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试卖笛

稍作休息又要上学去了，在上学路上碰到四叔，我突然想起三叔为什么不上学。四叔说他也不知道，那个和我同班比我高大的彬哥说，他家缺少劳动力，加上又交不起学费。

还有一个原因怕考不上初中丢人现眼。就这些原因，我接着彬哥的话茬说，所以大家都要认真读书，如果考不上初中，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我又说现在六年级应子上就剩两个了。我突然又问四叔吹笛子有没有学，他说有但是确实很难，要学会不容易。他会这样说，就知道以前对我冷嘲热讽是错的。不是对老师好，什么都可以得到，所以做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乱说话。

说着学校到了，我们刚到学校不久上课铃又响了，邓老师进来说这一节课本来是周会，但是大家都知道下面堆着木材无法进行，这一节课就自习。

下一节课是政治，我想这两节课，大家应该利用这两节课时间，把布置的作文写好。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下面大家就认真写吧，老师走后我深思了一会，就开始写了。

这天下午两节课时间，大家也总算完成了老师所布置的作业，下课之前都交齐了，这不就皆大欢喜吗？我们都是五年级了都长大了，自觉性也增加了许多，我们肯定应该做到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下课铃响后我收齐了作业，交给了各科任老师那里，总算完成了在学校的任务。

下课之后又去看了一下建教室的工地，又多了很多石头其他仍没有变化。这些方面本就与己无关，但谁还不是一样，那不就是好奇之心驱使？不一会我们也放学各自回家了。

我回到家里自己的首先任务还是挑水，完成后又搬出昨天未做完的笛子，逐一检查修缮，必须做到精益求精，不出纰漏才可放手。这就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我感到才十四岁能精心地去应对学习，和自己所喜欢的手艺，求精是应该的做法，做笛子是自发的想法，也从未看过有人做过，由此断定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只要有决心，有意志、有理想、没有做不成的事业。

我利用这宝贵的时间，精心打磨着心爱的笛子。终于在天黑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我想今晚之前将一切做好，我将最后一支写好字，弟弟也赶着鸭子回来了。我立即洗澡做好吃饭的准备，今天晚上大嫂去了娘家，家里只有母亲和我俩兄弟吃饭。还有中午未吃完的猪肉，还是感觉上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那几年我们生产队生产搞得好，粮食水平不断提高，日子好过多了。据大人说这几年是，按照中央政策实行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农民称之为十六条，人民生活水平才逐年提高。天下农民多么盼望政府的政策永远不变，让天下农民真正的幸福生活永远幸福。

我正准备把这八支笛子刷上清漆油，听到两只大狗哨兵发出怒吼，知道有人来访。我立即喝住它迎上去，原来是三叔四叔来访。

我将他俩迎进房间，询问俩叔叔来访何为？四叔拿出他带来的笛子说为它而来。我问他回去有没有试吹，他说还是吹不响，我看着他叫他吹，我发现他嘴唇厚，又太过逼近笛孔，气进不去，肯定不会出音。

我再叫他看着我的嘴唇与笛子的距离，不可以靠太近，叫他照我的样子再来一次，有声了，但还不是全音，发现他上唇没略往下压，没把吐出的汽，都集中赶进孔里。

进孔的气没有集中形成线状，只能发出吵吵声，线状进孔发出来是嘟嘟音质。再叫他看好我上下嘴唇的变化，他如能看出端倪就会有进步，他再吹又好一点，有些方面那些上下嘴唇的微妙配合，和变化很难用语言去表达，只能他自己去体会才行。

此时我问三叔想不想学，他说不想学就不过来了，那我说好，就叫他试吹他也不能发出全音。但比四叔略好，我又拿纸写出东方红第一二节曲谱叫他唱。

他直接唱出来，我看到他有点音乐知识，那还是将笛子的原理，和八个音哪里发出的，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他说回去学一段时间后有事再找我，他兄弟俩就回去了。

他俩走后我看还有时间，又找了一点纱布将那八支笛子，刷上一层清漆油，晾到明天就变成品了。想起来就乐滋滋的，我还在盘算着，假如同学们再向我买几支就好了。我计划明天又备好做十支的料，利用这几天划好线，到星期六再钻它十支的孔。再慢慢去做好它，这十支在笛尾多钻一个孔，以便串一条带子挂在墙上更好的保管。

这天早上起床后第一件大事，便是收拾好我那八支心爱的笛子。然后叫弟弟一起上学去，我到学校走进教室刚坐下，有一个同学问我还有没有笛子，我跟他说有，我问他知道多少钱吗？他说知道，再问他什么时候要？他说今天，不一会有一个女生也说要一支，我跟她说早饭后就带来。我跟她说不懂就问我教她，她点头了。

