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告一段落
老陈情绪恢复了平静，看了柳寒锋一眼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他连我一个残废都打不过，参加大赛恐怕凶多吉少。”
“实力的问题，上面另有安排。”高阳解释道。
“青年幻兽师大赛明年六月开始，到时候他们的实力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不会比你们当年要差多少。”
老陈提醒道：“别忘了，这些年神国那边的青年幻兽师实力进步飞快，每一届都比上一届要强上不少。”
“放心，这次我们准备充分，只要不出现领主级幻兽师，夺冠十拿九稳。”
“希望吧。”老陈点点头，不再多问。
“方睿的事情你们准备怎么办？”
高阳面露难色，将之前众人的商议结果告诉老陈。
“不能让方睿通过升学考核进入高等学府，不然肯定会被那些人拿来做文章。一旦方睿的事情被他们利用，那柳寒锋受到牵连几乎是必然的。”
“你也知道这些年星焰被渗透得有多厉害，有些人就巴不得星焰在大赛中一败涂地。如果再输一次的话，星焰就二十年没有夺冠了。整整一代人的时间都在输，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老陈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青年幻兽师大赛本就是通过青年幻兽师的潜力来预测各国未来二十年的实力。
如果星焰二十年没有夺冠，那就意味着星焰在整整一代人的时间里被人压制。
如此一来，其他各国会怎么看？会有多少国家会继续呆在星焰的阵营？
“因为柳寒锋不能出问题，所以方睿不能通过升学考核，韩诚也白死了是吗？”老陈目光扫过几位考官，五人都默不作声，态度不言而喻。
“这件事我管不了，但方睿说了，他会为韩诚讨个公道。”老陈苦笑一声，起身离开。
“那个小子天赋绝顶，性格却比谁都犟，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在帝都见到他，希望你们到时候还能保持今天的想法。”
广场上，学生们早已散去。
已经通过升学考核的学生在校长办公室接受表彰，只有赵夷担心方睿，不肯离去。贝拉本来也想留下，最后还是被方睿劝走。
看到老陈走出来，赵夷连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
老陈惭愧摇头，他之前让方睿放手去做，一切有他，可到头来他也被人说服。
在国事与学生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方睿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早猜到了。”
“什么没事！”赵夷突然吼道。
“进入直属学府可是方方的梦想，他盼了多少年了？升学考核也拿到了第一，结果成绩说取消就取消？还有韩诚也死得不明不白！”
老陈摇头苦笑，“事情有些复杂，但幽影豹的事情暂时的确不能公开。”
“为什么不能公开？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韩诚死了，凶手是幽影豹，把幽影豹杀了才是公道。难道就因为幽影豹成了柳寒锋的幻兽，韩诚就白死了？还是说他们背景太大，老陈你也吓到了？”
老陈没有理睬赵夷，表情复杂地拍了拍方睿的肩膀，默默离去。
“后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赵夷看着老陈满是心事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方方，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方睿摇摇头，“我们也走吧。”
“要不要等贝拉一起？我看她好像挺担心你的。”
“算了，走吧。”
一朝升学路，从此天地宽。以后，大概就不是一路人了。
“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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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照射到大地上。学院内便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悦耳鸟鸣声。
“啊，头好疼。”
方睿从宿醉中醒来，正准备穿好衣服赶到教室去上课。却突然想起升学考核已经结束。
“对啊，我已经毕业了。”
方睿从床边拿过衣服愣坐在床上，突然从呆了五年的学校毕业，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方睿看着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宿舍，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相处了五年的同学就要各奔东西了啊。
林彦铭被提前录取，早已去了皇家幻兽师学院。方睿想起来自己还答应过小林子，到了皇家幻兽师学院后再打一场呢，只是如今应该是不能如约了。
赵夷昨晚喝了酒后倒是哭着喊着说不想走，甚至因为方睿的遭遇大哭了一场，让方睿安慰了好一会儿。本来赵夷是想陪着方睿在宿舍住最后一晚的，只是酒喝多了后便昏头大睡过去，被他家的管家接走了。
管家笑着表示因为赵夷考上帝国军事学院，家里正准备第二天摆酒庆贺，赵夷自然是不能缺席的，所以不能在宿舍过夜。
虽然管家笑容满面，但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炫耀与轻视，颇有些富贵人家嫌弃乡下穷亲戚的模样。
方睿的目光扫过那个一直空着的床位，原本上面摆满了赵夷的东西，多是一些杂物。
赵夷家有钱，也舍得花钱，一时头脑发热，看上就买，买了不用的东西不少，都堆在空着的那张床上了。
堆得多了，便引起了林彦铭的不满，小林子有强迫症，看不惯东西散乱。
两人还为此打过架，结果赵夷鼻青脸肿，林彦铭也没占到便宜，但两人的关系反而因为一场架而缓和起来。
后来赵夷开始学会整理自己的东西，林彦铭也渐渐能够容忍些许的散乱，甚至偶尔会顺手帮赵夷摆放一下。
如今，床上又再次空了出来。
对了，还有贝拉。
记得第一次跟贝拉说话是因为自己去烟瘴森林而翘了课，最后找到贝拉借笔记——没办法，方睿说得上话的要么是不用记笔记的学霸，要么是记了也白记的学渣，唯一有印象的便是认真努力的贝拉了。
可能就是从那次开始传出自己和贝拉的绯闻的吧，贝拉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自己的态度恶劣了起来。
方睿依稀记得昨天贝拉也赶了过来，送自己回宿舍时，还在耳边说了什么。
方睿当时酒意正浓，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昨天两人一起经历了生死，关系突飞猛进，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贝拉考上蛰龙学院，方睿是从心底里为她高兴的。
只是可怜了韩诚……
昨天几位考官在在与老陈沟通完后便匆匆离去，走之前交代学校处理后续事宜。
当天傍晚收到消息的韩诚父母便赶到学校，听说在校长室待了没一会儿便又出来，父亲脸色铁青，面容悲戚地扶着妻子，母亲则哭得极惨，嘴里不住地嚎着“儿子没了”、“两万骨币”之类的话。
方睿穿好衣服，有些迷糊地从床上爬起，眯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卫生间洗漱。漱了漱口，方睿打开属于自己的小盒子，拿出一块净齿膏，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净齿膏带着丝丝清凉气息，入嘴之后让方睿清醒不少。
往常这个时候，林彦铭都会早早起床，然后轮到方睿，接着大家一起等赵夷——赵夷白天生龙活虎，但早上永远是最睡不够的那个。
方睿忽然觉得有点失落，吐掉嘴里的净齿膏，倒了杯水开始漱口。
“噗”
方睿将口中的水一口气全喷镜子上，镜子沾着水，将镜子中方睿的面庞扭曲了，方睿趁机捏了捏自己的脸，等水流干净，又捏出一个开心的表情。
快速穿好衣服鞋袜，方睿将宿舍又整理一遍，被子叠整齐，走到门口，转身朝里看了一眼，满是不舍。
今天是在校的最后一天，他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他待了五年的学校、他和最好的兄弟一起住了五年的房间，也包括他最好的兄弟……都要说再见了啊。
方睿轻轻地带上门，将一个寝室三人，两个最高学府的传奇经历连同房门一起合上。如同逐渐合上记忆的封面，等待将来被人再次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