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也赞同

湖心亭内，朱由校仍在忙碌着。他在享受过龙凤榻带来的便利后，开始着手替换暖阁内的所有木质用品，因为有特殊属性的物品，使用感跟只有美观而无属性的物件完全不同。

“微臣拜见陛下！”

刘侨匆匆赶到，手中握着关乎南方民情的消息。

朱由校抬起头，看着神色匆忙的刘侨问道：“这么着急觐见，有何要事禀报？”

自从朱由校经历过洗经伐髓，并掌握了黄花梨木天巡神器后，身边的护卫队伍便有所缩减，甚至连刘侨也被派回到中军都督府，负责制造永狩、永猎两种神器。

刘侨开口报告：“南方急报！前任文渊阁大学士朱国祚，勾结江南两大土地豪强，以及潮商、徽商领袖，利用三千复社士人作为先锋，煽动百姓发起民变，企图阻挠红薯的推广和各地工程进展！”

朱由校听到这消息，脸色骤变，手中的斧头一顿，愤慨地说道：“这些人，朕曾宽恕他们的罪行，甚至准许他们安度晚年，但他们竟不知收敛！”

刘侨直陈其事，既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事实，准确无误地传达了情报内容。操纵民变，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对于此事，朕该如何处置？”朱由校看向刘侨询问。

“杀！”刘侨毫不犹豫地回答，“唯有如开国太祖那样，大开杀戒，令那些欲望深重之人感到恐惧敬畏，才会让他们收敛！”

朱由校问起永狩、永猎两种神器的打造进度，刘侨回答：“初期制造已完成，正在准备分别送往辽东和山西。至于锦衣卫留了多少，是五千把永狩和十万支永猎。”

朱由校追问锦衣卫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营队，刘侨答道：“留下的这一营叫神箭营。”

朱由校点头认可：“五千神箭营，足以剿灭叛逆吗？”

“必定不负陛下所托！”刘侨坚定地保证。

于是，朱由校下令：“拟旨，锦衣卫立即行动，逮捕全国范围内的复社成员，不论身份背景，一律投入诏狱，交由三法司会审定罪！拟旨，神箭营立刻奔赴江南以南地区，捉拿以朱国祚为首的叛乱分子，抄家并灭其六族，还要筑造京观警示世人！”

面对即将爆发的动荡局面，朱由校选择了最为直接强硬的手段，坚决镇压所有的反抗声音！

一道接一道的旨意，犹如晴天霹雳，在刘侨脑中炸响。三千士人，全部被捕；数万商贾及其亲属，满门抄斩。自从开国以来，涉及如此多文人士大夫、株连数万人的大案，还是前所未有的。

刘侨震惊之余，热血沸腾，他知道，锦衣卫的那个光辉岁月，又要重现了。

“陛下，是否需要告知内阁？”刘侨提议。

朱由校回应：“你这就亲自去内阁一趟吧。”

“是，微臣告退！”刘侨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鲜红的披风如同泼洒的鲜血。

从湖心亭到内阁的距离不远，不久后，刘侨便来到了那座低矮破旧的内阁办公楼，胸中充满了斗志，迈步走了进去。

“叶首辅，您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刘侨的声音洪亮，立刻引起了内阁办公的所有阁老们的注意，他们纷纷皱起了眉头，却又忍不住侧耳倾听。

原来，内阁之前曾请锦衣卫查明复社背后的指使者是否是朱国祚。不曾想，答案来的如此之快。

“讲讲具体情况。”叶向高语气平淡，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的气功修养日益精进，即便刘侨有些失礼，他也泰然处之。

叶向高起身泡了两杯武夷山红茶，请刘侨落座品茗交谈。自从内帑被掏空后，武夷山红茶便被悉数收归国库，内阁四老近来时常借机品尝，几乎每天都在享用。

然而刘侨拿起茶杯，又放下了，笑着回答：“复社的背后，正是朱国祚和他的弟子们在捣鬼！”

“果然不出所料啊！”叶向高慢慢饮尽滚烫的茶水，感慨地说，“这朱国祚，终究还是舍不得那份权势啊！既然刘指挥使已经将此事告知陛下，那么陛下打算如何处理呢？”

身为首辅，叶向高深知锦衣卫是替陛下监视内外的眼睛，所以断定刘侨此次必然是从皇宫直接过来的。

“陛下意欲灭朱国祚全家，并将三千复社士人全部投入诏狱，待三法司会审定罪。”刘侨如实转达了皇上的旨意。

“这处罚太重了，恐怕会引起诸多麻烦！”首辅大人面色凝重，大规模给读书人定罪的事情，百年间未曾有过，此举在士林中必定会造成极大的震动和反扑。

不仅如此，上面还打算将江南的所有大地主、潮州的无数商人、徽州的无数商人，全部抄家并灭绝全族，并且还要拿他们的尸体堆砌成京观！

正当内阁四位元老交换眼色的时候，刘侨又扔出了一颗震撼弹！

“什么？”

首席宰相吓得汗毛倒竖！

江南地主、潮汕商人、徽州商人，这三个势力加起来，少说也有数万人，再加上六个家族的亲属，牵连的人数恐怕就要奔向十万了！

“不行，我要去面见皇上！”

