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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堂前惊情

隐老一看此情形,心知如今夏太师震怒已经失去理智,危亡之刻便在眼前。

而在这关键时刻,他又忽然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一幕幕犹如昨日,在自己眼前闪过,泪水渐渐地模糊了自己的眼睛,他想到了那个人最后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虽然我恨你一辈子,但是我会还你给我的恩情,无论何时何地,当我看见七彩烟花再次绽放之时,你我便再两不相欠!”

他惨然一笑,自言自语道:“多想再见你一面啊,可是终究是见不到了,希望你这辈子过得……”

而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师尊临终时将一支暗箭交于自己,并告诉自己:“在最危难之时会有人救你脱困!”

想到此,他便举手向空一放,只见一支暗箭从袖中射出,空中顿时绽放出一朵七彩烟花。

众人皆是惊讶,阿达心想,这老头也太玩笑了吧,这都到了什么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放烟花玩,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而在众人惊讶的这一刻,只听几声惨叫,只见刚才护卫夏太师的剑女快速几剑刺死夏太师身边的差役,用剑抵住夏太师的咽喉之处,众人皆是大惊。

紧接着去掉了缩骨之术,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隐老已经惊讶的无法自抑,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剑女,半晌之后他仿佛才认出,惊讶的说出几个字来:“怎么是你?”

而剑奴更是惊讶,他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剑女,愣了半晌之后才说出几个字来:“你是怎么了?”

他见剑女去掉伪装,自己也就去掉缩骨,露出真容!

何管家被眼前这一幕搞得手脚无措,他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但是万一夏太师有个好歹,他的这一生富贵便云消雾解了。他指着剑女,半天颤抖着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你想怎么样?”

众人被这么一搞,顿时停下手中的兵刃,不敢妄动半分,都直勾勾的盯着剑女,夏太师被这么一搞,惊出一身冷汗来,他看了看抵着自己咽喉的剑,又看了看剑女,想咽一口口水,却发现整个嘴是干的,他又感觉身子有点冷,几乎要打冷颤,这才突然意识到身上已经是一层冷汗,他内心自己对自己说:“戎马半生,不想到头来,还是怕死。”

想了想此时不是感叹的时候,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缓缓道:“你到底是谁?”

而现在所有人的焦点——剑女,她扫视了在场所有的人,脸上露出一副巨大的悲哀,她看向夏太师,眼神中流露出忘恩负义之后的愧疚,她看向剑奴,眼神中流露出对于恋人信任背叛的无奈,他看向隐老,眼神中流露出无以言明,但仿佛是责任信念的坚持。

剑奴看着她,心疼与不解得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啊,我替你担着!”

剑女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这事你担不起,也担不了!”

何管家在此时忙插嘴道:“剑女,别忘你太师对你有大恩,若无太师你早就化为一堆枯骨了。”

剑女悲哀道:“我知道,太师对我有再造之恩。”

剑奴说:“那你这到底是为何啊?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对我讲啊,我为你连命都可以舍弃……”

剑女打断剑奴的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求你别说了,别说了……”声音最后越来越低。

夏太师看着剑女,叹了口气道:“你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伙贼人手中吗?还是……”

剑女已经是满眼泪水,她恳求道:“太师,我求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大恩,我求你别说了,我不想伤你,只求你放过他们……”

所有人都再次惊讶了,何管家指着剑女道:“剑女,你疯了吗?这伙不但是西戎贼人,他们还杀了少孙爷啊!”

剑女看着眼前的众人,终究是羞愧无比的说:“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得不如此啊!”

剑奴愤恨之极,他转眼看向隐老,直接就想用双眼将隐老杀死,他提着一边上前,一边大骂道:“你这老奴贼,你施了什么妖法,我杀了你!”

