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契约之密
升学考核后，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哪怕少部分家离得远赶不回去，需要在学校住上最后一晚的，基本也都喝的烂醉，倒是让学校后面的饭馆酒家小赚了一笔。
走出学校大门，方睿迈着步子向门口的步行街走去。步行街的两边都是商铺，此时正值清晨，开门开的最早的，当属饭馆了。
经营饭馆，不怕早就怕晚，耽误不起时间。
方睿走到自己常去的早点铺子，随便买了些早饭，便匆匆离开。
走到幻兽交易市场的十字路口，又向左转了个弯，便是方睿此行的目的地——大师幻兽用品店。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商铺，只占了两个门面，里面专门售卖各种与幻兽有关的用具。
不要小看这些器具，它们是每一个幻兽师成长，修炼过程中的必需品。像柳寒锋封印幽影豹的镇魂石就属于其中一种。
方睿刚进店门，便看见胡子花白的老爷子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扇子悠闲地扇着风——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老爷子，我来了。”
方睿一声大吼，吓得老爷子打了个哆嗦，手上的茶壶差点摔到地上。
“方小子你的幻兽是扩音螺吗？每次来都一惊一乍的。”老爷子瞪了方睿一眼，坐起身来将茶壶放到桌上。方睿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咧咧地坐到桌边。
“升学考核怎么样？进皇家幻兽师学院了吗？”
“没有。”
“我就说嘛，凭你的天赋……”老爷子老神在在地端起茶壶准备抿一口，忽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睿。
“你刚刚说什么没有？”
“就是没通过升学考核。嗯……本来是通过了的，可后来出了点状况，又没通过，被退了。”
“什么意思？”老爷子将椅子往方睿旁边挪了挪。
“来，跟我说说，”
方睿叹了口气，将升学考核中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地说出来。除了与黑衣人的交易，老陈告诫他一定要保密，和谁都不能说。
“升学考核的确是主考官说了算的，你也是运气不好。唉，本来还想说等你去了皇家幻兽师学院之后走走我的人脉的。只是没想到……”
老爷子咂咂嘴，满脸的惋惜。
“柳寒锋这名我听过。当年我还在帝都的时候，他就是有名的天才。听说不仅是天赋异禀，人品也备受推崇。”
“当时可是年轻一辈绝对的领军人物啊。”老爷子啧啧称赞。
“切。”方睿不屑，“被老陈吊打也算是领军人物？”
“你可别小看了柳寒锋，他可是十八岁就开启了第一副魂，创下了整个星焰的记录。而且在帝都，虽然与他相当的天才不止一个，但都不如他那般均衡。”
见方睿沉默不语，应当是被震撼到了，老爷子得意地喝了口茶，看你还敢小觑天下英才。
“十八岁开启第一副魂？”方睿挑了挑眉，“也不怎么样嘛，我都已经开辟第一副魂了。”
“噗”老爷子一口茶水喷的精光，慌忙用袖口擦着嘴角。
“你……你开辟第一副魂了？”
“昂。”方睿点点头。
开辟副魂很难吗？小林子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开辟第一副魂了吧？阿夷会慢些，可能要到明年了。
老爷子打量方睿半天，满脸的难以置信。
半晌，老爷子长叹出一口气，摇头苦笑道，“唉，我当年要是有你这样的天赋，哪至于……”
“天赋好有什么用？我连升学考核的资格都被取消了。”
老爷子眼睛转了转，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那你想不想去皇家幻兽师学院？”
“去干嘛？我都被取消升学考核资格了。”方睿眯着眼，看向老爷子的目光里充满了狐疑。
“我就问你想不想去。”
“不想。”方睿果断摇头，他才不上老爷子的当。
“你之前不是很想去皇家幻兽师学院的吗？”老爷子胡子抖了抖，这小子不按规矩出牌啊。
“本来嘛，我还想着要去皇家幻兽师学院，会一会同龄人中的天才。可没想到连名声远扬的柳寒锋也就那样，可见里面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货色，不去也罢。”
“咳。”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此时他也不好用什么天才来激励方睿，要是还不如方睿的话，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
“我来给你讲讲有关幻焰大陆的事情吧。哪怕不进皇家幻兽师学院，多知道点大陆的信息总不是什么坏事。”
方睿半信半疑地看着老爷子。
“那你说说看。”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鱼开始咬钩了。
“那就从幻兽师的历史开始讲起吧。”
“在这片大陆上，从有文字记载开始，人类的命运就和幻兽这种生物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当人类第一次用契约将幻兽与自己绑定，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种族——人类与幻兽的命运线便开始了紧密地交织。”
