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愚人

葛洛莉亚一边笑着，一边抹着眼泪。对V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

V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确定，大卫还有心思去上学吗？就算他真的能继续在荒坂学院读书了，将来在班里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没关系的，我会说服他，让他回去继续上学。我的儿子很聪明，他会用自己的实力让那些人闭嘴。”

葛洛莉亚带着坚定的语气说着，虽然自己的儿子叛逆了些，但终归是会听自己的话的。

V再次沉默，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马丁内斯太太，你为什么一定想要大卫去荒坂学学院读书呢？”

葛洛莉亚对V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愣神，但还是回到了V的问题：“不进公司上班那去哪里？去当赛博朋克吗？既然公司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去呢？”

“大卫很有天赋，他可以成为精英，不用跟我一样每天干着最卑微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每天晚上只能回到小小的公寓里睡觉。”

“只要能在公司上班的话，就能活得更滋润，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过得更好一点呢？”

葛洛莉亚的眼睛有些失神，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穿着西装，站在荒坂塔的顶端。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车祸吗？”V看着葛洛莉亚，开口把她拉回了现实。

葛洛莉亚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V。“不是帮派火拼吗？”

“不是，是帮派人员对公司员工的袭击。”

V张了张嘴，又问道：“你去过太平州吗？”

“没有，没去过。”

葛洛莉亚被V的话搞得有些糊涂了，不清楚V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那就去看看吧，我带你去。”V起身，伸出手向葛洛莉亚发出邀请。

葛洛莉亚愣了一下，“可我不是还需要继续呆在诊所吗？而且我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方便......”

“没事的，我来跟维克多说。你只要答应我就行了。”

葛洛莉亚犹豫了一下，还是向V伸出了手。

V笑了笑，一把抱起葛洛莉亚，很轻，可能是因为动了手术的原因吧。

不理会葛洛莉亚的惊呼，V抱着葛洛莉亚出了诊所。在大卫和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葛洛莉亚被抱起的瞬间就用手搂住V的脖子，以此来防止自己不慎掉下来。但很快它就发现V的手臂结实有力，抱着她一点摇晃都没有。

等见到大卫等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红心跳，把头埋在V的胸膛之中。

嗯，很壮。

“我带你妈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维克多，照顾好大卫。”

“你个王八犊子，病人还需要休息。”维克多没好气的骂道，但也没有阻止。

V打开车门，把葛洛莉亚轻轻的放进副驾驶。想了想又回去拿了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

“我们走吧。”V坐上驾驶室。这一次他开得很稳，但是也不算慢。一路上车里放着舒缓的曲子，葛洛莉亚也逐渐放松了心情。

看着车内奢华的装饰，葛洛莉亚忍不住摸了摸。在心里对V的评价又提升了些。

小唐人街距离太平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V控制着车速，一直开到下午才到。庆幸这一趟没有遇到帮派火拼，这样一来夜之城的景色还不错的。

路上V给葛洛莉亚买了点热乎的食物，不是什么便宜的快餐。

等到了太平州，阳光正好。葛洛莉亚把窗户打开，伸出手感受着风。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放松过了。每天都在和尸体死人打交道。她都已经快要麻木了。

一直开进太平州深处，经过教堂，路过巨大的摩天轮。葛洛莉亚痴痴的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

“好美啊......”

V笑了笑，“清晨的太平州才是最美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带你来看。”

葛洛莉亚红了红脸，感觉V像是在暗示什么。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笑着答应道：“好啊，下次有机会就来看。”

车一直开到太平州西侧的大道上才停下，这里只有一条宽阔的道路，周围全是海。

“我们到了。”

V下车打开副驾驶，让葛洛莉亚可以看到的大海。

“在城里可看不到这么美丽的风景。”V也看着大海。

在阳光的照射下，海面波光粼粼。听着海水温柔的“刷刷”声，吹着清新凉爽的海风，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感受了一会儿海风，葛洛莉亚看向V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V沉默了两秒，转过头看向葛洛莉亚，“我目睹过公司夺走农民的水源...最后是土地。”

“还目睹过夜之城变成一台机器，用人们崩溃的精神，破碎的梦想以及民脂民膏来做燃料。”

“长久以来公司控制着民生，拿走了一切......现在就连灵魂也不放过。”

V从车里拿出一本杂志，上写是一枚红色的芯片，写着《守护你的灵魂》。

“葛洛莉亚，你真的想看到大卫变成公司的一员吗？变成和他们一样，变成匍匐在这座城市上吸食人血的怪物吗？”

葛洛莉亚看着手中的杂志有些出神，而后又摇了摇头。

“我当然知道公司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出车祸的时候创伤小组也只是确认了一下我信息，而后丢下我等死...但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有的！”

V蹲下身子，注视着葛洛莉亚的眼睛，葛洛莉亚的眼睛带着惊讶和不解。看着V坚定不移的脸，心里的一根弦似乎被人拨动了一下。

“大卫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你是说，让他去当赛博朋克？不，我是不会同意的！”

葛洛莉亚立马摇头拒绝，“和公司作对，整天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和公司相比差远了。”

“那就去找，总会找到的，你没有试过不是吗？大卫已经是半个边缘人了。它能在一天里使用上8次斯安威斯坦，还是在没有使用免疫抑制剂的情况下。”

“如果让荒坂的人发现了这件事，大卫肯定逃不出他们的魔爪。”

“不，你在说谎！你就是想让大卫跟你们去当赛博朋克！”

葛洛莉亚把手里的杂志丢了出去，胸口剧烈起伏。

V看着掉在地上的杂志，回过头握住了葛洛莉亚的手。那双白皙的双手下意识抽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甩开。

“看着我。”

V的语气变得温柔，葛洛莉亚看着V的眼睛，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葛洛莉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继续沉默着，把视线从V的脸上移开看向别处。

“嘿，看着我，我不会让大卫出事的。”V捧着葛洛莉亚的小脸，两人的目光再次直视在一起。

“大卫不会离开你，每天晚上他都会回来，亲手吃着你做的饭菜。你也不用每天都这么疲惫，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陪自己的儿子，我会保护你们的。”

随着V最后一个字落下，葛洛莉亚终于绷不住心中的委屈，抱着V嚎啕大哭起来。

娇弱的身躯依偎在V的怀里不断抽泣着。这么久以来，她一个人把大卫拉扯长大。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也让她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V的话打开了她的柔软的内心，此时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儿那样不停的哭泣着，好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把长久以来的压力和痛苦都宣泄出来一样。

而V就这样抱着她，让她可以尽情的发泄。

成为她可以依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