而剑女慌忙大喊道:“奴哥,你放过他们吧,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剑奴一愣,停住了脚步,努力用理智制止住身体的颤抖,他扭头看向剑女,大喊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剑女叹了一口气,惨然一笑道:“唉!这都要从我身上流的血说起。”

众人皆是一愣,不由脱口而出:“血?”

剑女哀伤之极,她接着道:“我虽然生在中原汉地,祖上却不是。”

何管家随口而出道:“难道你是戎人?”

剑女答道:“对,我家祖上由西戎而来!”

夏太师道:“这也无妨啊,就算是我,祖上也是有胡人的血统,你岂可因此而有此过激行为,莫要害怕,本太师会宽恕你的罪过,快快拿开宝剑,下去休息吧!”

剑女却依然用剑抵着夏太师道:“我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

接着她讲起了她的身世,原来剑女的母亲乃是中原望族大户家的良家千金名,按照家族传统,在少女及笄前后要选择良师教导其琴棋书画,礼仪骑射,可是选了许久,也未曾选到一个合小姐心意之人,此事逐渐有耽搁之相,其父母也是颇为着急。

话说这年重阳登高,小姐随家人外出登高,顺便道观之中参拜三君,小姐久居深闺之中,对于外界一切都是颇为新颖好奇,于是便渐渐脱离家人,来到道观之后一小庭院,游玩之余忽然见一少年正在树下练剑,小姐长久于深闺大院之中,所见也都是自己的父兄,皆是酒肉之徒,而家丁下人又是一副谄媚之相,忽然见这么个少年,于树下舞剑,自己又是十五六岁的年级,哪里能不心动,就是这么一眼,这少年的身形便印在了少女的心中。

你要是说就此行苟且之事,那是虚妄之言,大家小姐的教养还是有的,况且随时身边都跟着丫鬟服侍,况且哪里有第一面,认识都不认识便要行男女之事,她在丫鬟的催促下,也就匆匆的看了那么几眼就回去了。

好多时候,少女的心动就是那么一瞬间,如果以后再无机会相见,也许就那么过去了。

可是世事总是弄人,当小姐在回程的轿子中想着今天看见的那个少年时,忽然听到轿子外一片慌乱,紧接着便喊杀声四起,她心一惊,吓得躲在轿子里瑟瑟发抖而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我儿快些出来拜谢义士搭救之恩!”

小姐一听是自己的父亲,四周也无喊杀声,这才撩开轿帘,款款而出,自己的母亲安排人上前扶助小姐来到前,小姐正想着埋怨自己的父母,自己一个深闺之中的人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见那些粗俗的男人呢。不想抬眼一看,却惊的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所谓的这个义士正是今天所见的那个少年。

少年拱手行礼道:“小姐有礼了。”

而小姐是又惊又喜,半天却挤不出一句话来。

小姐的父母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无礼,便慌忙为她搪塞过去。

随即小姐父亲道:“不知义士是哪里人士,要往何处。”

少年答道:“在下京中北衙禁军,奉旨探亲,不想路过此地,正遇老爷被歹人围攻,于是相助而已。”

小姐父亲内心一震,两衙禁军?还是北衙禁军,这北衙禁军可都是皇亲国戚,想是这少年也是身份不凡,于是笑容满面道:“如今天色已晚,还请义士到在下府中暂住,顺便报答今天搭救之恩!”

少年还想推脱,不想却被小姐父亲强拉硬扯到了府中。

刚到府中便各种服侍,不一会便摆下酒宴,一家人请少年入席,而小姐也赫然在其中。

少年心惊对小姐父亲拱手推让道:“此乃府上家宴,在下入席恐是不妥啊!”

小姐父亲满面春风道:“不碍事,不碍事,今日若无义士,我等恐要遭受大难,一家人的性命恐怕也难保,今日理当全家致谢义士救命之恩,义士勿要谦让!”

少年还是觉得此为不妥,不过在小姐全家的再三劝说之下,最后不得不入席。

席间谈东说西,少年渐渐地也无刚才拘束之情,如此不知多久,小姐父亲忽然问道:“如今世间有真才实学的人太少,想为小女寻个开蒙之人,寻了如此之久,也未见得,不知义士家中可有孩童,可有良师推荐!”

