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攻达尔巴

二人看着朱天明的样子，俱是开怀大笑，下马走到朱天明面前，扎布鲁克笑道：“朱将军，真乃军神也。”

庄云海也笑着说：“朱将军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壮哉。”

朱天明笑嘻嘻的问：“战果如何？这一仗收获不少吧。”

扎布鲁克大笑道：“可是不少呀，俘虏之中太老的、太弱的、受伤太重的都被砍了，剩下的青壮少年一共抓了两千多人。

还有缴获的战马四千多匹，刀矛六千多把，还能用的铁甲皮甲两千多领，完好的强弓五千多张，箭矢数万。”

朱天明问：“咱们的损失呢？大不大？”

庄云海道：“这一仗打的太顺了，敌方几乎没怎么进行有效的反抗。所以咱们的伤亡损失非常小。

刚才统计伯颜部共阵亡一百九十一人，伤一百一十三人。边骑阵亡二百一十七人，伤一百五十九人。天雄军阵亡三十四人，伤十八人。”

朱天明道：“阵亡将士统一收殓安葬，伤者尽快医治。”

庄云海又道：“将军，此战虽是大胜，可对方依然有数百骑逃走了，达尔巴部得到消息，会不会连夜派兵再来报复？”

朱天明道：“不怕不怕，他们能战之兵一共也就两万，上次被咱们干掉了两千多，这次又干掉了一万。

他们能上马打仗的，估计也就七八千人了。虽然咱们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去灭了它，但他如果来报复咱们，也肯定讨不到便宜。”

于是，当晚再次开启了篝火大会，按照蒙古的习俗，要奖励战斗中的勇士，对战利品和奴隶进行分配。

老夫人在篝火大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我们现在一共有四千多个奴隶。

其中有一半都是朱将军来的路上俘虏的，其余的一半也是在朱将军的带领和帮助下俘虏的，你们说该怎么分配？”

此时部族内所有人齐声大喊：“还分什么？都应是朱将军的。”

朱天明闻言赶快起身道：“诸位兄弟，多谢大家的抬爱，朱某此来就是为了帮助阿鲁老弟东山再起的，所有的奴隶都留给你们。

不过我们那边缺少马匹，所以俘获的战马中我需要带走一千匹，剩下的战利品都是你们的。”

大长老帖木儿站起身，对朱天明道：“这不可以的，草原上有草原上的规矩，谁立的功劳大战利品就应该是谁的。

草原上的汉子绝不能背信弃义，贪图财物而奖惩不公的话，长生天会降下惩罚的。”

朱天明笑道：“帖木儿大叔，我可是阿鲁的安达，额吉也认了我这个儿子，这里也是我的部族，我的家，不是吗？”

大长老帖木儿笑道：“这里当然是你的家。你永远是我们伯颜部的好儿郎。”

朱天明道：“既然如此，那就听我的，我把这些战利品放在自己家里，留给自己的家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草原上的汉子们，拼命夺回的战利品，还不都是给家人的。”帖木儿竟无言以对，却被深深的感动了。

朱天明又开始对明军士兵喊道：“此次随我出关征战的明军将士，虽不参与战利品的分配。

但回到关内后，每人赏银五两，轻伤者另抚恤五两，重伤十两，致残者三十两，阵亡者五十两。立有突出战功的另行奖励。”

听罢，明军士兵也开始欢呼呐喊起来。

所有人开始一边烤肉，一边喝酒，在长老们的主持下开始按照战功分配奴隶，首先是第一批俘虏的两千人中有五百多人都是妙龄少女或是年轻少妇，把她们全都分配给了战功最为卓着的族人。

剩下的青壮奴隶和各种兵器物资等，按照规矩，其中一半留给台吉阿鲁，另一半开始按功劳逐一分配。

这一夜所有人都异常高兴，不单是因为收获了的财物和奴隶，更是因为一扫了几代人被四处排挤欺凌，到处被动挨打的怨气。

族人们终于找回了祖先纵横草原，马踏敌尸的热血与豪情。

当晚朱天明喝得酩酊大醉，夜深时大长老帖木儿在老夫人的授意下，在部族中选出两个最美丽的年轻姑娘，让她们搀扶着朱天明回到了牙帐。

躺在床上的朱天明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娟儿和薛沐妍，他一把拥过两位美人共赴云雨。

第二天一早朱天明才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姑娘不是娟儿和薛沐妍，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思量着老夫人好心派侍女来伺候自己，结果自己酒后把人家给睡了，这算什么事呀。

