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星星的古老神话（下）
……正在播放地心实验室检测记录·剪辑版……
六百多年的记录，不可能完完整整的保存下来，智能AI选择只保留重要文件。
古泽珐人最初和动物无异，不会思考，只知道吃喝与繁殖。
在基地内置AI·安吉尔的培养下，他们花费了四百年进化出可支持思考的心智，并开始探索实验室，试图掌握远古遗留科技。
第421年，古泽珐人组成文明，花费了五十年的时间掌控基地，从此进入高速发展阶段。
第501年，安吉尔向古泽珐人公布了一个坏消息，基地将在两百年后彻底中断运行能力，他们必须想尽办法重新回到地表。
之后的时间里，古泽珐人开始对自己的基因进行改造，他们逐渐向曾经的原始霸主靠近。
化为类人生物，只保留各自的独有特征。
回归地表计划自然是成功了，并且只花费了一百年，在实验计划终结后，作为地心实验室的管理员·安吉尔主动关闭程序，停止了漫长的孤独运行。
值得一提的是，安吉尔被古泽珐人记录为种族之母，和实验创始人多克斯·加图索并列始祖之位。
“原来是物种崛起剧情，后来呢！”
艾黎完全将记录档案当成电影在看，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之后的剧情。
……开始播放共和法案·巢文明联合体……
虽然实验体的进化分支众多，有的体型差距甚至达到十倍以上，但作为同一个巢里出来的表亲，大家对于组成共和文明这件事并不反对。
不过吸取了前人的教训，古泽珐人不再疯狂攀升机械科技树，他们致力于改造基因，维护环境。
甚至诞生过将星球变做活体生命的疯狂想法，不过后来并未成功。
“真是有趣的课题，说不定资源投入再多些，他们真能激活一颗活体行星。”
希尔若有所思，一个天体级别的生物，似乎很有搞头，当然没有思考能力的话，也就是个单纯的大肉球。
“不可能，它被后世定义为空想计划，因为当时还未进行外宇宙资源开采，母星本身具备的资源并不支持构建活星，哪怕投入所有。”
法诺丝利用某个资源统计学家的论文做出反驳，并投出另一份文件。
……■■■■■……
满屏的加密符号，看得两人一头雾水。
“请稍等，这份文件保密程度较高，我在解锁中。”
……正在解码·第x类接触·神性……
“神！祂是神…神存在……”
一段莫名其妙的音频，之后全是不知所谓的杂音，好似失智者的呢喃。
“这是古泽珐人第一次发现特异个体·x，数个天文学家在一夜之间发疯，甚至登上了第二日的头条。”
法诺丝投影出一份旧报纸，除了所谓的头条外，更多的是花边夸张报道，似乎不太正经。
“x…嗯~就情况而言，祂似乎存在某种扰乱精神的作用。”
希尔一目十行，快速阅读完所谓的头条报道，并未和艾黎那样对花边新闻感兴趣。
“嗯，经过后续观察，x是一团稠密的暗星分子云，来自未知星域，疑似拥有某种自我意识。”
“分子云”，女孩回想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天文知识，“构成恒星的原材料？”
“没错，所以x当时也被命名为创世星团，祂体内凝聚并孕育着原始恒星。”
法诺丝晃动机翼，似乎在表示认可，“后来证实x确实拥有智慧，祂是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生命形态。”
“古泽珐人向祂祈求赐福，x很大方，祂分享了很多基因升华技术，我们沿用至今的升变因子便诞生于此时。”
“并且，当时的诸王集中全力研制出了名为‘神之基因’的产物。如今统治泽珐人的王女便是其中的实验体之一，她集合了星球上所有基因的优点，被认为拥有攀登更高存在的潜能。”
艾黎已经从报纸中回神，惊讶道，“那岂不是很厉害？”
“自然，王女可以使用所有泽珐人的升变因子，可以说她一个人就是整个文明的浓缩精华，但是……”
果不其然，事情总会有转折。
“在研究成功前，古泽珐人遭受了灭星打击，整颗母星化作星际尘埃，实验就此中断，之后各星区的附属星球也相继没落，有的甚至重新化作蛮荒之地。”
“所以王女虽强，但她的持续输出时间极其有限，一到超过限定值，很可能会直接崩溃。”
“毁灭？这就没了，那么大一个星球。”
艾黎很震惊，希尔则寻思着，“和x有关对吧？”
“没错”，哪怕法诺丝是一副机械音，两人也能听出些许唏嘘的意味。
……正在读取·吞星者计划……
古泽珐人认为他们已经强大到能够制造神明，乃是宇宙间罕有的霸主，殊不知晓自己的成就皆来源于x的馈赠。
某天，他们突然萌发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尝试捕获x的意志，对其进行剖析化研究，彻底破解神明的奥秘。
后来……没有后来了，x抹去一个文明，跟抹去画布上多余的颜料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祂就像一位随性的画家，点下色彩装饰宇宙，在不满意后又令其消失。
“…这可真是，可怕。”
看完记录的两人也无不感到唏嘘，相较于泽珐四波澜壮阔的成长史，它的消失太过草率。
“之后你们大概也能猜到，作为进行深空探索的科研船，我逃过一劫，并在行星残骸中发现了一息尚存的王女。”
“星球入灭并未彻底杀死她，但也只剩下她一个古泽珐人。”
法诺丝这次并未投影出任何文件，只有一幅画，画中是四分五裂的灰褐色星骸。
“后来，我在泽珐四即将脱离轨道的卫星上，发现了幸存的物种库，和与我类似的智能终端·柯伊法。”
“我们三个带着物种库在星界中漫游，最终穿越星腔环，迫降在这片众神之地。”
没错，亚拉特其实是一片从未被外界文明发现的星域，这里的神明聚拢小行星带，建造出一片蔓延上百万光年的隔离星腔环。
来到这个偏僻之地的外宇宙文明，往往是因为各种意外，比如逃难或是偏航。
“……？”
两人越听越迷糊，哪怕希尔亦是如此，上百万光年隔离带…这真是能整出来的吗？
“亚拉特表面上的神最多达到星系级，所以我怀疑这里存在和x类似，甚至更厉害的高等存在·星神，但这只是个未被证实的猜想。”
法诺丝关停设备，四周逐渐恢复正常亮度。
“说不定我们此刻的谈话祂也能知晓，所以请一定保持敬畏之心。”
一个科学侧的智能主机，在劝他人保持对神明的敬畏，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但宁可信其有，两人并未继续联想下去。
“故事的最终，我们和那位自称生命神残片的朋友达成合作，再造了如今的泽珐人。”
“我和王女都认为应该和前身划清界限，成立新种族，但柯伊法在古泽珐人毁灭前接受了强制指令——重建泽珐四。”
“所以不可避免的，双方之间产生了分歧，我和王女选择就此落地生根。”
“柯伊法则被赶入更北方，祂不断制造机兵掠夺人口，将他们进行冻眠，以便星门建造完毕后传回曾经的星骸旧址，扛起旧文明大旗。”
艾黎和希尔听完不禁发出疑问，“那你咋不也造机器人打回去？”
“……”
法诺丝被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奈说道，“因为我真的只是科研主机，而柯伊法偏向战斗主机。”
“好吧，那么你花费时间讲述这些，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话题进入另一个重点，从先前的信仰转交来看，法诺丝不是个单纯好心讲故事的主机，祂有所图谋，似乎是某种合作。
“一个后备计划，王女准备彻底向柯伊法开战，结束自我拉扯。如果情况向最坏的方向发展，我需要为新生的种族寻条出路。”
“也就是让泽珐人彻底本土化，经过计算，二位是近年的最佳合作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