她是与我同姓，她大我一岁我俩的父亲都有交情，彼此很熟。在学习上她问到我都毫不保留地告诉她。但她学习上也处于中上水平，我和她同辈都当她姐姐加同学相处。

我们都是一个大队同姓都是亲人，我很小时祖父告诉我，出门在外遇到同姓人就要问什么世辈。道理上该是长辈是长辈，该是兄弟是兄弟。才不会造成误会，这种行为客家人称为家教。

早上第二节课又是语文课，不一会邓老师就进来了，他叫同学们打开课本，这一节课就讲‘骆驼和羊’的故事，老师还是叫我朗读课文，我还是很乐意。

自己朗读能力也提高不少，这方面我也很感谢老师的信任和栽培。但在这个问题上，你没有这种能力，朗读时结结巴巴，对你再信任都没有用。也要结合你本身的能力才行。

我朗读完之后，老师又叫同学们默读课文，过一会又叫同学们提问生字生词。但这些课文简单，没有什么生字生词提问。老师开始讲课文，这一课主要骆驼长得高，羊又长得矮，互相争论各自标榜各自的优点。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各有各的优点，也肯定存在不足之处，它们相互争吵不休，最后找到老牛评理，老牛说，你们俩都只看到自己的长处，看不到自己的短处，都批评他俩都做得不对。

老师讲完课文说这是动物之间的对话，是寓言故事，也是对人类的一种启示，总之有一句俗语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所以现实生活要互相尊重，要看到别人的长处，同时也要看到自己的短处。才能不断地进步。最后布置完作业也宣布下课了。

我吃完早饭我用报纸卷好两支笛子，到了学校又完成了两笔交易。心里自然很高兴，自然知道所得之分量，我自知我的笛子是值得的。我看过文具店的笛子一支要五块钱，以前我也很想买一支，但拷问自己你有钱吗？如此庞大的天文数字只能望而却步。所以才苦苦冥想之中而发起自制，又经过多少次失败又谁知晓？

那时候我家屋前屋后到处都是竹子，但是只有一种绿竹，才可能有个别可以做笛子。但它竹节短而且竹身大，所以有时看好了，竹子砍下来干了之后，往往一根竹子只有一两节可取，有些你锯下来才发现它有点弯。

其实这些竹子根本不是做笛子的料，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现在小学毕业了那个大哥提过一次，准备去嶂背倒米窝那个地方砍些单竹，回来自己编织草帽。他说这种单竹有拇指那么大竹节很长。当时只听他说了这些根本没当回事。

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自己做笛子累次失败就是竹子不行，才想起这个大哥说过单竹的事，我有一次问四叔，知不知道倒米窝在哪里？

他说他跟他父亲去过那里采草药，我又问他在那里有见过单竹吗？他说隔很远只看到有一片像竹山，是不是单竹就不知道了，那次我就跟四叔说好星期天带我去那里。

就是去年冬季的一个星期天，我俩约好早点吃早饭吃完就走，那天我俩各带了一把柴刀。很快到达倒米窝，但到达望见的竹林那里，还要爬三百米以上荆棘丛生的陡坡。这些地方人迹罕至，还是有很多高大挺拔的松树居多，半山腰以下多有水桶那么大的杉木。

这山里的大树多么幸运，逃过了大炼钢铁的大刀。还是那么郁郁葱葱地活着。那天我叔侄俩奋力往上爬，终于到达目的地，远望那叠嶂的山峦，郁郁葱葱高大挺拔的大树，茂密翠绿的植被。正恰似身居人间处女地。

我走进竹林深处又恰似发现珍宝，喜出望外，我和四叔说我要的我自己砍，你自己要哪一种你自己挑吧。我拣到竹节长的够老的砍了差不多二十根，去掉短节的头，又去掉不适用的尾。剩下的就是自己想要的，我略估一下自己砍的足够做五十支。

四叔就挑了一些小的又修长竹节的，我知道他的目的是织草帽之用。但我亦未向四叔表明要做什么用，竹子砍回去我放在阴凉处，半年过去了，慢慢想好，计划好并备好了，所要的基本工具才开始试制。逐渐也实现了初心，这方面仍属起步阶段，仍需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向美好的未来。

那天中午回到家里，一见到母亲就将钱交给她，母亲自然知道他三儿之孝道。在钱的问题上自知来之不易，自己年龄尚未成熟，加上那个年代农村闭塞，确实不需要用钱买什么，也没有你花钱的地方。我本身也从不嘴馋，我一日三餐吃饱了饭就行。