正在床上发呆，想着一会怎么跟老夫人解释时，两位姑娘倒比他更放得开些，虽然也很害羞，但看他醒了依然主动扶他坐起。

其中个子略高的姑娘为朱天明披上一件袍子，问他：“主子，你昨晚喝醉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那个个子略矮的姑娘起身为他端来一碗温热的奶茶。

朱天明喝了几口奶茶，揉着发昏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喝的太多了，实在不好意思，对你们做出了这种事，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

谁知道闻听此言，两个姑娘惊慌的赶忙跪倒了地上，带着哭腔道：“主子这是说的哪里话，难道是因为我们伺候的不周到，主子嫌弃我们不想要我们了吗？”

朱天明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看着两个姑娘跪在地上，朱天明生怕她们受了寒，赶忙说道：“不是的，你们先上来，别着凉了。”两个姑娘这才起身回到床上。

朱天明问道：“你俩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你们是老夫人的家人吗？”

那个稍微高一点的姑娘答道：“回主子，我叫查苏娜，是雪的意思，因为我出生时正好赶上天降大雪，我今年十六岁。

她今年十五岁，名字叫苏宁娜，是独一无二的意思。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您的奴仆了，负责伺候您的生活起居。”

朱天明又问了她们一些草原上的事情和部族中的一些习俗，聊了一会儿终于觉得没那么尴尬了。

就听见帐篷门口，一个让他毕生难忘的声音喊道：“少爷，你起床了吗？有急事，快出来吧。”

朱天明放开二美，一下子坐起，心中暗骂：“杜雷司，你果然tmd够安全。”

两个姑娘听说有急事，赶忙帮朱天明穿好衣服，然后自己也穿好衣服伺候他洗漱。

准备完毕，朱天明眼含恨意的走出帐篷，用要杀人的眼神盯着杜雷司问道：“什么急事？”

杜雷司被他盯得直发毛，怯生生的回道：“少爷，老夫人有请。”

朱天明问道：“知道什么事吗？”

杜雷司道：“今天有周边的三个小部族派人来拜访老夫人和你。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朱天明想了想，说了句稍等，就转身回了帐篷，重新换上了指挥使的正三品武官服，又让人去通知跟来的二十名锦衣卫换上青色锦绣服佩刀跟他去见老夫人。

杜雷司扫了一眼帐篷里面，发现了那两个衣衫不整的美人，顿时醒悟。

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少爷，这也不能怪我呀，是老夫人让我来叫你的。”

朱天明没有理他只是傲娇的发出一声“哼”。

杜雷司又问了一句：“少爷，看你这么生气，是刚要开始还是刚要结束呀？”

朱天明突然原地定住，僵硬的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杀~了~你！”

见势不对，杜雷司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少爷，再会。”然后如利箭一样几个纵跃就消失了。

此时二十名锦衣卫赶来和朱天明汇合，一起威风凛凛的来到中央牛角大帐。

朱天明在二十位锦衣卫的簇拥下进入大帐，先是彬彬有礼的向老夫人行了礼，然后威势十足的坐在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拉着朱天明的手介绍道：“儿呀，这三位都是咱们周边的邻居。这位是古日，这位是哈图金，这位是阿斯干。他们三位各自代表自己的部族来探望我们，希望建立友谊。”

朱天明一一和对方行了礼。三位部族代表各自命人抬上来了礼物，说是送给朱天明的一番心意。

朱天明摆足官威笑道：“有劳三位费心了。今后还要仰仗三位的部族多多帮助我们伯颜部。我兄弟阿鲁暂时不在族中，受皇帝陛下的昭命前往京城去接受册封了。

所以我带兵过来，暂时帮我额吉和阿鲁兄弟照看一下部族的事务。”闻听此言三人面面相觑，均是感到震惊。

阿斯干小心翼翼的问道：“听闻这两日达尔巴部曾派兵袭扰过贵部，我们得到消息太晚了，没能及时过来援护，

实在深感愧疚，所以我们一得到消息，就急着赶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朱天明笑道：“区区达尔巴部万余毛贼而已，不足挂齿，已被尽数歼灭。哎，可惜被他们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导致我们也损失了数百人。好在我们也抓了他们四千俘虏，总算补回点损失”

说着遗憾的摇了摇头。这话更让三人感到万分震惊。

本来他们听到达尔巴部先后两批派出精锐一万三千多人进攻伯颜部，结果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有些怀疑，

