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杀人凶手
马秋霆事情堆到一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情很是糟糕,他埋怨道:”你说说,你查个案子,怎么你那师兄也要掺和一脚?”
鹿青音没了底气:“这事说来也巧合,但总归是海镜将他牵连进来,都是海镜的错。”
马秋霆看他情绪低落的样子,又反倒开始安慰他:“罢了,我这几天出去都在打听那太子少傅的情况,也将事情告知了王鹤藜,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最后能在朱呈川那里保你一命。”
事情到这个紧要关头,马秋霆仍然想的是自己,这让鹿青音心中感动,但朱呈川因为此事被收了兵权,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虽然他有马秋霆和王鹤藜撑着,但他终究不能连累这些人。
鹿青音仍是抱着疑惑不解:“太子少傅糊涂,难道睚眦王也糊涂?为了自己老师的母亲能将眼疾治好,就为他派乌兰十三卫保护在身侧?此事若是东窗事发,他得不偿失啊?”
马秋霆道:“这事情莫说你没弄明白,我都不明白,太子少傅是先太子的老师,教导朱呈川也就不过一二年,哪里来的师徒深情?以朱呈川那豪烈的性子,由着他滥杀无辜?我看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鹿青音做完本职工作后,本来不再打算掺和这件事,但现下的结果和案子千疮百孔的漏洞让他不得不继续将注意力分了一部分在这事上。
他问马秋霆道:“大人,吃婴瞳治眼疾的说法,民间或者宫里很流行吗?”
马秋霆摇头:“从未听说过,昨日我去寻王鹤藜,听他说太子少傅似乎是听了什么道人的话......”
“这个道人抓起来了吗?”
“没有。”
“没有?”鹿青音察觉到不对:“若真有此人为何不抓?”
马秋霆斜眼看他:“你说呢?”
鹿青音心中顿时明了。
为何不抓?只有一个原因,这个道人在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背靠大树,无人撼动。所以,道人才是关键,有人利用了太子少傅,伤了朱呈川的元气,其目的昭然若揭。
这么一想,与道人有关的人岂不是立刻缩小了范围,此人定然与朱呈川有仇,或者有利益交叉点......
第二日,鹿青音外查案,葛云衡好吃好喝赖在鹿青音院子里不走,马秋霆去寻鹿青音,却见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子正在翻看鹿青音的书籍。
那男子看到马秋霆,非常知礼的起身抱拳作揖:“马大人。”
马秋霆皱着眉头端详他:“你谁啊?”
葛云衡:“我是鹿师爷的朋友。”
“朋友?”马秋霆疑心:“我家鹿师爷没听说有什么朋友啊?”
葛云衡笑道:“认识不久。”
马秋霆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江见时才走,鹿青音就和别人勾搭上了?
没看出来啊?这白净薄脸皮的人竟玩这么花的?
马秋霆试探问:“你们俩真的是......朋友?”
葛云衡想了想,笑道:“比朋友更好些吧。”
马秋霆顿时为鹿青音不值,好歹江见时也是个万里挑一的俊美胚子,这算什么?英朗是英朗,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鹿青音怎么会看上这种类型?
不对,或许是自己想的多了......
马秋霆摆出主人的姿态:“既是鹿青音的朋友,小住在此处,有什么需要的就跟下人说。”
葛云衡立刻颔首道谢。
马秋霆见鹿青音不在,要走,顺便问了句:“你叫?”
“葛云衡!”
“哦,葛......”马秋霆眼眸深了深,若有所思道:“好名字。”
说完就离开了。
葛云衡盯着马秋霆的背影,倏尔笑道:“有些意思。”
葛云衡在衙门甚是安分,鹿青音不让他出来,他就真的不出门,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等到第三天,听到鹿青音终于要开始审二夫人的案子,才用力伸了懒腰:“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
“嘭”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四下的人都心慌的不敢抬头。
大堂之上,马秋霆黑着脸看着案下众人:“今日的案子是公案也是私案,公案的意思是会还无辜之人清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说是私案,目的是,若是凶手或是帮凶主动投案,作为我马秋霆的人,本官自然会从轻发落,但要是不说实话,今日让你即刻掉了脑袋也不是没可能。”
鹿青音站在马秋霆右侧靠下的位子,手持一卷案册,再往右是主簿,堂下分别站着雪雁、刘郎中、毛麻子、账房先生焕安、两个二夫人身边的婢女。
另一侧是二夫人那垂垂老矣的父亲和母亲,正流着眼泪,没什么气色。
向后有两排衙差和兔子。
此案因为涉及到马秋霆家事,并不对外,堂外也没有什么看热闹的百姓。
“雪雁。”鹿青音神色冷凝:“上前说话。”
雪雁天天在后院活动,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畏畏缩缩,脸上没了血色,踉跄上前,跪在地上。
马秋霆怒声道:“大胆雪雁,你隐瞒谢霜梅去向,为她与焕安苟且做看门狗,导致谢霜梅夜里惨死,你可知自己有罪?”
马秋霆的声音震的大堂四周嗡嗡作响,下跪几人皆抖了抖不敢抬头。
雪雁早就哭的鼻涕眼泪齐下:“大人冤枉啊!二夫人不让奴婢跟着,奴婢也不敢违背二夫人之命啊!奴婢就是个下人,况且鹿师爷那日不是说了二夫人没有身孕吗?二夫人说不上也是被冤枉的啊!”
倒是个忠仆,这般情况下还在护主?
