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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落脚丰安岭

洛少峰带着一排长来到南哨位时,苏阳他们的马队还没到,毕竟洛少峰他们走的是近道,苏阳他们要绕过一个山头,等了有二十几分钟,马队的尖兵才露头,离有二百米,就发现他们了,大喊:“什么人?”

洛少峰他们没有隐藏,就站在路上,说:“同志,不要误会,我们是都坡县大队的。”

尖兵一边警戒,一边派人给苏阳报告,苏阳说:“只要他们不拦截,就不理他们,继续走。”

尖兵接到命令,继续前进,走到洛少峰他们跟前,看了他们一眼,没理睬,就要走过去。

洛少峰上前一步,说:“同志,请留步。问一下,哪位是首长。”

尖兵不客气的问:“什么事?”

洛少峰说:“有情况给首长报告。”

尖兵说:“等着!”留下两个警戒洛少峰他们,其他三个继续往前走了。片刻,马队过来了,警戒的战士立刻说:“报告首长,他们说是都坡县大队的,有情况报告。”尖兵报告完情况就跑走了。

苏阳也没有停留,问:“什么事?”

洛少峰立刻跟上,虽然是黑夜,看不仔细,可也能看清楚,苏阳年龄很小,洛少峰有些纳闷,可他没敢再犯张伟的轻视的错误,说:“首长,我是都坡县大队副大队长洛少峰,刚才我们不了解情况,请首长原谅,到我们县大队去歇歇脚。”

苏阳讥讽的说:“你们都坡县大队的庙太大,我们拜不起,就不拜了。我们还有任务,就走了。”

洛少峰心里有些尴尬,说:“我们在这里待几年了,对这里比较熟悉,首长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苏阳一听这话比较上道,说:“也好,我们要在这里落脚几天,你给我们指个地。”

洛少峰忙说:“那就到我们县大队,我们那里有茅草屋,可以遮风避雨。”

苏阳不满的说:“我说了不去你们县大队,还要我再说。”

洛少峰没敢再强留,说:“那就再往前走五里地,有个地方,我们以前落过脚。”

苏阳说:“行!那就谢过了。”

洛少峰没敢怠慢,说:“我给你们带路。”

果然,又走了几里路,拐上一节几百米的小路,进了一个山坳,这里地势平缓,曾经建过土筑的房子,只是大部分被破坏了,茅草顶都被烧掉了,但许多敦实的土筑的墙还在,焦黑的椽子还有许多,等明天砍一些树,割些茅草,再和些泥巴糊一糊就能暂住了,刮风下雨就可以避一避了。

既然定了在这里歇脚,战士们立刻忙碌着把马的驮具抬下来,安放好,拴好马,给马喂上草料,整理出晚上小憩的地方,然后卸下自己的装备,休息了。

洛少峰一直没有走,忙前忙后的给帮忙,这时也歇下来了,陪着苏阳拉话。苏阳问:“这是你们原来建的?”

洛少峰语气沉重的说:“对。前几年我们县大队好的时候,有三百多人,建了三处驻地。现在大部分同志都牺牲了,剩下的当初的老人,没十个了。”

苏阳听得也心情沉重,阳城县大队那时候也牺牲了几百人,可形势并没有他们这么惨。他又说:“总结经验教训了吗?什么原因?”

