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翠云楼里海珍作陪 采访本中高峰叙述

海珍拨通了苗芳和杨柳的电话，但两人都在上班无法脱身。不过听到要去品尝酸菜鱼时，她们还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声“好”。

挂掉电话后，海珍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并顺手关闭了电脑。与此同时，苗芳和杨柳也正在整理自己的工作资料，准备下班。

接着，海珍又拨通了杨涛的电话，询问他是否有空一起去吃饭。然而，电话那头的杨涛却表示不能赴约。原来，他们厂区办公室里有好几台电脑出了故障，需要抓紧时间修理好，以保证大家后续能够正常使用。所以，杨涛让海珍她们先去，不用等他。

今天，海珍特意邀请了牛涛一同前往翠云楼餐馆，想要尝尝那里招牌菜——酸菜鱼。当他们到达餐馆时，发现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没过多久，一大盘香气扑鼻的酸菜鱼便被端上了桌。

就在这时，苗芳和杨柳也刚好赶到。看到覃祥兵没有出现，海珍好奇地问：“覃祥兵怎么没来呢？难道你们吵架了吗？”

苗芳笑着回答道：“你又没叫他，一个大男人哪好意思自己跑过来呀！”

原来如此，覃祥兵竟然误会了自己！这也难怪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啊！通常情况下，她们四个好姐妹都是一同聚在一块儿品尝美味的酸菜鱼，根本就没有男人参与其中。更何况覃祥兵可是个大男人呢，他又怎么会让女孩子们付钱呢？

而今天则不同，因为牛涛这个家伙是头一回加入到她们的聚会当中来，并且还主动提出要请客吃饭。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再把覃祥兵叫来，岂不是有些不合适嘛？

想到这里，海珍的脑子里瞬间豁然开朗，她终于意识到确实是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覃祥兵选择不来参加这次聚会，反而是正确的决定。想通之后，海珍连忙开口说道：“米饭就在锅里边放着呢，你们自己动手舀吧。至于配菜和其他菜品嘛，你们尽管点菜就是啦，我负责去给大家端上来哦。”

杨柳轻点鼠标，选择了一份鸡丁肉丝；苗芳则熟练地点击屏幕，要了一道麻婆豆腐。牛涛看着菜单上的寥寥几行字，心想这可不够丰盛啊！于是他迅速浏览其他菜品，果断地点下了鱼香肉丝和西红柿鸡蛋两道家常菜。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四道菜依次摆放在桌上，中间放着一大盘香气扑鼻的酸菜鱼。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顿美味佳肴。牛涛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观察着大家的进度。眼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他便站起身来，准备去前台结账。

走到收银台，牛涛正准备掏钱时，却听到收银员微笑着告诉他：“账已经有人结过了。”牛涛顿时愣住了，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转头问海珍：“咱们四个一起吃饭，就我一个男的，怎么能让你们女孩子付钱呢？我这脸上真是挂不住啊！”

海珍笑着解释道：“你刚刚才入职不久，能赚几个钱呀？再说了，这里面数你工资最低。杨柳家里条件好，她付得起这个钱，我可没兴趣跟她争哦！”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吃完饭后，店里的师傅迅速过来收拾碗筷。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饭店，心情格外舒畅。

他们在三岔口分别后，海珍和牛涛朝着西边走去，目标是采访室；而杨柳与苗芳则往东行进，目的地是大办公室。海珍和牛涛来到电梯间三楼，发现高峰已经在此等待多时。

两人打开采访本准备发问时，高峰先一步开口道：“我可以问一些私人问题吗？你既然是写诗的人，那应该知道海子和余秀华吧。”

海珍回答说：“我对此略知一二，但并不是非常熟悉，所以也不好评价他们。”对于海珍来说，海子和余秀华并非她关注的焦点，自然也就无需深入了解。

高峰接着表示：“其实我对他们挺有看法的。海子怎么就能成为着名诗人呢？他有哪首诗被广泛传颂、经久不衰呢？要不是因为他选择了自杀这条路，又有谁会认识他呢？至于余秀华，如果不是因为她患有脑瘫再加上善于炒作，恐怕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我们那个时代的诗人可是郭小川和李季啊，他们的作品都被收录进了课本里呢！”

“对于你所提到的郭小川和李季，我真的是毫无了解，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海珍诚恳而坦率地回答道。