没想到今天在此得到了证实，心下大为震撼，不知道伯颜部竟然在大明朝廷有着如此深厚的背景和实力。

正在闲聊间，突然帐外有人奏报，说是有皇上的圣旨和密札送到。

众人闻听皆惊，三部的使者更是手足无措，他们只听说过圣旨，从来也没见识过。朱天明赶忙整理袍服率领众锦衣卫出帐接旨。

旨意中说皇帝已经见到了阿鲁，已正式册封他为正二品集宁路总兵官，封爵集宁伯，不日便会返回草原。

听罢册封的消息，帐中众人皆是大喜。

朱天明重赏了前来送达旨意的军士，捧着圣旨和密札回到帐内坐定。

然后打开密札，上面写道：“你的来信我收到了，我赞同你的看法。如果利用的好，阿鲁会成为我们控制草原的一柄利剑。

你最近要小心，一定要坚持到阿鲁返回草原。我知道你小子要搞事，所以从三大营中抽调了五万骑兵，让阿鲁给你带过去。

另外反正将来咱们也要搞全火器化，所以我干脆大方了一把，

这次让阿鲁一同带回的还有二十万石粮草，白银三十万两，铁甲两万领，铁盔两万顶，马刀三万柄，强弓三万张，各式箭矢三十万支和其他各式杂七杂八准备淘汰的冷兵器一大堆。

足够他组织一支大军的。记得，你帮他站住脚后，立刻返回，今年的恩科就要开开始了，你好歹也要装装样子准备一下。”

看完以后朱天明哈哈大笑：“额吉，阿鲁兄弟很快就要回来了，这次陛下还赏赐了两万套铁盔铁甲，数万件兵器强弓和数十万支箭矢。还让阿鲁兄弟带回了二十万石粮食和三十万两银子。”

听闻此言老夫人和伯颜部的众人大为激动，不停的感谢着皇帝陛下。而三部使者则再次被震惊了。

朱天明又道：“陛下知道了达尔巴部和周边一些其他的部族曾经多次欺负咱们伯颜部，大为震怒，已下旨调派京城三大营二十万大军赶来。

第一批五万精锐骑兵已经护卫着阿鲁兄弟在赶来的路上了。后续十五万大军也会尽快抵达。

陛下说让咱们彻底灭掉达尔巴部，把周边那些大大小小欺负过伯颜部和咱们看不顺眼的部族，顺手一起灭掉。”

此言一出三部使者险些心脏都停跳了。

哈图金反应最快，突然跪到了老夫人面前诚恳道：“我部也是瓦剌后裔，本就是当年特知院大人所统领的左翼诸鄂托克之一。

被迫流亡于此地，与伯颜部原为同根。我部台吉深知一支箭矢容易折断，而一捆箭矢则无法折断的道理，希望可以回归伯颜部，永不背弃。”

一看哈图金抢了先机，其余两部使者也紧跟着跪倒道：“我们也是瓦拉后裔，所属左翼诸鄂托克，此次前来与哈图金目的相同，希望回归伯颜部。

只有团结一致才能不受鞑靼和女真人的欺压。我等愿意盟誓，效忠伯颜部永不背弃。”

闻言，老夫人和大长老全都看向朱天明，朱天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大长老道：“既然你们有诚意归服，我伯颜部愿意接纳。你们今日便可返回，让你们各部的台吉前来当面盟誓，接受我部的统一安排。”

三人大喜，施大礼以示臣服。朱天明又道：“你们各部各有多少人口兵马？”

哈图金道：“我部总人口七千余，可战者三千两百，其中青壮一千八百。”

古日道：“我部人口一万一千余，可战者近五千，其中青壮三千。”

阿斯干道：“我部人口一万六千余，可战者九千余，其中青壮五千余。”

朱天明道：“你们回去后即刻整备兵马，只选青壮精锐，待我大军到时，听本部号令统一随我出战。”

三部使者皆大礼称是。打发走三部使者后，众人大喜，三部来投后伯颜部人口一下子就突破了四万。

达尔巴部被打残以及三部归附的事传出后，随后的半个月不断地有一些小部族前来归附。

朱天明每天除了帮着老夫人接收这些归附的部落外，就是待在帐篷里和两个美女过着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蒙古的姑娘不像娟儿和薛沐妍那般矜持羞怯，她们更加奔放主动，每天换着花样的和朱天明战斗。