首席宰相坐不住了，涉及到十几万人的株连之罪，在历史上都是极其罕见的。一旦锦衣卫动手，上面那位的贤明名声必将沾染上血腥！

“一起去！”

次席宰相紧接着站起来，内阁四位元老辛辛苦苦为上面打造的圣明名声，可不能就这么栽在商人手里啊，太可惜了！

“一起去！”

内阁大学士刘一G起身，这位一心想要青史留名的辅政大臣，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历史书上塑造上面那位的贤明形象！

这样一来，在历史书中，就会呈现出君主贤明、臣子耿直的画面，值得万古流芳！

“那我们也一起去！”

内阁大学士何宗彦也起身，内心暗暗叹息，铲除潮汕和徽州这两个国家蛀虫一直是他的心愿。

然而正如次席宰相所说，为了铲除商人，却要牺牲上面那位的贤名，实在不划算！

内阁四位元老大整衣冠，昂首阔步地迈向皇宫。然而，相较于他们行进的速度，永狩发出的永猎神箭更快，瞬间飞过了首席宰相的官袍，落在了四位元老的脚下。

伴随着一声轰鸣，地上炸出了一个丈尺大小的深坑。

“四位大人留步，我国已经无需惧怕任何挑战了！”

如今的大明，再也不畏惧来自任何文明的挑战！

有了永狩神弩和永猎神箭的助力，大明已经能够在大陆上无所畏惧！

东方雄狮终于睁开眼睛，开始审视这个世界！

如果有谁不服气的话——

那就打到他服气为止！

对于后金构成的威胁，现在可以画上句号了！

而对于那些煽动百姓闹事的知识分子，以及操纵民变的地主商人，应当给予最严厉的打击，以此警示所有人！

“这神弩是属于陛下的？”

首席宰相转过身，看着刘侨手中持有的连弩，眼中闪烁着惊异的光芒！

在场的人都清楚连弩的威力，即便传说中的诸葛亮连弩再现世间，也无法达到近乎火炮的地步！

再联想到刚刚手中御笔展现出的神奇力量，首席宰相轻易猜到了神弩的来历！

“没错，陛下痴迷于这些奇特的机械设备，终于感动上苍，创造出这样的神器。在诏狱内，我们已经生产出了五万五千把，分别送往了辽东和山西。”

刘侨坦诚告知所有的事情，既然无法掩盖神弩和神箭的存在，不如大方承认！

为了给自己找个安慰，同时也是为了合理的解释，刘侨将神弩的威力归功于上天，将其彻底神圣化！

“这样的神物，理应成为国家的重要兵器！”

首席宰相的野心再次蠢蠢欲动，中华古国有数千年的历史，流淌在华夏子孙血脉中的不仅仅是文明礼仪，还有原始的血性！

回顾华夏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同化周边民族国家的历史，不断将临近的民族国度同化融合，最终形成统一的力量！

换句话说，这就是侵略扩张的历史！

如果把这种拥有神器的民族，比如现在后金那些玩骑马与砍杀游戏的野猪皮部落放在一起比较，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运往辽东是为了对付后金！”

次席宰相思路总是与众不同，他好奇问道：“那么陛下把这些东西送到山西，是不是用来装备腾骧四卫的呢？虽然腾骧四卫是禁军，但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提前装备，似乎不太合常理吧，刘指挥使，腾骧四卫有什么秘密任务吗？”

“押送晋商的金银回京城！”

刘侨挑了挑眉，没给次席宰相继续追问的机会，而是面向四位元老同时宣布：“神器问世，必定染血。除去后金之血，士人之血、商人之血，也都应该有份。陛下已经下达圣旨，请各位阁老不要再阻挡！”

首席宰相默然无语；

次席宰相也默不作声；

另外两位辅政大臣同样保持着沉默。

一个强大的国家，必须在外具备经济霸权、武器无敌的实力；在内，则要做到国内安定和谐、风平浪静！

现如今的大明，人心浮动，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底下潜藏着无尽的暗流。是时候让这一切平静下来了！

“我赞同！”

何宗彦率先表态，无论是大地主还是富豪商人，他都非常厌恶这些人！

这次正好有机会一网打尽，对他来说无疑是这辈子难得的好运气！

“我也赞同！”

刘一G选择了支持，自古以来的贤明君主，既要对万民展现仁慈，也要对敌人展现出决断！

当然，这件事情需要披上一件外衣，皇帝一次性株连数万人，终究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此事不宜由陛下直接发令，而应由内阁颁布圣旨。并且关于株连之事，不能出自陛下的想法，而应该出自内阁某位阁老的提议！”

刘一G干脆把话挑明，这件事情需要一个人来背黑锅，还需要一个人在历史上留下名字，承受后世的质疑！

“我来做这个人吧！”

何宗彦又一次站了出来，抚摩着他那一头斑白的胡须，拱手笑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索性坦白些。自从从宁夏回来之后，我就感到身体大不如前。

京城的名医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如同油灯，灯油将尽，时日无多，估计是看不到大运河整治工程完成了。如果能够借此机会留下千古美名，也算是圆了我的一生夙愿！

希望各位同仁不要再跟我这个即将死去的人争抢，经历了四个朝代，总该有些特殊待遇吧！”

说着，何宗彦混浊的目光一一扫过同僚们的脸庞，最后落在刘侨身上，语气平淡地道：“刘指挥使，那我就率领前往江南的锦衣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