高峰见状也不再追问海珍，因为他心里清楚，两人毕竟属于不同的年代，之间存在着代沟。此时此刻，这一点显得尤为明显，他们对于同一件事情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就在这时，一旁的牛涛看到高峰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开口问道：“你所说的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好比……就如同旧社会一般，我实在难以理解啊！”

“其实呢，你也无需费力去理解这些事情，反正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发生越好。记得当时我们村里有 15 个人一起去了北京打工，但后来全都被人撵回来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谣传河南人拐卖婴儿，所以大家都不敢再待下去了。可实际上，最后到了北京才弄明白：真正拐卖孩子的是那个保姆，那个出保姆省份。只因为她说话带点儿河南口音，北京的住户们就误以为是河南人干的，结果闹了这么一出大乌龙。

北京人是否会为此事道歉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回想那次令人痛心的窨井盖事件，参与其中的拾荒者不仅有来自河南、山东的朋友，还有安徽和陕西等地的人们。难道仅凭他们说着河南方言，就能毫无根据地将责任归咎于河南人吗？

此外，我还了解到一个基本事实：那个废品收购站的老板本身就是河南人，但有人却诬陷说是他偷走了窨井盖。于是乎，“河南人偷窨井盖”这样荒诞不经的谣言开始传播开来，并愈演愈烈。其实盗走窨井盖另有其人，我手机上还能搜到他，但时他省人污蔑河南人，这件事很荒唐。

更过分的是，有些人甚至编排出快板来诋毁河南人，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正是因为这些无端的地域歧视，才导致我对前往北京望而却步。要知道，在奥运会举办期间，河南人民一直在默默地做好事，试图挽回受损的声誉，这实在令我感到无比痛心。

经过这一系列事情，我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踏足河北、北京以及天津这些地方，因为那里充斥着太多的偏见。尤其是董存瑞一事，更是让我看清楚了许多人的真面目。太多形形色色的人露出丑恶嘴脸，董存瑞到底算不算得上英雄其实根本不重要，真正要紧的是竟然有那么多人往董存瑞身上泼脏水，还造谣说是董存瑞说的那些话，以此来污蔑和丑化河南人。可到头来怎样呢？这样做不还是在丑化他们自己吗？”

高峰说着，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淡淡地接着说道：“你们实在是太幸福了。原本正值过年期间，天降大雪导致湖北的路面状况不佳，返乡的人们对此颇有怨言。然而最终呢，河南却意外地躺着也中枪了。河南方面出动大量警力清扫积雪，使得道路恢复良好通行，但这本应受到赞扬的事情，却莫名其妙地变了味道。”

实际上，我真的很想尽我所能地用这世间最优美、华丽的辞藻去赞美它，但谁能想到呢，结果却令我无比气恼。最终，我还是客气地拒绝了老板的挽留，并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踏足那个见鬼的地方一步！

你们有所不知啊，当年我就是在江浙地区开始写诗的。所谓诗歌，其实就是内心深处最为柔软敏感的情感的真实流露和自然表达，无需刻意谄媚讨好他人，也不必费尽心思地苦苦寻觅灵感源泉，只需要让那些如清泉般纯净澄澈的文字从心底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即可。时至今日，当我开始投身于文学创作领域之时，或许就可以追溯到那个时期吧。

江浙一带直到现在仍然是许多河南人外出务工的首选目标地区，这恰好证明了一个事实：在那里，人们辛勤付出的劳动能够得到当地人应有的尊重与认可。相比之下，珠三角地区为何总是难以吸引到足够多的劳动力呢？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可能就在于河南有太多人都选择前往江浙发展了吧。

余杭变成了豫杭，许多人都在调侃着这个变化，因为河南人占比多。而我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前方：“海珍，既然你决定要去上海谋求发展，那我肯定举双手支持啊！”

这时，牛涛趁机插嘴问道：“高峰，你有没有经历过和死亡相关的事情呢？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嘛。”

高峰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死亡啊，对我来说既近又远。我给你们讲两件发生在山西的、与死亡有关的事情吧。那里有很多来自河南和四川的人，河南人大多从事砌墙工作，而四川人则以打混凝土为主。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工地上干活的时候突然刮起了狂风，那阵大风直接吹倒了塔吊，导致了三死三伤的严重惨剧。还有就是，我们所在的那个城市里有一座后土庙，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时都会经过一条过道，过道旁边有一家印刷厂。我说山西就是一座简单的城市，我们在新建楼房里工作。

