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婚贺礼
姜梒火冒三丈,一瞬不瞬的盯着拥抱的二人,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尖泛起灰白。
“既然再无其他遗憾,那这幅画便送由你保管,日后你想如何临摹都可!”
“不可,这是樱樱送予世子的,君子不夺人所好!”
“傻瓜,你我二人日后成亲便夫妻一体,何谈你的我的。至于姜梒,就当作是她提早送我二人的新婚贺礼好了。”
二人的交谈声翩然入耳,搅的姜梒胸腔翻滚如雷,恶心不止。
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屋内的人听见动静走近窗时看到的也仅仅是茯苓追过去的一道残影。
褚丞心下了然,姜梒必然将刚刚情景看的一清二楚,下定决心去求父亲促成他和苏牡清的婚事。
苏牡清面色通红,心里惴惴不安,刚刚的声音,难保被人瞧见。
如若传出去那必然名声受损,难保会有流言蜚语四起,到时恐怕万事难行了。
姜梒心里气愤,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步履不停,茯苓都险些跟不上。
可此时偏偏天公不作美,雷声乍起,不消片刻就落起了雨。
“昨日还在飘雪,今日竟然落雨了,天气莫测,郡主可冷了?”
茯苓追上她,急忙将身上穿的外袄脱下来披她身上。
姜梒眼里含泪,就那么孤零零立在雨地里,双手颓废的垂下,“你看,连老天爷都在欺负我!他就这么不喜欢我,我送的东西转身就随随便便给了别人。”
她气极反笑,“还当什么新婚贺礼,我若是能让他俩成婚,那就是我这个郡主白当了,顺安国公府是没落了,但不是死光了,由不得他们这么欺负我!”
“他以为他能娶到心上人吗?做梦!他一个庶长子,一朝势起便能目空一切了?想的甚美!”
“苏家!苏家前有一个低嫁了的苏寻欢,还能再低嫁一个苏牡清吗?平襄王府名头响亮,可得势的还不定是谁!”
茯苓见她说的气话越来越失礼,连忙捂了她的嘴。
抱着她肩膀带着她往前面亭子里走,眼看雨越下越大,似乎有倾盆之势,姜梒伤口还未愈合,淋了雨必会大病一场。
这座亭子四周挂着轩窗纱帘,一时也能做避雨用,否则往前赶淋的更湿。
魏策正坐在亭中饮茶,就见两人闯了进来,雨水打湿头发紧贴在煞白的脸颊上。
茯苓没想到这里有人,定眼一看这人还是魏策。
心里直呼糟糕,犹豫不决时,魏策开口:“还不赶快进来,再等就彻底淋湿了。”
茯苓心下一横,扶姜梒进去坐在一侧,紧翻衣袖,露出里面未湿的部分替她沾干脸上的水。
魏策摘下身后的披风团一团递给半阖着眼的姜梒。
茯苓看姜梒一眼,不知该不该接过去。
“将军,又见面了!这平襄王府是你家吗?你总待着不走?”
魏策懒得跟她废话,一步距离迈过来拿下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扔还给茯苓,披风一抖,牢牢的罩在姜梒身上。
魏策行云流水般系好披风的袖子,又因用力过猛,险些勒的姜梒喘不过气。
“郡主身娇体贵还是多多休养的好,别还未等如愿以偿嫁给他,就先病的一命呜呼让别人捡漏了。”
“你知道她二人两心相悦!”
“一目了然的事,你不知?”
姜梒心思细腻,怎么会不知道呢。
隔着纱帘,她望向远处,雨水拍打着地面,周围已蕴起雾气,天气阴沉,看起来一如傍晚时分。
“雨势渐猛,一时半会我们也走不了,不如公主听我讲一段前朝的故事?”
姜梒默然,前朝距今百年,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可说。
“正史记载,前朝之所以国灭,皆因当朝天子昏庸无道,陷害忠良错信奸人。”
魏策提壶替她斟上茶水,又替自己补上半杯。
“可其中秘闻不仅如此!前朝有一位极尽宠爱的嫡公主,生的花容月貌,又长年养在太后身边,被太后教养的聪明伶俐。因着太后病逝,公主守孝三年,错过了成婚的最佳年龄,皇帝心生愧疚,便将她指婚给了一个原本就有婚事的王爷。”
“君恩浩荡,王爷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公主,可没过多少时日,公主便生了重病。”
“王爷想要她死?”
姜梒问。
魏策摇头,继续说:“王爷想让她活着,于是遍求名医,花费金银无数,终于救回奄奄一息的公主,只是,公主再也无法站立,只得终日床榻为伴!”
“后来她被休了?”
姜梒再次问。
魏策笑了笑,替她又倒上茶水。
“她是公主,怎么可能被休弃!”
“那后来如何呢?”姜梒从裹的紧紧的披风里,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小心翼翼端起那杯茶,暖流入腹,驱走片片寒冷。
魏策看着窝在披风里,纤细手指捏着茶杯,好奇地问他的女子,心里猛然升起一股邪恶来。
“公主被好好的养在王府里,为了防止她寂寞,王爷不日就迎娶了昔日谈婚论嫁的心上人为平妻,还顺带着一下纳了几房妾室。”
“那些人日日清晨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去给公主请安,就连怀有身孕大着肚子都不辞辛苦。”
“若只是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主浸淫皇宫多年,这些人的手段不过往日皮毛而已。可一向公正无私的王爷突然与各方势力交往甚密。”
“是太子一方和权势滔天的六皇子?”姜梒问,心里一字一句的复盘魏策所言,脑海中隐隐约约记得关于此的记载。
“不错!太子和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王爷若是偏向他也不稀奇,可他动手的第一步就是请旨废太子。”
“证据确凿,王爷准备的很充分,那老皇帝本来不想废太子动摇根本的,可太子愚笨,自己往枪口上撞。老皇帝新纳入宫的爱妃怀了太子的孩子,这种事无论真假,都是一并处罚的罪过。”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应该并不是皇妃怀孕之事吧!逻辑上来说,太多瑕疵之处,理不通!”姜梒打了一个喷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