“无人知晓契约从何而来。我们星焰帝国通常认为是某个先祖，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与某只幻兽意外签订了契约。而在神国阵营中，则认为幻兽契约是他们的神赐给他们的力量。”
“对了，你知道神国吧？”
“知道。”方睿点点头。
“《大陆史》学到过，神国阵营由神权国家组成，最高权力不在皇帝，而是在神使的手中。神使之下，从皇帝到乞丐，都是他们神的奴仆。但据说他们的神只是虚构出来的，或者干脆就是历史上某只强大的幻兽。”
老爷子摇摇头，“这个不好说。”
“人族的历史上，总共发生过三次倾世之战。种族之战，黎明之战和信仰之战。”
“种族之战，人族崛起，并建立了第一个王朝——太初。”
“太初王朝存在了近千年，但在最后的五百年，这个王朝迅速的腐化了。就好像一夜之间从人皇到大臣，整个统治层全都换了人似的。对太初王朝的形容词也从伟大变成了残暴，最后的五百年，被称为黑暗时代。然后就是黎明之战。”
方睿听得出神，老爷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整个大陆从东边开始，一夜之间燃起了烽火，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反抗太初王朝的统治。开始还能派出军队镇压，到后来，连军队都开始倒戈。仅仅几年的时间，一个存在了千年的帝国就落幕了，人族也再也没有了一个统一的帝国。”
“最初的星焰就是从太初王朝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一开始叫作星辉王国。当时整个幻焰大陆分成了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国家，星辉只是其中之一，直到……信仰之战。”
“几百个国家，由于思想文化的不同，彼此视对方为异类，然后开始了无休止的混战。这场战争也奠定了如今大陆的格局。”
“信仰之战打了两百年，国家之间相互兼并、同化。在这两百年里，星辉王国吞并了周边的几十个国家，又经历了几代人的同化，才有了如今的版图，并更名为星焰帝国。”
“信仰之战，导致大陆上的国家减少到三十多个，而长期的内战大大削弱了人族的力量。覆灭的那些国家，至少三分之一是因为兽潮而亡。很多原本人族聚居的土地，也重新成为了幻兽的巢穴。”
“剩下的国家也不再混战，以信仰分成了两大阵营——信仰祖先，崇尚王权的王朝，以及信仰神明，崇尚神权的神国。还有在几次战争中散逸在外的四方人族，共同组成了现在的人族势力。”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幻兽契约在各个势力当中，也有了完全不同的面貌。像王朝、神国，各自对幻兽契约都有改进，与最初的版本已经完全不同。”
“你知道主魂契约与副魂契约的区别吗？”老爷子突然问道。
“主魂契约的幻兽能够忽视原本种族等级，近乎无限地成长与进化。而副魂幻兽没有主魂幻兽的高成长性，只能成长到自身种族等级上限。”
“不错。”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对方睿的回答很是满意。
方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连阿夷都知道的事情，你来考我？
“但实际上，主魂和副魂的关键区别并不在成长性上。”老爷子喝了口水，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看方睿没有想问的意思，只能咂咂嘴继续道。
“主魂幻兽虽然理论上具有无限成长性，但也没见谁契约金红草，然后培养成统领级。而副魂幻兽虽然进阶次数极其有限，但在幻兽师的帮助下，突破个一两次一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东西主要还是看幻兽师的资源和天赋。”
方睿点点头，原来如此。暮山镇这种小地方，能开辟副魂的人都寥寥无几，他也没地方知道这些事情。
那主魂和副魂真正的区别在哪？
“真正的差别在于，主魂幻兽是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契约的。”
“二次契约？”纵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方睿仍是被老爷子惊到了，二次契约这种说法，他可从来没有听过。
“最初的主魂契约效果与现在的副魂契约是差不多的，只是多了无限成长的能力。信仰之战的那几百年里，虽然混乱，但天才辈出，对于幻兽和幻兽契约的研究也是进步神速。”
“他们在原本的主魂契约中，又加入了新的符文，让主魂契约的能力得到二次升级，被称为二次契约。”
“知道为什么魂力这么重要么？不只是魂力会影响幻兽师的强弱。更因为只有魂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够在主魂契约上添加符文，完成二次契约。”
“可以说，二次契约的强大远远超过了最初的主魂契约。如今王朝阵营以我们星焰帝国为首，也正是因为在信仰之战中，星焰帝国的前身，星辉王国率先开发并掌握了二次契约。”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星辉王国扩张的脚步迅速加快，任何国家的军队在掌握了二次契约的星辉王国军队面前一击即溃。”
“如果不是二次契约的秘密被叛徒出卖的话。”老爷子冷笑，“恐怕幻焰大陆就要改名为星焰大陆了。”
方睿倒吸了一口冷气，“二次契约的力量，这么强大？”
“那是当然。”老爷子得意洋洋，对于能够震住方睿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