等到半个月后阿鲁率领五万骑兵到达驻地时，惊喜的发现自己的部族不但没什么损失，反而壮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段时间除了最早的三部以外，还有十余个周边的大小部族前来宣誓归附。

现在整个伯颜部的人口已达九万，其中可以上马作战的将近四万人，青壮精锐也已有两万一千人。

阿鲁与朱天明见面时除了安达的亲切，还有着面对恩人的感激，

抢步跑到朱天明近前，一下跪在了地上，哭泣道：“阿鲁拜见大哥，大哥的恩情阿鲁全族永世不忘。”

朱天明赶忙扶起阿鲁道：“快快请起，你现在可是集宁伯，又是正二品的总兵官，比我还高了一品，如此大礼我可承受不起呀。”

阿鲁道：“大哥，这是家礼，并非国礼。大哥承受得起。”

这时几名将领上前和朱天明行了礼，为首的是永康侯徐锡胤的胞弟徐锡登，身边是神机营参将李功茂，五军营参将冯孟海和神枢营参将杨承泽。

朱天明纷纷与众人见礼。徐锡登道：“朱将军，临行前陛下严令，此次行动完全听朱将军号令行事。”

朱天明客套道：“徐大哥太客气了，久闻徐家将门虎子，勇武善谋，此次能得徐大哥相助真是如虎添翼。小弟初掌兵事，临敌实战经验尚浅，还请徐大哥和各位将军多多提点指教。”

说着向诸将环抱一揖。介绍已毕，朱天明亲自带人安排了五万大军驻扎事宜。

午后朱天明又带着新来的诸将在周边巡视，了解了附近的地形地理。

晚饭时部族内再次点起无数篝火，杀牛宰羊款待远道而来的明军。

酒过三旬，朱天明对各位伯颜部和明军将领说道：“现在周边各部已有不少前来归附，但是他们未必真的死心塌地。

我想咱们应该打一场立威之战，彻底奠定伯颜部的霸主地位。

也让归附的各部彻底臣服再不敢有二心。”众将纷纷赞同，尤其是新来的明军众将，都想借着这次出塞捞些战功。

朱天明道：“这几天斥候反复探查，发现达尔巴部不断的派出使者向周边各部求援，现在已有三个部族向他派出了援兵，加上达尔巴部自己的兵力，又有了一万五千人马。

另外据斥候探查，还有位置稍远的两个鞑靼部族也已派出援兵共计八千人，预计还有一到两天才能到达。

我想这次咱们兵力兵器均占优势，不如全军在这里休整两天。待他们援兵全部到齐后，咱们一口吃掉。

让所有的部族以后看到我大明的战旗就瑟瑟发抖。”

众人计议已定，全军好好休整了两天，这期间朱天明请来了神机营参将李功茂，问询了此次带来的神机营兵种与装备。

李功茂道：“回将军，此次前来的有五千火铳骑兵，均配备了使用新式火药纸壳定装弹的鸟铳。

还有一千是马拉炮兵，携带了二十尊车载佛朗基炮和十五辆百虎齐奔箭战车。

提督大人还特别叮嘱让我们携带了大批的神火飞鸦，说是围寨攻坚时用得着。”

朱天明又深入了解了一下火铳骑兵的作战方式，心下不由得略有失望。

原来此时神机营的的这些兵士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火器骑兵，严格的来说只能算是一支龙骑兵，也就是俗称的骑马步兵，

行军的时候骑马快速机动，打仗的时候下马像步兵火枪手一样战斗。进行了充分的了解后，朱天明心里算是有了底。

第三日一早，全军集结，朱天明发号施令道：“此次出兵共分三路，我自领中路，参将李功茂率神机营火器骑兵六千，参将庄云海率宣大军随我出战，今日午时出发。

左路军由徐锡登将军统领，参将冯孟海率五军营骑兵两万，参将杨承泽率神枢营骑兵两万四千，随徐将军出战。

右路由集宁伯阿鲁率伯颜部三万骑兵出战。左右两路军明日巳时出发，

三日后赶到达尔巴部驻地，先到者结阵防御，切不可主动出击，待两军会合后合围敌军。”

众将领命，各回本军准备。朱天明和阿鲁满身戎装的前去向老夫人辞行，老夫人亲自为二人倒了一碗香醇的奶酒，祝愿他们胜利凯旋。

大长老帖木儿亲自为大军主持了祈福仪式。午时一过，朱天明下令中军开拔，大军浩浩荡荡的启程开赴达尔巴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