少年慌忙道:“我尚未婚配,又无子女哪里有良师可推荐!”

小姐父亲昂了一声便岔开话题,又谈论其他风逸趣事了。

少年想第二日走,不想被小姐一家强行留住了,如此一来便有月余,而在这月余时日,不知是无意为之,还是特意安排,义士与小姐所住的闺房颇为相近,渐渐地有了话语,而后,两人开始了交谈,看书、练剑、下棋、赏月,而家中之人仿佛也颇为识趣,在两人相处之时,绝无旁人,尤其是深夜赏月等等。

如此一来二去,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四下又是应景之物,还无旁人干扰,哪里能控制的住他们珠胎暗结。

一日,小姐母亲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姐,来到少年房中,少年见此情景颇感诧异,而小姐母亲满面怒容呵斥少年:“我看你是个良家子,故请你于我家中小住,可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之事呢?”

少年疑惑道:“我未曾做出格之事,夫人缘何如此?”

小姐哭哭啼啼看着少年道:“你我之事,母亲大人已知,如今我已有身孕……”说完便趴在那里不停地哭泣。

少年顿时懵了,他也是初遇此事,哪里知道如此便能让小姐怀孕,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脸上又是羞愧,又是无奈,又是慌乱。

小姐母亲看着少年,半晌之后道:“如今我女儿名节已经毁了,而且有了你的骨肉,决然再难嫁给他人,你说该如何处理?”

少年愣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被小姐这么一哭,老夫人这么一吓,他慌乱之中神情难定。

小姐母亲等了半晌见少年还不答复,心是又急,又觉的这少年是个榆木脑袋,她便给小姐使了一个眼色,小姐立马会意,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少年,一边哭,一边说:“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身上还有你的孩子,你难道就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吗?难道非要逼着我跟孩子死在你面前吗?”

少年心乱,他一把抱住小姐道:“我做的事我自然会负责的……”话还未完,只听老夫人马上接道:“好好好,既然你愿意娶小女为妻,只要尽快完婚,外人不知晓,也算是一桩姻缘!”

少年反应过来道:“这……”

话语未落小姐便撒娇道:“难道你不愿意娶我吗?”

少年随口道:“愿意是愿意,可……”

话未完小姐父亲便推开门道:“既然我婿愿意,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完婚,今晚就入洞房!”

少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堆人推推扯扯拉着换了喜服,拜了堂,入了洞房。

婚礼过后,小姐父亲对少年道:“如今你已经有了妻室,需要早日禀告父母才是,我看你明日便动身,你妻子有身孕不便行动,你禀告完父母尽快接你妻子回京才是!”

少年唯有答是,于是便出现了婚前强行被拉住了一个多月,婚后没几天便被催促上路回家。

可是自从少年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起初以为是由于路途耽搁了,可是后来小姐生下孩子后,还是未曾等到少年回来,于是流言便渐渐地四起,起初只是背后流传,大家不信,可是随着时日的流转,少年还是没有回来,这流言便开始有人信,再后来这流言不但大家都信了,而且渐渐地传出了多个版本,而这小姐由以前的大家闺秀逐渐变成了世人眼中的一个笑话,最后,她逐渐开始变得神志不清,不知多久,她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有一日不知是家人看护不利,还是有意为之,小姐掉到井中,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事情讲道这里,众人正在感伤小姐的遭遇,咒骂少年的负心时,忽然听到隐老一声悲哀的叹息,他仿佛陷入往事的惆怅之中,看向剑女道:“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娘,还有……”

话还未完便被剑女打断,说道:“住嘴,你不配提他们……”

隐老仿佛突然被心头一刺,缓了半晌道:“有些事终究还是要解开心结的……”然后他又讲起了故事另一端少年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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