洛少峰抹了抹眼泪,说:“在山上,我们还有点优势,下了山我们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敌人狡猾了,不上山来了,派了一伙特务,在宥安镇堵着我们。我们一下山就会和特务遭遇,装备太差,没枪少弹的,打不过敌人。在山上生存又十分困难,和群众都联系少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苏阳本来没打算介入都坡县大队的工作,这时却忍不住的说:“我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我不认可你们的工作和处境。我们省军区从无到有,发展到两万多人的主力部队,哪来的?不都是各个县的同志们在艰难困苦中打出来的,你们为什么打不出来呢?。唯一可解释的是你们县委县大队有问题。记得刘司令员几年前,就批评一些县的县委书记在城里,县大队在山上,各自自生自灭。你们现在还是这种处境。我们党最大的优势就是群众工作,你们县的群众工作做到哪了?镇子有区小队吗?有多少个村有村委会?民兵连?有吗?就说你们离得宥安镇这么近,镇上和周围的村庄都有组织吗?你们都做了哪些工作?你们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单纯的打仗,能不成孤家寡人才怪。恰恰相反,在这山下的八个村庄,都有特务的眼线,你们一下山,特务就知道了。特务都知道布局运筹,你们却不知道,不会,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什么?光讲客观条件,说没优势,优势是哪来的?我们党最大的优势是群众工作,这优势是哪来的?不就是千千万万党员努力工作拼出来的。你们不积极努力的去做群众工作,没人支持你们,哪来的优势?”

苏阳一顿猛批,洛少峰和一排排长听得心惊肉跳的,低着头,好一会抬不起来。首长说的没错,别的县大队能打出去,他们却不行,说一千,道一万,能力不行,工作做不到位。首长看的清清楚楚,讲的明明白白,他们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可自己怎么就没去做,怎么就做不到呢?就说首长刚来就知道山下八个村都有特务的眼线,他们咋就不知道呢?洛少峰想着,惊得心“咚咚!”的跳,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首长说山下八个村有特务眼线,有具体线索吗?”

苏阳指着旁边的两个特务说:“那两个俘虏就知道,带着他们去找。”

洛少峰立刻起身,说:“好,我带着他们连夜去认人,把那些汉奸全部宰了。”

苏阳立刻想到李梅一再要求的,说:“胡闹!这是杀几个人的事吗?”

洛少峰不解的说:“首长的意思?”

苏阳说:“你们先甄别和抓铺汉奸,再给你们县委书记报告,让他来处理,要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公开审判处决,要出审判告示,在镇子张贴。一方面震慑敌特,打击汉奸,告诉民众我们的主张和态度,以利于更好的开展群众工作。”

洛少峰为难的说:“县委是秘密的,这样公开审判处决怕影响县委的安全。”

苏阳生气的说:“你报告你们县委书记,这件事处理不好,就回家去,家里安全,不用再出来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上官昭在一边听得痴痴的笑着,说:“首长这是说的什么,人家都是县委书记,能听你的吗?”

上官昭并不知道苏阳的职务,这次去了军区,苏阳到哪去了?干什么去了?她一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县委书记好大的官,苏阳这样说人家有点不好。

向东却严肃的对上官昭说:“你不要乱插嘴。”接着又对洛少峰说:“首长说的就是命令,你们都坡县委县大队都必须去执行。”

上官昭吐了吐舌头。

洛少峰立刻立正,说:“是!”接着回头对一排长说:“你连夜去县城给吴书记报告刚才首长的命令。我去带人抓汉奸。”

“是!”一排长转身走了。洛少峰要走时,苏阳对向东说:“张伟打摆子,你拿一支药给他们,让他们卫生员给打一针。”

向东拿了一支药给洛少峰,洛少峰问:“这是什么药?”

向东说:“盘尼西林,这一针值一两黄金。”

“啊?”洛少峰吃惊的接住针剂,说:“这下我们大队长的屁股比黄金值钱了。”

“哈哈哈哈!”逗得大家一通大笑。

洛少峰押着两个俘虏回到驻地,就立刻喊了部队集合,接着又喊卫生员到作战室给大队长打针,他先进了作战室。张伟欠起身来,问:“是哪的首长?”

洛少峰走近炕,在炕沿坐了,说:“听口气是纵队的,好像是保密的,我没敢问。”

张伟一听更不安了,问:“说什么了?”

