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挽歌
在纳努克的带领之下，符吟带着虎克开始了他们位于大矿区内的搜查，布洛妮娅和希儿带着有关于大矿区冲突的最新信息返回磐岩镇了，说是要与地火的首领商量商量解决方案。
三月七和丹恒拒绝与符吟同行，原因不言而喻，自然是因为那个看上去不苟言笑，虽然貌美但是令人害怕的白发星神。
也跟着希儿二人返程了。
“虎克，如果我们找到了你的老爹，但是最后的结果或许并不是客观意义上的好结果，你会怎样呢？”
“啊？呃…虎克，虎克不知道，虎克从来没想过老爹会出事儿，自然也没想过如果没有老爹，虎克应该怎么办。”
虎克默默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原本活泼的性格到现在也完全不吱声了，一对大大的眼睛里面写满了茫然。
这样迷茫的孩子，符吟曾在无数个曾陷入战乱的星球上看到过，纳努克更是造就这些的元凶之一，自然不会因此而动容，不论结局是好是坏，这小姑娘总要去亲自面对的。
前几处都已经找遍，都只是一些不幸的，被冲突殃及的可怜矿工与流民，他们怏怏的渴望着符吟的救援，却在他伸出手的前一秒钟，被来自纳努克的力量杀死。
“…虎克，闭眼。”
符吟转而温柔的捂住了虎克的眼睛。
“救了，也是浪费药物，毁灭掉的价值更大。”
“或许是这样吧…”
“没有战争就不会有毁灭，没有人类就不会有战争，文明是宇宙的癌症，人类是世界的病灶…”
“所以只要毁灭掉所有人类，战争自然就结束了…这些「毁灭」的理念我已经听了几百遍啦，纳努克，但你似乎没想过…你也是战争的源头之一啊。”
“…呵。”
纳努克冷冷的瞥了一眼正捂着虎克双眼的符吟，也不等他，转身就走了。
仿佛是在为他与自己的呛声而置气似的。
“所以我最后一个将要毁灭的，即是我自己。”
“…但没有了人类与文明，真的就不会有战争么。”
宇宙历史上最大的灾难，可是源自于压根不成社会，没有人类意识的「繁育」虫群啊，纳努克虽然引发战争，但是他的心底绝对是反感甚至仇恨战争的。
仇恨战争却又引发战争，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共同出现在他的身上却不太违和。
“符吟哥哥…我们能走了吗？”
“嗯，走吧。”
符吟带着虎克追上来纳努克的步伐。
说实话…对于「毁灭」与战争的问题，他心中的想法与纳努克截然相反，反倒是与希佩有些相近…战争开始的源头无非为利益问题，或是为财，或是为了追求与愿望，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生命心中的情感。
毁灭人类并不能终止战争，让所有的人类情感互通倒是可以，人们彼此将心比心，所有人都能切身体会他人的情感，宇宙也将成为一个充满和平的宇宙。
这样难道不好吗~？呵呵。
……
“什么？！娜塔莎医生你说…费斯曼失踪之前曾来找过你，说是要把虎克托付给你照顾吗？”
磐岩镇，娜塔莎诊所里，三月七和丹恒正在与娜塔莎交谈，进而得知了娜塔莎和费斯曼之间的事情。
“是…那家伙离开的时候只说他要去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要失踪几天，自从那时我的心里就有些不安，刚刚你们说大矿区的冲突与他有关…我反倒没什么意外。”
娜塔莎少有的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工作，眼神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有些呆滞…良久，一声重重的叹息落下。
“那个蠢货…真是太冲动了，但我也知道…他遭受辐射的程度已经很深了，是我救不回来的程度，他估计也是想最后做些什么，哪怕是恶事。”
“啊？！娜塔莎医生你是说…费斯曼快死了？！”
三月七差点尖叫出来了，好在还记得现在他们在诊所里面，还有其他病人在呢。
至于站在三月七身边的丹恒只是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接受了这场无法改变的悲剧。
……
“老爹！！”
大矿区里，虎克呼喊着狂奔向了那靠躺在矿区营地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哪怕一时不察被石头踉跄的绊倒，划破了手指也恍若未闻。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符吟不认识，但是看虎克的反应便知道这位就是他们寻找的费斯曼了，哪怕他不是医生，也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已经病入膏肓。
虎克扑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哭喊声再也止不住，从他的口袋里面掉出来了一个小小的机械装置，那是虎克给费斯曼准备的生日礼物。
“虎…虎克？你怎么…找来了啊…我不是把你托付给娜塔莎了…吗。”
“老爹你太坏了！为什么要把虎克一个人丢下自己失踪，还躺在这里…今天可是老爹和虎克的生日啊！”
“生日…吗？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脚步声逐渐靠近了，费斯曼微微侧头，看见了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走近，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还是升起了些警惕的心思。
“你们…是谁？”
“让我来猜猜吧，费斯曼…你因为早已经知道自己身患严重的辐射病，已经命不久矣，但是你不甘心这样含恨死去…正巧这段时间，有流民抢走了你的地髓探测器…”
符吟蹲下身，捡起来了虎克怀里掉出来的东西，这应该是个用在探测器上的零件。
“所以你成为了幕后黑手，用流言推动了矿民与流民间的火拼冲突，我们一路上见到的那些濒死之人都是因此出现。”
“哎呀…真是精彩的故事，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等死罢了，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绕啊。”
费斯曼不承认，但是符吟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装啊，继续装啊，你看我信不信”。
他们两个都没有正常人面对濒死之人时该有的畏惧，眼神里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让人害怕…费斯曼用自己最后的力量紧紧抱住了虎克。
“不要…伤害我的…”
“要我为你弹奏一首挽歌吗。”
符吟找了个地方浮空坐下，手掌一挥伴随着光芒，古筝断弦便出现在他的大腿上，静候奏者弹奏。
这次，纳努克没有制止符吟的行为，反而是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欣赏这整个星系数一数二的演奏家，可遇不可求的私人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