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浪里个屑进了家门
似是完全不意外若陀的质疑，神千落捏住下巴思量片刻，总结道：“我的身份可多了呢，你要听哪一个？”
“可多了？”若陀惊讶瞳孔地震，当下咽了口唾液满脸严肃，“都说一遍！难道真如我想的那样…？”
然后就见神千落点点头，云淡风轻地细数了起来：“那好吧，待我想一下哦…吹箫的，爱浪的，犯屑的，靠谱的，勤劳的，兢兢业业的，仙家一员，璃月领导者之一，诸神联盟头号魔神之一……”
却像是把自己夸了一遍的毫无诚意简历。
“…不对！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若陀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这油嘴滑舌的家伙戏耍了一遍，又急又气一把攥住神千落的肩膀，唰然凑近的眸瞳略显野性的狰狞。
“是么？”肩膀冷不丁一疼，神千落靠近了不少的嗓音与平常无异的温和，却令若陀突地微怔，骄阳下与他对视的黝黑眸瞳那一瞬仿佛铺天盖地着压倒性的威严。
却又在他猛然坠入寒潭的刹那，再次恢复了和煦从容的笑，如沐春风，“可我又不是你，怎知你想知道的是怎样的答案？”
就好像刚刚跨越了生与死界限的霎然，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若陀的神情终究是随之阴沉了下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就好像是神。”
在企图讲述的时刻，他甚至有些不愿回忆当初那陡然令他震颤的第六感，“我甚至在那一瞬感到了生命的威胁，只可惜，你很快就把气息隐藏得天衣无缝……”
“其实不是哦。”却见故作深沉的神千落突地噗嗤一笑，哈哈笑了起来，就似是刚刚无言的威势不复存在，“你知道我是一介柔弱的辅助魔神，又如何给人什么深沉的威势？”
“那你是如何做到的？”若陀已经被他变来变去的气质绕了进去，稍许松了攥紧少年肩膀的铁钳般的手，狐疑地上下瞅着他，“我还不太了解人类那些弯弯道道，你可不要用什么话术乱忽悠我。”
神千落后退一步揉揉肩膀顾影自怜地叹息：“为了在这魔神横行的大陆自保，我也是颇为努力，为此发明了——究极无敌唬人高冷实用型香水哦。”
若陀：？
就在若陀缓缓敲出一个问号感觉他还是在忽悠自己时，就被丢来了一瓶盛着不甚多的特殊液体但却散发着令他嗅了嗅便毛骨悚然的味道。
“这是…？”
“高科技。”
神千落一本正经，若陀欲言又止。
原来事实竟是如此？而想来也的确，若非当真柔弱，神千落长期与大家住在一起，又怎会不被发现。
看来果然是他多虑了……
盯着手中的小瓶子脸色微红，竟当真被这些小把戏骗了过去的若陀咳嗽一声，就当做此事揭过，豪放地以元素创生物惯用的相处方式拍拍神千落的肩膀，拍得后者差一点原地倒下。
“你若再拍得用力些，我的遗体便要当场被运去给摩拉克斯黑发人送黑发人了呢。”
“好吧，是我的感觉出了错，你不要因此记恨我就好了。”若陀说着，打量着神千落的小身板补充了句，“原来你竟是真的柔弱。”
若陀的人形躯壳还是个俊朗的小伙子，只是身体结实有力，腰板笔直，不说话的时候，颇有些丰神俊朗巍峨如山岳的气质。
当然，如今刚刚出山的他还有好些礼数文化需要学习。
“有些警惕心自然是好的。”神千落整理着衣服，再次优雅风度而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所以你刚刚抓我抓得如此疼，是不是应该允诺我做一件事，以示歉意？”
若陀警惕了起来：“你又要去作弄谁？摩拉克斯？还是哪位仙家？我初来乍到的这几个月，大伙还有谁没被你耍过？”
双手抱臂，神千落人模人样，极轻地啧了一声：“我就是这样不知好歹只知玩闹之人？这次是有正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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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陀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神千落拉来一群小朋友堆里。
“你这是？”
“考察一下归终的学堂办得如何。”
趴在窗口和神千落一起探头偷看，若陀略有些不知所措：“那你为什么不走正门？”
神千落却并未回答，将视线从朗朗诵读的室内移开，冲若陀微微一笑：“看好了，这些都是你未来的学员哦。”
若陀：？
“你该受些文化熏陶了，学堂岂不正好？至于小朋友们的体育锻炼，就交由你这位专业人士调教了。”
“……我堂堂龙王？”
“说好的赔罪哦。更何况，这也是帝君大人的意思呢~”
“摩拉克斯？他是会想出这种鬼点子的人？”
“等我先斩后奏向他报备此事，就算做他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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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若陀略显震惊无助的视线中悠然离开，神千落不那么走心地拖来一人转告摩拉克斯他的决策，随后溜回了自己的住处，上挑的嘴角笑意淡了下去，叹了口气揉揉肩膀：“…好疼。”
事先声明，他绝非只是被弄疼就定要睚眦必报之人。
绝对不是哦。
忽悠若陀接受文化熏陶的确是摩拉克斯的意思，只是这样的方式不知在不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不过此事托人代为转告，他也不需要面对摩拉克斯责备中带着无可奈何与暗自默许的惯用表情了嘛。
甚至能够想象到摩拉克斯听闻此事的表现，神千落心情变好了不少地扬了下嘴角，而后蓦地意识到什么。
他倒是鲜少会有独处之时想到某人而不由自主淡笑的时候。
…更何况是在距离即将爆发的战争愈来愈近的紧张时间节点。
“近日未免有些太松懈了。”
垂眸迅速调整状态，神千落的姿态难得严肃了起来。连自然流露的气息都被若陀察觉到了异常，看来重伤之下在提瓦特休息的日子，当真让自己放松了警惕。
不该如此失误的……
他又一次有了不该出现的失误。
即便与同伴并肩而行，他也不该忘记，他总归不属于这里。
他分明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死无定的战场，又怎能在与大家举杯欢笑的畅谈间，倾露出几丝发自真心的快乐，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与职责？
周身压抑至极的气息愈发深沉翻涌，神千落正咬牙忍着痛苦自我疏通经脉，门外却猝不及防间，传来了鲜有的敲门声。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对方温沉如玉的嗓音：“千落，是我。”
摩拉克斯？
突然间被找上了家门，神千落那一刹，心底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