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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暖房争吵

侍女将她二人引至暖房,端上来一壶热茶后掩门退下。

“你知道——对他,我是势在必得!”

姜梒懒得兜圈子,直言无讳。

“他褚家的门,也只有我能坐着八抬大轿嫁进来。苏牡清!我能搅散褚丞和你姐姐的婚事,就能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

姜梒来势汹汹,反观苏牡清倒是心平气和。

她面带温柔微笑,说:“樱樱,别拿婚姻大事做儿戏。”

“我从未!”

“国公爷的死与褚丞何关,你为何总是要搅的他身边鸡犬不宁?圣上早已派人查明,国公爷是身陷敌人陷阱,拼死不屈被敌人乱箭穿心。不然你何来今日的身份?”

“你们两家是世交,褚家为何要用计陷害你的父亲呢!这简直天方夜谭。”

“如此费尽心机嫁进来并不会改变什么,你的父亲不会死而复生,你也不会因着平襄王府的愧疚而获得幸福。褚丞不会心悦你,不会将你当做妻子一般敬重,更不会替你扶持如今已经外强中干的顺安国公府!”

苏牡清一口气说完,脸颊浮起霞晕。

姜梒感觉胸口闷了一口浊气,恨不得马上站起来叉着腰对她破口大骂,可在她看见苏牡清紧捏着茶杯而泛白的指尖时,一切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她也在害怕。

“我从未渴求你说的那些,我心悦他已久,必不会因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哪怕他不喜欢我又如何?左右那时难受的也不是我!”

姜梒语气淡淡,原本冷刹的脸上挂起柔光,就连唇角都掀起笑来。

“清清,谢谢你如此替我着想!倘若不是因此我险些以为你也想要嫁给褚丞了呢!”

“褚丞曾与你姐姐议亲,你不似我不在乎流言蜚语,离他远一点,少些非议,多些脸面!”

苏牡清面色憋得通红,一下子被拆穿心底的秘密,丢掉了遮羞布,心里格外难受。

她嘴硬道:“我没想嫁给他。”

姜梒猜到她会这样说,轻呷一口茶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这句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如何拿来糊弄我呢?”

“我真没有!”

“我不信!”

“我只将他当做兄长!”

“我不信!”

“他是格外耀眼的人,我怎会高攀。”

“我不信!”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苏牡清这下不止脸通红,就连耳朵和脖颈都染上绯色。

苏牡清叹口气,不再说话。

褚丞来找她们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苏牡清的面红耳赤半垂着头和姜梒正襟危坐昂着头。

“牡清,可是身体不适?”

苏牡清摇头否认。

褚丞转头问姜梒,“我不在这里,你果然又欺负她了!你为何就这么秉性难移?牡清何其无辜,苏家的女儿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处处招惹。”

姜梒气急,“她苏家的女儿没得罪我,但是招惹你了,所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得受些罪来!”

“你!还真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悍妇!”

褚丞带着苏牡清去了花房,姜梒气势汹汹的跟在后头,还未几步就一脚踩在了回廊亭下那块松动的石砖上,一着不慎摔在地上。

茯苓连忙去扶,姜梒负气踢那块石砖,却一脚踢在来人的腿上。

姜梒以为是褚丞来找她,瞬时脸上挂笑抬头看去,只见又是一张讨厌至极的脸。

将军魏策正立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姜梒倒也没说话,就是眼巴巴望着的样子转瞬就冷了下来,她忍着后背和脚腕的疼痛站起身,尽管比他矮了一头多,还是气势很足的样子。

“还没放弃他吗?”

魏策长身而立,宽阔的肩膀遮挡住褚丞二人消失的方向。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姜梒有些敷衍,微微挪动几步朝他身后看去,空荡荡的廊下只余一片枯草随风摇晃。

“将军又要拦我?”姜梒收敛眸中失望之色,转而望向他,眼神坚定。“褚丞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百忙之中迎风踏雪赶来相助?”

姜梒看了看他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官服意有所指。

“公主误会,我随平襄王自朝堂一道而来,还未来得及换常服,为的是公事,算不上失体统。”

姜梒本就无意就此争执,闻言点头,“将军事务繁忙,就不便打扰了,先告退!”

话落,姜梒带着茯苓一瘸一拐的走了,魏策本想张口说什么,见状也只得微侧首目送她离开。

姜梒寻了褚丞二人一路,都没有看见二人的身影,拦了几个路过的下人,个个吓得跪地求饶,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褚丞带着苏牡清几下就躲过了姜梒,又特意嘱咐了魏策帮忙阻拦一二,这才成功的带她去了书房。

书房的桌案上还放着那份姜梒特意吩咐人送到书房的礼物。

苏牡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描摹精美的长匣,褚丞和她似是心有灵犀,还未等她开口,就已将匣子打开,取出画轴。

“牡清,我记得,你很是喜爱柯九思的画作,尤其喜爱《四君子图》。”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滚开画轴,笑意盈盈示意她上前一同鉴赏。

“劳世子挂心了,我也只是临摹过几次顾洵九描摹的《四君子图》,并未见过真迹。”苏牡清纤纤玉指轻抚画卷,认真又贪婪。

“托世子的福,有生之年能观此真迹,此生无憾了。”

褚丞似有所思,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几下桌面,清脆敲击声入耳如羽挠,心痒难耐。

苏牡清缓缓抬眼,入目的便是褚丞熠熠生辉的双眸,她心头一紧,连张口几下,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牡清……只对这幅画此生无憾吗?”他嗓音沙哑,勾人心弦。

“那,我呢?”

姜梒隔着窗户看到的就是一副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模样,茯苓都感受到姜梒周身寒气乍起,不禁打一寒颤。

“世子,牡清心悦你久矣!”

情至浓处苏牡清也顾不得世家女子的矜持,鬼使神差鼓足勇气诉说衷心。

褚丞听到她的回答,一改往日的清冷,仿佛一个十来岁刚开蒙的愣头小子,欣喜若狂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久久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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