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色眼眸
长秋宫
皇后早早的就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忠心的常嬷嬷在身边伺候。右边坐着三皇子萧鹤瑾，身后站着贴身侍卫寇耿。左边坐着五皇子萧鹤礼，身后站的是朱林。
“刺杀冰凝公主本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半路竟然杀出一个不知死活的品花楼。眼下可倒好，如今的萧鹤辰不仅战功赫赫，还多了个蓝凝国做靠山。虽说是废后之女，可到底怎么说也是嫡长女。”皇后满面愁容，目光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有些质问的说：“哥哥，不是妹妹不知你辛苦，可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候把追杀令撤回呢，就只差一步。”
皇后的对面，坐的是如故帮的帮主，战如故。只见他微微抬起一双红眸，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后，后者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燕赤国皇后，是战如故的亲妹妹，名叫战荣华。他说：“品花楼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是本座的如故帮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羊，浮生浮石两夫妻虽是没能杀了和亲公主，但是也没让他们好过。亦包括半路上搭救公主的悦溪谷。”
在座的都是知道战如故脾气的，特别是这个皇后妹妹，战荣华立马换了一副语气，没了皇后的派头，说：“哥哥，虽说妹妹在刺杀和亲公主这事上有私心，可是心却是站在嫂嫂这边的。眼下嫂嫂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妹妹亦是忧心忡忡。”
提起夫人战如故红眸中多了几分柔情也多了几分忧心，迟迟没有开口，身后的男子倒是率先开了口，说：“皇后娘娘，当初帮主义无反顾的接下冰凝公主的追杀令，一是因为娘娘虽然是燕赤的皇后，却依旧是如故帮唯一的大小姐。二是因为娘娘您说她是蓝凝国白虎圣兽的后人，可就眼下的情形看来，不是这样的。”
站在战如故身后说话之人，身着黑衣，骨瘦如柴，分明的五官有些凹陷，那皮包骨头的脸配上尖锐的说话声音，给人一种害怕中带点恶心的感觉，这人是如故帮里的长老花忌夜。
“夜叔叔，您错怪母后了。母后知道舅母身染重病，派了很多人前往各国查探四圣兽后人的消息，确实是有线报说这个冰凝公主是白虎后人。一刻也没敢耽搁，就把这个消息传回如故帮。线报是假的，也着实让人意外。”二皇子萧鹤瑾，举止谈吐要比萧鹤礼稳重一些，是皇后最宠爱的儿子。
见战如故神情有所缓和，萧鹤瑾继续说：“舅舅，您是知道母后品性的，母后是万万不会拿舅母的事情说笑。”
皇后一脸的委屈，压低了声音说：“为了寻找四神兽后人，妹妹可是花了不少银钱打点，本来抓了一个祝洲来帮妹妹炼灵，能贴补一些。现在好了，财神不知怎么的死在人家新婚大宴上了。”
炼灵，就是将大陆上产出的灵矿加工成品的一种技术。炼灵师，是专门加工开采出来灵石的人。一般灵石有三种用途。其一，提炼成可供人服用增长功力的晶露。其二，熔炼成灵石，可镶嵌在武器铠甲上，提升它们的威力和性能。其三，废弃的边角料可以用来日常生活。分为一到九品九个等级，其中一品炼灵师最为厉害。在这其中，炼灵师也会用珍兽来提炼兽丹。兽丹只能给珍兽服用，服用后能提升珍兽的武力。
在大陆顶尖的炼灵师基本都出自墨家，墨家炼灵师提出的晶石，品相和价格都很好，供不应求。可是墨家人一直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一石难求。祝洲的级别虽然比不上墨家，但是在这个灵矿丰富，炼灵师却极少的大陆，已然能够独当一面了。
战如故说：“本座不是在礼儿的府邸设下了七星阵吗？那阵法若非九命高手，是破不了的。除非，阵法里的人自己走出的阵法。”
“我去太医院看过祝洲的尸体，死了约莫有一日，被人装在舞姬表演的彩球中，那彩球是宴席前一日挂上去的。若当真是他祝洲自己走出阵法，这样算来也顺理成章。”萧鹤瑾说。
萧鹤礼顺着萧鹤瑾的话继续说：“七星阵是老七离开宴席后不久才发出波动的，可在这之前，祝洲已经死了。所以若是老七闯的阵，那他的目的绝对不是祝洲。”
