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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宋或安又怎么会听进去他的求饶呢?他一脚将霍邱华踢开,霍邱华很快被人拖走,紧接着房内便传来异常惨烈的叫声。

霍湘被人按在地上,神情因为太过悲痛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她看着宋或安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放开她。”宋或安对待霍湘倒还有三分耐心,毕竟若不是霍湘愚蠢的替他隐瞒身世,他这一路也不会走的如此顺利。

他完全不在意霍湘眼底的恨意,大发慈悲的对霍湘道:“本官给你个痛快,想怎么死你自己选。”

可惜霍湘已经被刺激的几愈疯魔,宋或安话音还未落,她便神志不清的径直冲上去,整个人披头散发眼底猩红的扑向宋或安,不知想干嘛。

可惜她快不过士兵的利刃,长剑划过直直穿进霍湘腹部,她口中鲜血不慎喷溅到男人修长手指上。

宋或安眉头皱起看向她,少女容颜近在咫尺,她眉眼怆然满脸的不甘,唇瓣颤抖着张张合合。

“宋…宋或安,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真心?”

宋或安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静静的盯着霍湘,眸子里平淡如死水,无波亦无澜。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点点咽下气,眼睛却始终都闭不上,想来是没有得到答案,死不瞑目的。

相伴一载,宋霍安对霍湘极尽纵容讨好,她的脾气秉性,习惯喜好,宋或安皆了如指掌。

霍湘无疑是漂亮的,京都诸贵女中,她就算抛开家室也有能傲视众人的资本,所以她生来便张扬肆意,受尽万般疼爱。

要怪就怪霍峰对她太过宠溺纵容,全然不会修其秉性,少女年华本应如山谷幽兰般澄澈美好,而霍湘却在毫无所觉间便将自己活得满手鲜血。

宋或安今日扒霍邱华的皮,也不过是效仿了霍湘往日的种种作为。

卿本佳人,奈何心如蛇蝎!

宋或安微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只是低下头试图擦干净手上的血污。

男人一遍遍擦拭着,手上用的劲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却不知怎的血污越擦越多,手背都擦得通红刺痛,他却还是能闻见那股呛人血腥味。

当你主动拿起屠刀时,就意味着杀孽起,此后终其一生都无法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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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她身体虚弱的几欲昏倒,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却第一时间就问起霍家的状况。

一场大战结束,时局便彻底改变,若不乘胜结束这一切,保不齐那些人又出幺蛾子。

喻城见她问起,便将宋或安在霍府的所做所为尽数讲给她听。

“你昏迷不醒,我怕太后趁你受伤逃之夭夭,这样你万般谋划便竹篮打水,就同宋或安商量着先将霍家跟太后囚禁起来,谁想到这宋或安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当场就将霍家人尽数绞杀待尽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喻城怕云月笙生他的气,边替自己撇清,边观察云月笙的脸色。

所幸少女虽然面色不虞,却没有要怪罪发脾气的意思,听见霍家人都死光了的时候,云月笙眸子也依旧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情绪,即便那是她的血脉亲族又如何,杀人者,人恒杀之。

至于宋或安的杀性,早在沛国公嫡子死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在了云月笙眼前,她倒是也不惊讶,霍家人死在宋或安手里没什么不好的。

她来杀,或者是云止下令来杀,都会受人诟病,毕竟霍家是皇亲,下令悉数杀尽的话合法却不合情。

倒是由宋或安来杀,世人可能会拍手叫好,毕竟宋氏惨案历历在目,一经摆明,宋或安怎么地也算是替亲人鸣冤报仇了。

只是云月笙觉得,自己手下这位新贵文官似乎有些锋芒过盛了,她眼睛眯起,眸中冷芒乍现。

宋或安或许不能再用,毕竟狼崽子已经羽翼丰满,开始敢不听召令先斩后奏了。

“月儿?需不需要我将人替你抓来?”

喻城看出了云月笙的心思,他也觉得宋或安确实是太危险了些,易于伪装又狠辣非常,还与皇室有所隔阂,若将来他再往上走走,未必不是一场大患,趁现在还管得住,敲打敲打很有必要。

云月笙却没心情过多揣测未来,也懒得费劲折腾。

“不用他便是了,没了本宫做倚仗,宋或安能扑腾得了多高?再者他若安安分分为国效力,手段狠些也无妨。若他敢触及底线,无刀剑不敢与虎谋皮,本宫能送他上位,亦能拉他下马!”