洛少峰说:“我让他们到我们县大队来,他说我们的庙太大,他拜不了。问起我们的工作,我大概说了说,强调了我们的困难,他好一顿训,说我们无能,工作做的不行。”

张伟叹了口气,说:“刚才哨位来报告,说覃二虎领着一伙部队来了,我强调要问清楚是那个部队的,来干什么。可能是没让第一时间来,得罪了。”

洛少峰说:“不会!首长岁数不大,说出话来丁是丁卯是卯的,是有大本事的人,哪能那么小心眼。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倒是真的。山下八个村庄有特务眼线,首长刚来就知道了,我们还不知道。首长说特务都知道布局,运筹,我们却不懂不会,这不就是无能吗。首长让报告吴书记来处理这件事。”

张伟不解的说:“几个汉奸,枪毙了完事,还让吴书记来,吴书记来怎么处理?!”

洛少峰说:“看吧看吧,我也是这么想的。首长却要求要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公开审判处决,要出审判告示,在镇子和县城张贴。一方面震慑敌特,打击汉奸,告诉民众我们的主张和态度,以利于更好的开展群众工作。就这一条,我们跟首长的差距有多大?怕有十万八千里。”

张伟却不理解的说:“县委的工作是秘密的,怎么公开?把县委暴露了怎么办?”

洛少峰说:“首长说了,吴书记处理不好这件事就回家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另一位首长说:首长说的就是命令,我们县委县大队必须执行。”

张伟这时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一句话就让吴书记回家去,首长的职务就更不低了,他打摆子更严重了。卫生员匆匆忙忙走了进来,洛少峰把药给他,卫生员拿到药,眼睛一亮,问:“盘尼西林!哪来的?”

洛少峰说:“一位首长给的,你给大队长打上。”

卫生员说:“这盘尼西林好珍贵,堪比黄金,关键时候能救命。可他不治大队长的这病。”

“啊!”洛少峰一脸惊讶,说:“那首长为什么给这个药?”

卫生员说:“肯定是不懂,以为是好药,就什么病都能治。”

洛少峰沉吟着说:“哪的还给首长。”

卫生员却不愿意了,说:“首长都给了,还什么还,首长能搞到,我们又搞不到,首长问起就说用了,我们藏起来,那天谁负伤感染的要命的时候好救命。”

洛少峰还要说什么时,外面战士集合完毕,在报告,他便出去带部队走了。他前脚走,沈小虎后脚就回来了,站在门口大喊:“报告!”

张伟有气无力的说:“进来。”

沈小虎一步跨进门来,卫生员早已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药,上前说:“把药给我,我去煎。”

卫生员拿了药匆忙出去了,沈小虎走到炕边,问:“大队长怎么样?”

“死不了。”张伟有气无力的说:“覃二虎说你们配合杀特务去了?”

沈小虎小心翼翼的,看着大队长的反应,说:“对,首长命令我们去,我们就去了。”

张伟还是想探究的说:“你知道他是什么首长?”

沈小虎摇头说:“不知道,听韦队长说,他们是一支秘密部队,临时到这里来执行任务,不让我们乱问。首长知道我们是都坡县大队的,要我们执行命令就行了。”

张伟还想探究苏阳他们的底细,一听是秘密部队,便不好再问了,又问:“你们配合杀特务,把特务杀了吗?”

沈小虎一听大队长问这个,不再追究他们执行苏阳的命令的事,立刻眉飞色舞的说:“杀了,把镇上特务的老窝全给抄了。”

张伟一下趴起身子,也不顾打摆子了,说:“怎么杀的,说具体点。”

沈小虎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们只是在外围警戒,具体怎么杀的,不知道。不过大队长,缴获了好多好东西,有四箱子子弹,五箱子手榴弹,五箱子炮弹,两挺轻机枪,四具掷弹筒,特务的一辆买菜的驴车,装了满满一车粮食,还有半扇猪肉,听说还搜到五千八百多个大洋。”

张伟也听得眼热,问:“东西都哪去了?”