鹿青音看向兔子,又对马秋霆耳语,马秋霆点头。过了一阵,兔子带上一个人来,此人是账房先生焕安的爱徒,名叫曳海,平日里也照顾焕安的起居。
鹿青音对曳海道:“你与雪雁是何关系?”
曳海愣住,怔怔的看向雪雁,雪雁也不明所以的会看曳海。
曳海忙道:“大人,师爷,小的与雪雁并无关系。”
鹿青音道:“没有关系,房中为何会有雪雁的绢子?”
“没有啊师爷!我房中怎么会有雪雁的绢子?”
鹿青音:“那我再问你,你的月钱有多少?”
曳海突然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小的......小的没有月钱,师父收留小的,管小的吃喝......”
“你每月往家里送的银钱是哪里来的?”
鹿青音声音陡然升高,吓得曳海立刻埋下头:“是......是......帮雪雁姑娘种花,她给的,小的家里有个弟弟,就将这些钱都给他了。”
这曳海倒是聪明,知道鹿青音定然有了自己往家里寄钱的证据,更牵扯到了雪雁,索性开始扯谎。
马秋霆突然不耐烦出声:“你当我衙门是你师父的账房?嗯?你想想你来衙门的时候那德性!大棉裤裆子拖地上,走一路,一路锃亮,跟村头傻老张似的,现在还学会往家里寄钱了?看来挣了不少啊?”
曳海急忙哆嗦:“没......没有多少......”
马秋霆可没有鹿青音那么好的耐心,直接破口大骂:“你他妈来我这发家致富来了?要不是看你是焕安的外甥,你以为老子能容你?雪雁!”
这么一吼,雪雁哭出来的鼻子又猛的吸了回去,骇然的看着马秋霆。
马秋霆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别在这儿给我装花生壳里的臭虫,我惯着谢霜梅,不代表我要惯着你!狗仗人势的事儿在我这里行不通!我马秋霆府上没有种花的匠人?非要曳海去给你种花?再不说实话,老子连着你和那花圃一起烧了!”
雪雁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马秋霆。
马秋霆又骂曳海:“昨天老子差人搜了你的屋子,你存了多少条雪雁的绢子,啊?你他妈存那么多,打算缝在一起上吊啊?你俩不说实话,就将你俩一起关到水牢做对儿戏水鸳鸯,成么?还不说话?我他妈刚说了这也可以是私案,不说话,就这么办了,老子没时间跟你们耗。”
说着后面就有衙差上前来了。
雪雁一听嚎啕大哭:“老爷......不,大人!奴婢冤枉,奴婢和曳海是清白的,是二夫人要我打点曳海的,这样她好与焕安先生见面啊,奴婢不好亲自见焕安先生,只能托曳海!奴婢不是曳海的姘头啊!”
此时二夫人的父亲不愿意了,他再怎样也是马秋霆的岳丈,现下听女儿被诬陷,气的七窍生烟,管他什么衙门规矩和礼数,直接骂道:“马秋霆,你怎么可以让别人这么毁我女儿清白?”
“大胆!”
马秋霆惊堂木狠狠一拍,二夫人的老父亲险些胸痹厥脱,一屁股怼在了地上。
鹿青音看马秋霆的架势,再继续骂下去,肯定得亲自上去揍人,急忙对二夫人父亲道:“这里是公堂,您不可犯糊涂,大人坐在这里就犹如青天白日,可照天下奸佞罪恶,便是个三品官员,来这公堂之上,都要敬着大人,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您老可要想清楚,惹恼了大人”鹿青音引着他往一边看,就看到了用刑的刑具和衙差的板子:“可就得不偿失了!您了解马大人,那板子不打屁股,专打胸背,那可是要人命的。”
这么一唬,二夫人老父亲和老母亲都不敢再闹,定定坐在远处,大气都不敢出。
当然,这话不仅仅对于二老,也是对于堂下所有人说的,现下那焕安吞了吞口水,脖子缩在自己衣领里,像个王八。
雪雁登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人饶命啊!曳海那里的绢子都是奴婢包银子用的,奴婢与他真的没有关系!”
鹿青音上前一步,低头看她:“你老实说二夫人去账房是做什么的?”
雪雁道:“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一个七曜二夫人会见焕安先生三次,每次都在账房内,不准奴婢和曳海进去,后来只让曳海看门,就不让奴婢跟着了......”
鹿青音看向曳海:“她说的可是真的?”
曳海用眼角小心翼翼瞟着一侧的焕安,直接趴在地上:“奴才不知道!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马秋霆也不愿与他再废话,直接指了指几个衙差,就见几人举着大板子,将曳海拖到空地上,板子“嘭”的击打在曳海背上,马秋霆说到做到,没一板子留在臀\/肉发达的屁股上。
众人瑟瑟发抖的只听曳海叫了几声,人就没了动静。
焕安一个跪趴,直接脸着地:“大人!我与二夫人没有奸情!真的没有奸情!鹿师爷说了二夫人没有身孕,是刘郎中,刘郎中诬陷奴才!大人明鉴啊!”
马秋霆与鹿青音一同看向刘郎中。
刘郎中倒是淡定,他道:“那一日,老夫的确在二夫人的脉象里察觉到了滑脉的迹象,脉搏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是有孕在身的症状。”
鹿青音道:“可是我与稳婆都验了尸体,二夫人的确没有身孕。”
刘郎中道:“我自然相信鹿师爷,但老夫行医几十年,这点错还是能够避免的。”
马秋霆皱眉:“你二人各执己见,岂不是说不出个名堂?”
刘郎中摇头:“也许老夫与鹿师爷都没有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