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归于平静

不再理会面前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的沙漠人，郑宁在心里想了许多等下见到凯科克时说的话后起身朝着市政厅的方向走去。和他的预想一样，在自己用大炮轰城的时候，薇薇娅便按照计划控制住了想要逃避自己的凯科克，并押着他回到了相对安全的室内。走到楼梯口，郑宁在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内心后缓缓推开了门。

几乎就是在下一秒，抱着小腿缩坐在床上的凯科克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看着猛地偏过头不敢直视郑宁的凯科克，站在一边的薇薇娅在合上了手里的诗歌集后用着十分知性的声音朝郑宁问道：

“亚恩大人，需要我帮您吗？”

‘我是真怕你给他脖子扭断了。’

轻轻摇了摇头，郑宁在将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清理出自己的大脑后朝着薇薇娅摆手说道：

“不，比起你那强硬的手段。我更想看到他在自察自己的错误后发自内心的向我转头，而这才是我想要的。”

轻耸了耸肩，薇薇娅在翻过一页纸后头也不抬的应道：

“当然大人，这是您的权利。我就在您身边，随时等您吩咐。”

领会的点了点头，郑宁在抿了抿嘴轻轻吐出一口气后踱步走到了凯科克坐着的床边。出于各种原因及因素考虑，郑宁并没有选择伸手触碰对方身体，也没有大声的斥责和怒骂。看着缩在床边背对自己的凯科克，郑宁用着最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好了，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在事情没有发展到那糟糕地步之前，我不会那般对待你的。”

在等了几秒发现凯科克并没有什么动作之后，郑宁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所想的一切，我也理解并且也支持。首先，我要肯定你在西城区所表现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个优秀的变革者应该做的。也正是因为你在西城区做的事情太过顺利，所以你才会在月山城的事情上犯下错误。”

双手抱胸，郑宁一边用右手手指点这左手手臂一边说道：

“造成错误的本质是你的傲慢和轻狂，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个人他都会犯错，无非就是大错小错，以及他在犯错后该有的态度和表现。倘若那个人在明知自己犯错的情况下还不愿意面对他的错误，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错误和失败。”

像是被郑宁所讲的话感染到了一样，凯科克虽没有转回身体，但他用着十分苦闷的声音朝郑宁说道：

“大人……我……您……这……我想知道您准备怎么处罚我呢？”

平静的吐出一口气，郑宁在轻轻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后随即回道：

“我想如何处罚你要看你对自己的错误认知到了哪一步？但不管如何，我想你总是背对着我说话总归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若你还觉得我所讲的东西是对的，那快些转过身来。”

令郑宁感到欣慰的是，面前的凯科克在听到这话后就挪动着屁股一点点转了过来。直到两人四目相对，郑宁才看见了此刻凯科克脸上充斥着懊悔和不甘的表情，以及闪烁在他眼中的点点泪花。在把怀中的手帕交给凯科克后，郑宁接着说道：

“你想证明自己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他应该被人理解和支持。但证明自己的渠道有许多，有时候太过急躁会引来十分严重的后果，在公布如何处罚你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倘若今晚的事情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去发生，你觉得等待着月山城的将会是什么？”

如今，彻底冷静下来，并且听薇薇娅分析过局势的凯科克，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之前那番荒唐的言论了，在用那不怎么想当然的逻辑仔细想了一会后，凯科克在轻声开口回答郑宁的问题。

“是的大人，嗯……如果按照今晚的情况，我虽然能彻底消耗掉克莱蒂和沙漠人的有生力量，但也会给月山城带来新的混乱，因为我的实力并不能抗衡那些久居月山城的教会，家族和小贵族，他们会在混乱之后尽力稳住市民，并推选出新的月山城城主。”

认同的点了点头，郑宁在摸了摸下巴后接着说道：

“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很好，这是你自己考虑所得还是有人帮你参谋的结果？”

看了眼坐在房角翻书的薇薇娅，凯科克很快实话实说道：

“是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在其中薇薇娅小姐帮了我许多，她帮我想到了许多我没能想到的事情。”

接着对方的话，郑宁继续问道：

“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那我想听听完全冷静下来，不想着如何证明自己，此刻不再贪功冒进的你又会对未来做出何种规划。”

闭上眼睛思索了几秒，凯科克在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接话说道：

“我想，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着重发展西城区的秩序，先加重我在西城区的影响力，拉出一批支持自己的人，用他们去改变更多月山城人对我的印象和看法，真正提升自己在城里的分量，多找支持自己的人，拉拢他们的关系。”

咽了口唾沫，凯科克最后说道：

“不停积蓄自己的力量和势力，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爆发出来。到个时候我才能真正成为月山城人民期望的样子。现在的我太过专注对付面前的敌人，从而忘记了许许多多更重要的事情。”

嘴角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郑宁在重重的点了点头后接着拍手说道：

“很好，你能这样想并且有这样的规划我很高兴。这才是面对错误时每一个人都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希望你能牢记今天的过失，在之后的日子里不要想当然的去做一件事情，这对谁都不好不是吗？”

苦笑着点了点头，凯科克将眼睛缓缓闭上后接着问道：

“那大人……您准备如何处罚我的过失和傲慢呢？”

抿了抿嘴，郑宁在拍了拍对方此刻不在颤抖的双肩后轻声说道：

“虽然我很不想这样说，但没有人可以保持永远的清醒和贤能，犯错将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你愿意面对我的那一刻，你的罪便已经消了大半。但我实在不能就这样将这件事情放下，所以我决定在此刻收回你的全部权利，让你去安特城做适合你的工作。”

这是凯科克预料之中最好的结果了，他原本认为迎接自己的一定是亚恩大人麾下的利剑。在庆幸自己还能活着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的他朝郑宁发问道：

“对了亚恩大人，有件事情我比较在意。据我所知，现在除了月山城外，您和陛下应该收复了皇国东部的所有城市，这样的您一定不会放弃月山城。倘若您没能在今晚赶来，我想知道如果是您的话，您准备如何向市民解释这一切？”

听到这问题后，动身要走的郑宁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他在用有些诧异的看了凯科克一眼后接着说道：

“嗯……这件事情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你的计划成功，那你也就离死不远了。想要平复月山城的混乱，我必须找一个人，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切的一切都推给他，很显然，这个人一定是你。我将顺应神明的意志，消除月山城的混乱，为他们带去新的秩序。”

像是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小事那样，郑宁在轻快的吐出口气后继续说道：

“当然，任何对此有疑问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至于那些教会和贵族，我想我不介意在月山城做一些辉山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