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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为什么

杨士奇怀着好奇心,但也没问出口,不过杨士奇还是希望有这次的机会的,毕竟永昌侯这起点已经很高了。

蓝玉替杨士奇开口问:“为什么?”

蓝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服他们,总不能说朱元璋要大杀特杀了吧。

他故意将案情扩大,让牵连人数变多,将众多臣子诛杀后,消除了这些臣子,对皇权的威胁。

当时臣子都在上朝之前,写好了遗嘱,就怕自己被朱元璋无故下狱,不能顺利下朝见到家人。

因为杀了很多官员,使得官职出现空缺情况。即便补替读书人做官,能够到任的人也寥寥无几。

更有甚者,官员带着枷锁去办公的事件发生,最后,三十四位开国功臣只留了四个,处死及流放官员及其家属超十万。

“孩儿也不是不同意,待年后吧,父亲您说这两年不安稳,待朝廷风平浪静再给士奇安排个职位。”

蓝春随便糊弄了个借口。

蓝玉仔细想想,是这情况,洪武八年(1375),朱元璋突然觉得空印是“欺罔之举”,大发雷霆,且下令严惩不贷。

从洪武九年(1376)一直有人受波及,这正好是第三个年头,马上要过年了,蓝玉预计洪武十三年(1380)年就该平息了。

蓝玉说:“春儿想的的确稳妥,那就明年三月再定吧。”

蓝春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劝住了。

蓝玉觉得该平稳了,但实际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对比空印案,胡惟庸案才算的上是大案,诛杀宰相胡惟庸后,随后大肆株连杀戮功臣宿将,此案牵连甚广,涉及两三万人。

胡惟庸被杀,朱元璋罢左右丞相,废除中书省,其事务由六部处理。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朱元璋再兴大狱,有《昭示奸党录》布告天下,乘机又杀了几十家的权臣勋贵。

韩国公李善长,在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始发时,因为勋贵皇亲,已免于追究,但10年以后,有人以李善长与胡惟庸共同谋反为由举报,朱元璋顺水推舟,将李善长一家七十余口一律处死。

蓝春心想,别把杨士奇推进了火坑,但凡和谁沾点关系,人还没发光发热呢,就被政治屠杀一次带走了,那蓝春找谁哭去。

杨士奇欲言又止,蓝春也不去解释,就这样尴尬的吃完了晚宴。

吃过晚饭后,天还没黑,有着一丝丝光明垂在天边。

杨士奇和杨母说着话往回走着。

蓝春紧跟其后。

杨士奇注意到后让杨母先回,表示自己和蓝春有话说。

正好在花园的亭子附近,蓝春指了指那个亭子。

“士奇不会责怪我吗?”

蓝春和杨士奇同时坐下。

“从来没有,为何责怪?”

蓝春听后,仰天哈哈大笑。

“果然呢,士奇心思细致,于常人升米恩斗米仇啊。”

“蓝兄谬赞了,但我还是好奇,为什么拦下侯爷的安排?”

“士奇啊!士奇,你有所不知当今朝堂之上,看似一片祥和,实则云谲波诡啊!”

“嗯?蓝兄何出此言?”

杨士奇虽然通古博今,且有着不低的政治觉悟,但可惜远离朝堂,很多都是发生之后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蓝春就多了个优势,从小耳熏目濡,能从很小的改变而去纵观全局风云变幻。

“士奇可知白马之盟?”

杨士奇点点头,说:“汉高祖晚年分封刘氏子侄为同姓王,并杀白马、歃血与群臣定下白马之盟,立下“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的誓约。”

说完之后,杨士奇陷入沉思,但没几分钟,立马就拱手,行了个全作揖。

“士奇愚钝,谢过蓝兄了。”

蓝春摆摆手,说:“士奇近几年还是不要在这恶臭的名利场,去远方,去流浪,去寻找不一样的方向吧。”

“你不属于这段时代,仍然需要蕴藏着,直到需要你发出光芒。”

仔细的听完这段话,还没有反应过来,蓝春已经走远。

微风不燥,月轮从云中展出,点撒着辉光,杨士奇就这样悄悄的站着,又向蓝春离去的方向,弯腰作揖。

杨士奇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父亲,一岁的时候就和母亲在县城里靠卖织布为生,母亲娘家人都不管不顾。

杨士奇没有玩伴,六七岁就开始读书,感觉书里的人都有不同的灵魂,杨士奇以书为伴。

后来啊,杨士奇随着母亲改嫁,继父是一个小官员,杨士奇有了更多接触书籍的时间,他就彻底沉溺了。

直到今天,才有人告诉他,不能再死读书了,不然进了朝堂,只能随波逐流,不会泛起一丝涟漪。

杨士奇回到了住所,隔着院门,看见了纸窗下母亲绰绰的投影,隔着窗户,杨士奇说。

“母亲,孩儿不想待在应天府了,我想出去走走,见见这大明的山河与黎明百姓。”

“是蓝公子说的吗?”

杨士奇被直接点透,也不慌张,说:“不止是蓝公子说的,孩儿也正是如此想的。”

杨母点了点头,说:“应该如此。”

杨士奇听后,只见杨母厢房的灯熄了。

杨士奇站在院中,无言无声。

————

小年,也称“交年节”、“灶神节”、“祭灶节”等。

南方大部分地区是腊月二十四,北方大部分地区地区是腊月二十三。江浙沪地区把“腊月廿四”和“除夕前一夜”都称为小年,南京也有称元宵节为小年的。

人们开始准备年货,清理庭院,祭灶拜神等。

在应天府,还是在腊月二十三过的,因为朱元璋是淮人,所以就定二十三过小年。

永昌侯府里,蓝玉带着男丁开始贴春联和福字,这些都是蓝嘉和杨士奇写的,从字面看,杨士奇更胜一筹,所以大门口的春联,就由杨士奇执笔。

杨士奇执笔,蓝春亲手研墨,和蓝嘉一起商量着怎么写。

这边,蓝太太和牧夫人指挥着杂役进行大扫除,门头、窗棂、卫生死角,平时不经常打扫的都擦拭清理一遍。

本来应该除夕前再贴春联的,但除夕前实在是有很多聚会,就没空贴了。

三人思来想去,终于开始落笔,因为侯府的门柱较粗,写的也字如头大。

但杨士奇的书法功底很扎实,一气呵成。

之后,仆役将以淀粉和糯米煮制的浆糊端上来,在春联上刷一层,再贴上去,既牢固又不伤墙体。

蓝春站着指挥仆役将春联贴正,顺带将红灯笼挂上去。

整个侯府都热热闹闹的,就这样忙碌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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