“本座记得，他是因为三年前私吞赋税一事被炎皇下令处死，但贪墨的官银迟迟没有下落。他既然会炼灵，又何必去贪墨赋税。此事，作何解释？”战如故问炎后。
“祝洲贪墨的案子，是我去办的。我在大牢审问祝洲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会炼灵术，对我日后有用。我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了个灵石给他，果然，炼出的晶石品相不错。故而，我在行刑前偷梁换柱，把他救下。”萧鹤礼说。
萧鹤瑾联合前因后果，问道：“舅舅，这炼灵师的炼灵术除了修行，还能如何习得？”
战如故想了想，和身后的花忌夜异口同声道：“服用一品炼灵师提炼出来的七级晶露，再自废武功。”
七级晶露，是最高级的晶露，百年难得一瓶，若是得到了，正常的人都会服下后用来增长功力，哪会舍得暴殄天物。即便炼灵师很少，也比不过七级晶露少。而想要成为炼灵师，最必要的一个条件，就是不会武功。
众人眉头紧锁，参悟不透其中的奥秘。只有萧鹤礼如梦初醒般，萧鹤礼说：“祝洲先是把贪墨的官银拿去买了晶露，然后让自己成了炼灵师。宴席前一日，不知为何，自己走出阵法，然后被杀。眼下父皇正在命宇文拓追查此事，祝洲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只要不让宇文拓查到是我秘密关押的他，也就不足为惧了。”
战如故冷笑的一声，七级晶露哪是能用银钱买到的，这个侄子久居深宫，不知道江湖中事，倒是也能理解。战如故的细微的表情，被萧鹤瑾看在眼里，说：“舅舅可是有话要说？”
战如故没想点破，反正眼下祝洲已死，死无对证，也不必逮着不放。此番进宫一趟也是不容易，赶紧把事情交代完，好赶回去陪着夫人，说：“祝洲已死，那就把知道这事的人统统灭口，你们便能高枕无忧。至于荣华说的银钱，本座倒是正好从品花楼搜刮了不少，这就着人给你们送来。”
一听品花楼的珍宝，皇后眼睛都发亮。原本还有些情绪直接被冲淡，战如故淡淡叹了口气，继续说：“其一，三日前，天降异象，江湖上出了一个绝世九命高手，本座已经派出人去打探了，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其二，近几日，又传出摇舟令现世的消息，不免又要掀起一场波澜。若本座猜的没错，各国的皇帝都会派人找寻，炎皇也应当不例外。瑾儿和礼儿若是能顺利接下这个差事，倒是也能助本座一臂之力。”
“古书记载，得摇舟令者，可号令四海内的海神兽，届时，神兽会指引去往蓬莱仙岛飞升神仙的路。若真是这般，我等亦不用在这人间苟活，扶摇直上，去做个逍遥神仙。届时，舅母的病也就用不上四圣兽的圣兽鳞了。”萧鹤礼激动的说着，脑海中已经幻想出一幅幅升仙之后的画面了，嘴角压不住的兴奋。
花忌夜说：“可否真的有通往蓬莱岛当神仙的路属下不知，已知这大陆神兽稀缺，若真是能找到神兽所栖息的碧水森林，那武力、财富可谓是唾手可得。”
皇后一听财富，那是一副志在必得。随后想了想，脸色大变，眼神中充满杀气，说：“哥哥有所不知，如今宫中的臣子中就数萧鹤辰无出其右，本来本宫的两个皇子也是佼佼者，也不知道这娼妓之子到底使了何计谋，竟然能无师自通，飞升到八命上品。那陛下更如同被下了蛊一般，居然把兵权交到这娼妓之子手里。”
“八命上品？”战如故先前也听这个妹妹提起过萧鹤辰，是炎皇和舞姬的儿子，六岁那年被炎皇带回宫中抚养，年岁要比萧鹤礼小些。
因为战如故的夫人身子骨弱，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一直把侄子侄女视如己出，萧鹤瑾资质好些，加上战如故的悉心教导，十五岁便升到八命，这期间的辛苦不言而喻。而后是十年，虽然依旧日日习武修炼，可武力遇到瓶颈，硬是没能更上一层楼。
萧鹤礼资质平平，能有如今七命的水平已经是个奇迹了。萧鹤辰无师自通，只怕此人没那么简单。八命上品，七星阵动荡，加上最近有人飞升，该不会那么巧合，是这个妹妹口中的娼妓之子吧。
战如故召唤出一只彩蝶，彩蝶带着彻查萧鹤辰的指令飞往浮生浮石所在的王城品花楼。
与此同时的品花楼，红袖正在拼命的抵抗浮生浮石夫妇的进攻，红袖不过就是个6命中品，周旋在浮生浮石夫妻二人这七命上品之间，很是吃力。王城品花楼的心腹几乎都去青霄探查摇舟令的下落，留下的虽然是死侍，但是品阶不过平平。如故帮的帮众一些奋力攻击，一些拼命搬着楼里的奇珍异宝，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悉数打砸，一点也不留。
嘴里还不停的念着：“小娘们儿，敢同我们如故帮作对，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