沈小虎说:“都韦队长他们拉走了。本来我以为他们会住我们县大队,说不定首长一高兴,就会把东西给我们的。没想到他们不住我们这里,再去要,恐怕就不好要了。”

张伟也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没再吭声。

都坡鬼子的军火库被炸,自然搅动了各方的神经,引起了鬼子大面积清乡,都坡和临崖两个县的抗日组织也一时收缩了活动的手脚,谨防被敌特破坏,静待局势的变化,有一种要重新洗牌的感觉。

都坡县委的秘密据点和清河县有些相像,明面上也是一个做笤帚、簸箕的手工作坊,后院有秘密通道。书记吴铁元就住这里,他三十五六岁,身穿长衫,留着分头,有几分儒雅的书生气。突然,都坡军火库被炸,都坡被置于风暴中心,他自然更加小心谨慎,唯恐一个疏忽,就万劫不复了。

地委书记欧阳青也是不放心,带警卫员到都坡来了。欧阳青也是三十几岁,一身长衫,头戴礼帽,肩背褡裢,一副掌柜的打扮,警卫员则是一身短青衣,头戴圆帽,一副伙计打扮。他给都坡县委开了一下午会,都坡县委的党员在增长,说明都坡县委的工作也在发展。但是按组织要求就差的远了,有阳城县委县大队的标杆照着,都坡县委的工作不足之处主要是群众工作深入不下去,展不开,武装斗争力量薄弱,不要说村镇了,就是县大队也没战斗力,无法有效的威慑敌特,反而被敌特压着打。提起这些不足,后面还有一个不足,难于克服,那就是没钱,县委穷的叮当响,没有经费,就靠党员们工作的微薄收入支撑着,大家吃饭都很困难,许多工作没法做,许多行动没法进行。一提这个问题,欧阳青也是哑口无言,别说县委,就是地委也是这种状况。他只能勉励同志们克服困难,继续斗争。

晚上,欧阳青和吴铁元又是彻夜长谈。他们拉起鬼子军火库被炸的事,他还是对军火库被炸有许多疑虑,他问:“这军火库被炸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吴铁元说:“军火库被炸了,我们才知道,才派侦察员去侦察的,真还不知道多少。”

欧阳青说:“这件事对我们这一地区影响不小,可我们在这一地区没有这样一支武装力量。你们都坡县大队和临崖县大队我知道,都没这个能力。难道是主力部队渗透过来了?”

吴铁元说:“这就难说了,不过离根据地这么远,孤军深入也不大可能。”

欧阳青说:“我们应该搞清楚,有这样一支部队进来,对我们的工作既有好处,又有冲击,我们应该和他们取得联系,相互配合。”

吴铁元说:“道理是这样,可他们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组织上又没安排,不好联系。就像前段时间,有个马队经过,闹得动静很大,侦察员听街头人说,特务队的一员大将神秘失踪了,与那个马队有关,可特务队就是查不到头绪,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听说都惊动省城的鬼子特务机关了。”

欧阳青说:“那个马队不是说到国军地盘去了吗?!”

吴铁元说:“只是说到国军地盘鬼子就不知道了,究竟是国军的,还是到我们根据地去了,就谁也不知道了。”

欧阳青说:“我倒是听沛城县委的同志讲,国军的团参谋长企图劫持一个马队,被马队反杀了。这两个马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马队。”

吴铁元说:“这可就难判断了。还有个事我一直捉摸不透,前一段时间,就是马队出现之前,省城市委传过来消息,碾子镇那边有个菜园子要修建,要我们配合一下,我让宥安镇的同志去了。后来我们了解,那个菜园子是省城大资本家李厚泽的太白楼饭店的,大资本家开饭店建菜园子,为什么要我们配合?省城市委不知道搞什么?”

欧阳青说:“你问宥安镇去建菜园子的同志不就知道了。”

吴铁元说:“他们也说菜园子是省城大资本家李厚泽的太白楼饭店的,而且,他们建好菜园子就在那里给人家干活。去干活的除了几个党员,都是可靠的群众,不沾边的一个都不要。我和党员于成天了解情况,他说饭店的掌柜是李厚泽的女儿,对他特别信任,给他们开的工钱又高,他就是饭店的总采买,权力很大的。他说这样的好事,他当然要安排我们的同志,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欧阳青轻笑说:“还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他被资本家收买了吧?!”

吴铁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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