少女语气裹挟着凛冽的锋芒,像一把未出窍的利刃,出手即封喉。

喻城总觉得云月笙这次醒来性情又冷淡了不少,像是彻底变成了一座冰雕,神色语气皆没有任何生气,让人看了心疼。

他忍不住牵起少女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此时呈满温情,低声安慰云月笙“别冷着张脸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云月笙木讷的摇摇头,心中闪过其他的思索。

喻城又问“是不是因为我来晚了,对不起月儿我。。。。”

“我要见太后!”云月笙打断喻城,她还是决定现在就去见太后,筹谋多年,真是迫不及待想同这位皇祖母做个了结啊!

太后黔驴技穷,亲族皆丧,再无反抗之力,她是真想看看这位野心家如今的脸色该有多差。

喻城扫过少女毫无血色的唇瓣,有些欲言又止,他很想说等伤好了再去吧!你还病着呢。

却最终只是点点头,扶着人朝太后的营帐去,没办法,云月笙想做的事他拦不住。

两人慢吞吞走进太后营帐时,一眼便看见她华服着身,珠翠满首,巍峨端坐在主位上,像是早就猜到云月笙会来,会迫不及待来嘲讽。

她勾起一抹妥帖的笑招呼云月笙:“你来啦,坐吧!”

云月笙觑了一眼上首的年迈贵妇,太后装扮得隆重又得体,可脂粉遮不住她老态的皱纹,衣衫头冠也遮不住她满头白发和疲惫的身心。

太后此时像只落败的斗鸡,尽量装点些毛发,想以此掩饰自己的落寞,留住最后的尊严。

云月笙却没打算给太后留什么颜面,站在那没动,出口就是阴阳怪气:“皇祖母看着好像心情不佳,是因为罪人伏诛的缘由吗?”

太后闻言勾唇一笑,浑浊的眼睛里依旧流淌着算计:

“哀家输了,霍家你也灭了,可哀家毕竟是扶持两帝的太后,你总不能将哀家也伏诛了吧?哀家最后的结局至多不过是冷宫,你又有何可嚣张?”

“是吗?”云月笙几乎都要笑了,太后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还能活?

她语气森冷不屑,一句话便打破太后的异想天开:

“冷宫太清苦了,那不适合皇祖母,孙儿送您去地府如何?那里热热闹闹的,有不少人都等着皇祖母呢!”

“放肆!你敢杀哀家?”太后厉色呵斥云月笙,神色语气皆是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看的云月笙刺眼不已。

她由喻城扶着缓步向上首之人走去,口中娓娓道来:

“手握南朝权柄几十载,两朝皇帝在您这皆如虚设,皇祖母之心机手段堪比古时的吕窦两后。世人却殊不知,这一切的威名尊贵都是您踩着至亲之人骨血换来的。”

“至亲?月儿指的谁,你的父亲吗?”

太后与云月笙四目相对,她毫无慌乱依旧镇定自若,两人眼神交锋之下闪过电光火石,刀光剑影。

空气沉默半响,少女的音色陡然变得阴鸷又危险,一字一句咬得极重,仿佛恨不得将太后拆之入腹。

“本宫指的是本宫的兄长,封号焉鹤太子的云…曦…琅!”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又佯装镇定:“原来你知道,怪不得摄政之位你都不满足,怪不得你一定要将哀家拉下马,原来是为了你的情郎啊!”

她说到这督了一眼旁边同样有些惊讶的喻城,笑了:“月儿啊!你这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让活着的人如何是好,雍候哀家说的对不对啊?”

喻城完全不吃她这套,冷眸微压:“太后娘娘不必挑拨,臣只是惊讶于您的狠毒无耻,至于殿下同前太子往事,臣应该比您知道的还要多。”

“你!”男人淡定自若的回怼,气得太后哑口无言,狠狠的剜了两人一眼。

云月笙也不惯着,用尽全力一巴掌狠狠将太后从坐椅上扇飞下去,她挥袍端坐高位,盯着地上狼狈的太后,继续开口:

“你早就收到了边疆的紧急军情,却隐瞒压着迟迟不肯让喻家军开拔前线,若不是你有意拖延,兄长何至于最后落得自戕的下场!”

少女怒不可遏,顺手抄起桌旁的茶盏砸在太后身上。若不是她过分紧张云曦琅,不惜让十三娘挥重金也要时刻把握清边疆的近况,还真知晓不了太后都干了什么。

边疆战乱纷纷,流民哄乱不堪,消息极难送出。

百名斥候出北嫪城,最后送到京都的紧急求援却只余一封,云曦琅字字泣血坦言再无援军便是满城皆丧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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