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观音入梦

何强一听来了兴趣，“修炼法力？行啊，这是要怎么搞？”

何强想起一大串以前看过的电视和网文，“我们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是要学如来神掌还是练易筋经？是要讲经论辩主修心法还是要唱诵忏悔求神佛保佑？是要长生不老炼仙丹还是要变化多端手持宝物的？是要有小宇宙爆发变身小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还是要小棒棒一挥念咒语骑着扫帚满天飞的？我都行啊，我就是问问哈，我不挑。”

小马哥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何强啊，这个法术，各种各样，种类繁多，各有各的叫法，其实万法归一。而且你也不用都学全了，学一些能用来强身健体身，能自保又能惩强扶弱的，就很不错了。”

何强一听，不对啊，这是让我去练瑜伽吗？

小马哥继续，“万法归一，无外乎归于一心。法不在身外，心不在身内。”

“正所谓，力量不在别处，就在我们身上！物理力如此，法力也是如此。” 小马哥真是旁征博引啊。

“你要是像我一样，没有肉体负累，修炼起来方法肯定不一样；可是你不能离开你的肉身啊，你必须考虑到你自己肉身的长处和短处。那么问题来了，你了解自己的身体吗？” 小马哥启发式忽悠道。

“你了解你的左手右手，每一根手指吗？你了解你的眼鼻口耳舌，每一根头发吗？你了解你的五脏六腑，八穴十窍，三魂七魄吗？如果不了解，你就要先去了解。”小马哥继续滔滔不绝。

何强听了，我这是要去再读一个医学学位吗？

“了解了自己还不行，你还要了解你周围的世界，和它包含的所有的因果和相互作用。力是怎么样传递的？运动因何而存在？能量是如何产生和湮灭的？痛苦是什么？时间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因果和报应？又为什么有前世今生？怎么算是长生不老，又怎么算是力大无穷？为什么会有幻像魔术，又为什么会有七十二变？又怎么区分现实和虚幻？你把这些问题想清楚了，你的法就成了！” 小马哥不断地灵魂式考问，不去做大学教授实在是屈才了。

何强听了，好吧，现在改成科学和哲学双学位了！

他真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家伙完全是一个人生导师的姿态，一说一大堆，什么用没有啊， 能不能来点有用的？！

“我说，小马哥，我知道你厉害，高我不知道多少个段位，但是你能不能少说点大道理，来点干的，就说我怎么能提升法力修为，好比说，躲避法力的攻击吧？魔法免疫？金钟罩铁布衫？随便来一个都行啊，我也不想进攻，就想别被打死就行！”

“所有的法术攻击，本质上都是幻术。法力攻击对凡人最有效，物理攻击对法师最有效，也算一物降一物吧。所以没有法师纯练法力。这样吧，我就让你来感受一下刚才那个老修女老太婆对我施展的法力攻击！你看看你有什么办法破解。”

何强立马说好，跃跃欲试。他随即心念六字真言，又放小马哥进了身体。小马哥也不耽误时间，随即发动神通，何强立马进入幻象。

幻想中何强看不见自己，只知道他此时此刻处于一处非常漆黑的房间里。神州不见五指，但是奇怪的是，天花板上却能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直直地盯着他。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何强知道，自己是来破幻的，幻像破了，自己才能出去，可如果破不了，是不是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吗？那好像也是可能的，也有可能小马哥会来救我。如果小马哥坑我呢？我一辈子困在这里，他就可以在我身体里逍遥快活了啊！

“可是这里到是怎么个幻境法呢？我知道它是幻境，明显还不足以破幻。”何强自己考虑着。

何强试着在这看不到头的房间里走动，每走一步就好像有看不见的利刃在向他刺过来一样，如果他停下来，刺痛立马消失，可他一但又开始走动，刺痛就又立马回来了！“这种幻境明显就是想要困住我的！”

何强试着往上走，上不去，重力还是在的，使劲跳了一下，突然仿佛有触电的感觉一般，他一下子跌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大功夫之后，何强才恢复了知觉，心想这触电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全身酥麻，整个人一下子就过去了。