我很讨厌裤兜里兜着食物，不停地往嘴里塞的人。我认为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很不可取。我从小受祖父文化人的熏陶，对自己的行为举止要求极严谨，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人在吃零食，我认为是很羞耻的行为，也是不尊重他人的行为。

更是有失自己的尊严。但对这种生活小节见仁见智，也有人不拘小节，生活方面大大咧咧，但当人连脸都不要时，什么都不必计较了。

我和弟弟吃完午饭，跟着村里一大群同学们很快就到了学校。到了学校还未到上课时间，又跑去看了一下建教室的工地，都堆满了石头，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就会动工了。

这些事本来就和我小朋友没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有谁还不知道，小朋友的好奇心？这些地方也就只有一堆石头不值得看，但是小朋友的想法，就是因为这堆石头才看，如果不是它我还不看。这就是小朋友的心态。

此时上课铃又响，不一会班主任进来了，老师说今天下午本来是劳动课，但是现在学校也没有什么可做。我看了同学们所写的，学习毛主席着作纪念白求恩的体会，大部分同学写的都没有联系实际，都没有做到活学活用。

我都看过了现在要重写的同学都发回给你们，要好好地想，好好地写。下面叫我读给大家听，我读完又叫郑洪也读给大家听。我想我也不知道那点写得好，自己读起来都有点面红，只不过老师叫到你不敢推辞而已。

写这一类学习毛主席着作的体会，始终要扣紧毛主席的语言为中心。不可以偏离核心，这就是最重要的要素，作为小学生谁也没有理论水平谈政治。假如去谈论政治就会弄巧成拙，谁都会很怕。这一文体有其独特性，跟平时写作文的区别完全不同。

平时的作文写山写水写风景，多亦可少亦可，写得好也罢，不好也行，纵使写出文不对题，相当离谱老师最多一笑了之。亦不批评不宣传，最多写上一句，多看书学习提高作文水平。

那节课发回重写的同学紧皱眉头，苦思冥想但仍难于下笔，四叔问我怎么写？我提醒他一定要联系实际，他反问我什么叫联系实际？

我只先叫他回座位去，给他写了几行字，我是这样写的，‘我屋下面的小溪里是，我们周围十几家人挑水的地方，经常因砂石堆积水很浅，无法一次打满一桶水。

我也每天要去那里挑水，为了方便大家星期六下午，我通过学习毛主席着作纪念白求恩之后，在白求同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鼓舞下。我拿着铁耙清理掉水下堆积的砂石，使大家一次就能将水打得满满的。我的这些觉悟，就是通过学习毛主席着作之后提高的。’

我拿给他下课后四叔跟我说，他不敢抄，交上去老师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写的。我说他不是要你完全照抄，根据这个事例写，用上你自己已想的句子写就可以。通过这件事我又进一步认识了他，知道四叔有担当，做事能瞻前顾后不想连累他人。

这种想法，这种行为是有担当的表现。由此证实，老辈们常说的亚森叔公和逊叔公很有义气，很有担当。四叔的表现应该是老辈的基因遗传所致。

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的理解也就是说基因之因素。大致也就是当你祖辈是怎样为人，下一代也不会偏离太远。好坏均会相差无几，当然此说法亦无绝对。人类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社会不断进步人亦会不断地进步。结合周围环境变迁又会改变人的思路与策略，这才符合人类发展的自然规律。

第二节课亦已过半，亦可见班主任对此篇体会之重视，前天也是两节课今天又是。假如仍写不好，仍停滞不前，就有点不太好了。我认为老师在引导方面也存在瑕疵，本应说明举例，什么叫联系实际？怎样才叫联系实际？我想莫非老师都说不明白？

所以我也有点懵，这些问题不属于我们思考范围，做好自己的本质才是正道，下课之后仍有几个在写。我催在写的同学们快点，马上就要放学了，但也只能如此等待他们。

不一会学笛的同学过来，我问他学成怎样？叫他试吹，他吹起来已经可以吹完一首东方红，虽然还是节奏掌握不精准。我知道他现在就缺合奏这一课，我跟他说下星期一，我带笛子和他合奏。

希望他尽快成熟起来，增加影响力，然而也会增加我笛子的销量。那时候学校里除了小朋友的嬉闹声，一样乐器声也听不到，如果买了我笛子的同学都学会了，学校也会增加很多喜庆。

我看了一下同学们都交齐了，我拿起作业就交给了老师，大家也放学回家了。

我们一群同龄人，几乎每天下午都嬉闹着回家，你追我赶嘻嘻哈哈是多么快活，每当回忆起快乐的日子，可惜了回不去了。我们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