想当年，我就在那里的一处工地上干活儿呢！那时候，我负责在下边砌墙、挖灰啥的粗活累活。而头顶上方，则有一群人正在用钢筋编织着建筑的框架结构。

这群钢筋工人足有十多个，而且大多数都是女工哦！其中领头的那位可是个刚刚新婚不久的年轻小伙子哩！

记得那天风特别大，尘土飞扬得厉害，大家都说是遇上了沙尘暴。于是工头便赶紧让我们找地方躲起来避一避风头。等这阵沙尘暴过去之后，我们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谁能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竟然夺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个带领大家干活儿的小伙子被大风吹到了楼下，当场毙命！其实按常理来说，他本来是有机会躲过这场风暴的危险的。

原来啊，事发之前，后坡那边还有好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工正扛着那些沉重的钢筋呢。这位善良的小伙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让她们先行撤退下楼去避险。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些女工刚刚安全撤离之际，一阵猛烈的沙尘暴骤然袭来，可怜的小伙根本来不及躲闪，眨眼间就被无情地吞没了······

后来所发生的事跟这毫无关系，但我们那领班头目却遭人毒打一顿。他躺在床上，整整一个多月都没能起身下床。再后来又听别人说起这事，原来是那个领班与旧相好勾结，结果东窗事发后被人家找上了门。不仅挨了顿揍不说，还谎称自己是从楼上不慎跌落摔伤的。你说好笑不好笑啊？

而第二桩命案则跟四川人有关。当时我们在长治那边给混凝土倒过梁，工程物件挺小的一件事儿。由于我们人手不够，所以便和当地砌墙工人一起搭伙干活儿。之前四川工地上出过一次意外事故，有个患有羊癫疯的病人连续打了一整天一夜的混凝土之后旧病突然发作。没曾想就在出事那天，那位四川员工正准备撬起头顶上方的支架之时，支撑用的撬杠突然滑落，直接将其闪到楼下。那时我恰好在楼上，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妈呀！”随即便是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

在长治这个地方，事故发生之前可谓是风起云涌、诸事不顺。先是那领工的工头竟然冒着瓢泼大雨跑出门去；接着又传出老板娘和她手底下的一名员工勾勾搭搭，结果却被老板娘的旧相好撞个正着，一时间工棚里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没过多久，领工又跟一群四川人吵起来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清理粪便的事情引起的纠纷。当时四川籍的员工正在打混凝土，他们身处高处，为图省事直接就在已经盖好的房子里面解决大小便问题。而负责砌墙的则大多都是山西本地人，自然就肩负起了清理这些排泄物的重任。

时间一长，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双方激烈的冲突。只见那位领工气冲冲地推着一辆小板车，手里还提着一桶红色油漆，跑到刚建好的大楼里，用油漆在墙上写下了“四川地震，死的一个不剩”这样的标语。而此时此刻，那些曾经为地震灾区捐款捐物的名单还在风中飘扬着。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百感交集，默默地找来一块瓷砖将墙上关于四川地震的字样刮掉了。

此外，在四川的工地上，每人每天的伙食费只有十元，但他们常常吃不完饭菜，于是便将其倒掉在泔水桶里。而我们所在的工地呢，一整天，三十——四十口人，十元伙食费，但这里就连狗都能闻出其中那地方生活好的。有时候，上头会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可那位老板娘却会先给自己盛上满满一碗肉，这样一来，留给其他人的就所剩无几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老板娘那正值十四五岁的女儿竟然和我们工地上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私奔了，而且还直接跑到了男方的家里。这个小伙子也就十六、十七岁而已，当时谁也没有留意到他们之间的情况。我也是临回来时才听说此事。

而上述这些事情，统统都发生在山西的这次死亡事件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迎来了下班时刻。牛涛和海珍不约而同地合上手中的采访本，然后对视一眼后，转头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高峰，并齐声说道：“高师傅，非常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由于时间关系，今天的访谈只能暂时告一段落啦！现在也到了下班的时候，您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哦！”说完，两人站起身来，微笑着向高峰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