“难道是要往下走？”何强跺一跺坚硬的地面，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岿然不动。

“这下好了，我算是困在这里了。刚才也没说清楚，这小子要是真把我留在这里，自己做何强去了，那我可是亏大了！”何强愤愤地说。

何强这马上就放弃了，突然想到小马哥说的，“法不在身外，心不在身内。”恍惚中似竟然有些明白。“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当即开始静坐冥想，试着内观入定。结果除了一团漆黑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何强又调整呼吸，平心静气，心无杂念，专注内观，一心入定。又过了一会，果然，他睡着了！！

小马哥在外面还焦急地等待着，何强能尽快破幻而出，达到法力上的提升，境界上的突破，也好开始和他一起修炼，就算不能境界大成，至少不至于拖他后腿。结果呢，等着等着，何强同学打起了呼噜！

小马哥就有点崩溃了，说他要进梦去把他叫醒吧，又前功尽弃，还要从头再来。说要离他而去吧，又有点不太道义，毕竟还是有言在先。最简单的还是直接占据何强的身体，毁灭他的意识，这样身体就能完全随他所用。但是他们之前有约法三章，不能来硬的。真想踢他两脚！

不过话说回来，修女克里斯蒂娜对小马哥的魔法攻击，绝对是高手的必杀一击，即使是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治好伤的，好在他没有实体，有实体的话早就挂了。而且他用的也不是常规的办法，常规的办法可能几个月才能治好。他在定境之中待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恢复好神识上的创伤，而外面也就是过了半个钟头的样子。

何强在他的梦里也没有闲着，一会儿去长岛找杰西谈美国内战，一会儿去纽大找艾米看独立电影，一会儿跑到布鲁克林大桥上看曼哈顿夜景，一会儿跑到卢瑟福快速路上找人赛车，一会儿跑到航空母舰上烧锅炉。

虽然他的梦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对白，就是他一个人瞎乐呵地东奔西跑。好一会儿折腾，何强觉得累了，竟然又在梦里打起盹来。这梦里做梦就感觉很不一样，比单纯地梦境更真实。你直接做梦的时候，很容易发现自己在做梦，或者没有人说话，或者你自己动不了，或者见到去世的人。在梦里做梦，因为你的感觉思维本来就是休眠状态，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真的梦境。这种状态下人无比放松，堪称极乐状态，人以为自己梦梦醒醒，其实醒也是梦中，而梦中却是醒的。所以这种情况人是很难醒的。

就在何强同学纳闷今天为何这么困乏的，却老是睡不着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左手腕上有一阵暖流涌入手臂，当下感到心下澄明，立刻闭目入定内观。

这次所感所见截然不同，心内一片光明洁白，在这大光明之中，却赫然看见白衣观世音菩萨，正手持净瓶，坐在莲花台上。

何强有点吃惊，这到底是真还是妄？！

“何强，我且问你，你唤我至此，所为何事？”观音菩萨直接发问。

“啊，菩萨，我没唤你啊，我就是自己打坐入定，想要破妄来着。”何强连忙解释，心说我何德何能，敢召唤观音菩萨。

“何为妄？何为我？何为破？破妄又是为何？” 菩萨发问道。

“妄就是虚幻、幻像、幻觉，破是打败、揭穿，破妄就是为了打破幻觉，发现真实，提升法力，修炼境界。”何强老实回答。

“我且问你，我是妄还是真？”观音问道。

何强仔细想了想，回道，“菩萨，你肯定是妄的，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你一出现就是观音菩萨的样子，其实就是电视上的样子。而且说句不恭敬的话，菩萨，我也不太信这些鬼神的东西，虽然我很敬仰您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但是我更相信人定胜天，天道酬勤。说明这情景完全就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就像是菩萨你说的，我唤你来的。”

“你且说说，唤一个妄菩萨来破妄，岂不似梦幻泡影，如雾如电，岂不是很可笑哉？！“观音菩萨顿时不见了。

内观境中仍是一片白茫茫的光亮，何强心下却突然一下子都明白了。

破妄求真，何为真何为妄？以妄破妄，妄自破已！一切有为法，莫不如是！

随即何强心念六字真言，堪破这一层妄境，之前黑漫漫的内境被白茫茫的光亮驱散得一干二净。

何强一睁眼，竟然看得清清楚楚，发现自己正处在小马哥给他施加的妄境中，全身困被在一个狭小的铁笼当中，笼子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