜思永说出了自己的主意,赵廷美赞道:“好主意。”
卢三逊与郎山中等人也道好。
禁军指挥使石贵定当完值,正准备回家,有兵士报告,说营门口外有人要见们,石重定走到营门口,两人正在等着,石重定并不认识两人,那两人也是穿着禁军服饰,一看服饰,官职低于石重定。那两人见了石重定,连忙上来参见石重定,自报家门道:”禁军参军禹再松,尉迟修奉齐王这命,特来请石将军。“
石重定有些奇怪,心想,自己与齐王从未交往,齐王今天怎么会请自己呢?便道:“齐王请我?有什么事?”
禹再松道:“报告石将军,前些日子,齐王推荐些人在禁军中担任教练与中层官员,我与尉迟修就是齐王推荐来的。石将军是主管士兵训练的,齐王便想了解这些教练教的怎样,效果如何,故此邀请将军。”
石重定心里有鬼,心里有些狐疑,但因为齐王并不是管禁军的,也不是管皇城司这些,也没往自己通敌那事上想,如此听禹再松这么一说,更是放下心来。便道:“如此这样呀,齐王请我,是我的莫大荣幸,自然得去。”
石重定便在禹再松、尉迟修的陪同下,一同前往齐王府。石重定心里想,都道齐王礼贤下士,如果能得到齐王的垂青,那更是青云直上了。
到了齐王府,刚进门,就被郎山中、薜思永制住,虽说石重定没有想到自己通敌之事己被发觉,但心里多少有些戒备之心,况且石重定也是久经沙场之将,武功不差,只是郎山中武功之高,石重定哪有还有之力,况且还有薜思永一旁相助,周边还有禹再松、尉迟修,随便哪一个功夫都在他之上,他哪还有反抗之力?
石重定大叫道:“我是禁军指挥使,你们干什么?”
郎山中、薜思永并不理会,将石重定押到赵廷美面前,见到赵廷美,石重定道:“齐王,你诳我来,就是要拿我,为何?”
赵廷美冷笑一声道:“为何?你自己不知道?”
石重定还故作镇定,道:“属下实在不知。”
赵廷美将那封石重定通敌之信往石重定面前一丢,道:“你自己看。”
石重定一看那封信,顿时知道事情败露,身体一下蔫了下去,喃喃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赵廷美喝道:“大宋朝廷待你不薄,你竟敢通敌卖国,该当何罪?”
石重定见事情己经败露,索性也不装了,哈哈一笑,道:“待我不薄?我本是沙陀人,又不是汉人,何况我们这些降将在军中低人一等,受了你们多少白眼?如果当日不是太原城被围,我早己身在辽国了,当上辽国大将军了,又岂会在宋廷受这窝囊气。既己被你们捉住,要杀要剐任由你们,我无话可说。”
赵廷美道:“禁军中可还有你同伙?”
石重定大笑道:“同伙?受了你们白眼的降兵降将都是同伙,你们抓得尽吗?”
赵廷美有点恼羞成怒,对郎山中道:“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是嘴硬的。”
石重定丝毫不惧,道:“沙场征战,生死无惧,还在乎那小打小闹,来呀,只要我皱一下眉头,便是污了我石姓先人。”
赵廷美怒道:“好,本王倒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铜皮铁骨。大刑侍候。”
郎山中道:“王爷,不要污了王府的整洁,待郎某来试试。”说完,郎山中走到石重定身边,点了石重定穴道,然后使出分筋错骨手法。只见石重定因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但身体里的骨头错位,痛得石重定满脸通红,冷汗直冒,但石重定硬是忍住不出声。
郎山中又加大力气,石重定斗大的汗珠都直往地地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石重定还是一声不吭。郎山中在心中暗赞,这石重定倒还真是条汉子。郎山中知道,即使自己再加大力度,也难以让石重定开口,反而担心石重定发生了意外,便停下手来,向赵廷美使了个眼色。
赵廷美见郎山中都没有办法让石重定说更多,便道:“将他先押下去。待我进宫去面圣。”
赵廷美急忙赶到宫里,听到内侍禀报,赵光义还以为是说朱响与徐七七的事,不打算见,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便要赵廷美进来。
赵廷美见了赵光义,行了礼,将石重定通敌之事说了,又将那封书信呈给了赵光义。赵光义大惊,想不到自己禁军里居然出了这等事,但他更恼怒的是,赵廷美居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擅自擒拿禁军指挥使,这是严重的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