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
顾念之拼命在脑海中思索着原书并不起眼的十四皇子。
在夺嫡之争最为激烈的时候，十四皇子不过十五岁左右，尽管天资聪颖，深受先皇喜爱，甚至一度有要培养他为太子的想法，但毕竟和众多哥哥们比起来，毕竟年岁尚小，没有自己的势力，在夺嫡中不占优势，最后莫名其妙失了踪，不知是生是死。
“没错，我就是先皇最宠爱的小儿子。”
岑羽眼中蒙上一层薄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岑羽用一种悲伤的语气，向顾念之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无心争夺皇位，但父皇对我的特别宠爱，让皇兄们视我为眼中钉。”
“皇兄们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他们怕我长大后，皇位落在我手，于是弑父夺位……”
顾念之摇头，连连否认。
“不是的，岑羽，当今皇上并未做过这样的事。我可以确定。”
岑羽斜睨，眼中尽是不屑。
“他并未亲自动手，但他亦是帮凶。”
原书中，当今皇上并未深度参与夺嫡，他只是被无奈裹挟其中，莫名其妙在其他皇子都因夺嫡死的死伤的伤之后，成为几乎唯一幸存的皇子，从而被推上了这龙椅。
根据顾念之和皇上不多的几次接触，她也能确定，当今皇上心慈手软，甚至有些懦弱，他绝不是能做出弑父夺位之事的人。
“他在这皇位上坐着，也并不开心的。”
“不开心？得到了天下人都想要的权势，然后无辜地说自己也不想要？若不是我隐姓埋名，或许现在我坟头草已长得比你还高。”
“比我还高？”顾念之脱口而出。她就没见过有人这样说话的，把人和坟头草作比较。
岑羽似是明白自己所言不合适，立马找补道：“好吧，比我高。”
本是严肃的话题，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没那么紧张。
顾念之对岑羽的害怕和厌恶变得轻了少许。
“皇上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若是他知道，你觉得他会容许我活到现在？”
岑羽对当今皇上的敌意甚浓。
“德妃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知道。”
“知道你是飞鹰门主，还是知道你是十四皇子？或者…两者皆知？”
岑羽沉默片刻。
“两者皆知。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这条命是她救下的。”
顾念之脑子里飞快梳理着。
岑羽却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悠悠说道：“你不用绞尽脑汁去想来龙去脉，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会一一告诉你。我在你面前，不会有秘密。”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告诉皇上，告诉三皇子？”
“若是以前，或许会怕，但如今大事将成，我毫无畏惧。”
岑羽看向前方。
湖边，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萤火虫居然突然出现了好几只，虽然光亮不如盛夏时耀眼，但还是顽强地发出自己的光芒。
他们相互追逐着，流光飞过，渐渐离开了二人视线。
“这世界总会有一些不合常理的存在，对吗？”岑羽似在说着萤火虫，又似在说自己。
“我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德妃为何会配合你，但却将好多事瞒着自己的亲儿子。”
“因为德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愿三皇子陷入太子之争的人。”
更深露重，岑羽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他忍痛的细微表情被顾念之看在眼里。
顾念之下意识地伸手扶着岑羽，和他一起回到火堆边。
盘腿坐下后，断肢没有身体的负重，岑羽感觉好了很多。
他知道顾念之一心想知道爆炸案幕后的由来，于是开口一一道来。
当今皇上排行老四。他性情敦厚，不愿争夺，先皇不喜他的性子，从未想过将皇位传与他。如今的事实也证明，他并不是当皇上的料，他的治理过于宽纵，导致如今朝中大权旁落，边疆不得安宁。
“当年夺嫡之战，我的几位哥哥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剩下三哥、四哥和八哥，当然，还有年幼的我。”
“父皇当年本属意传皇位给三哥，但三哥不知为何，竟派人刺杀毫无威胁的四哥。”
“虽然四哥并未受伤，但父皇大怒，认为四哥不顾手足之情，必须惩戒，将他关押在宗人府，然而两天之后，四哥离奇死亡。”
“那年元宵节，皇宫家宴，席上却来了刺客，我在那场家宴上没了双脚，父亲因中了一剑伤到了心肺，自此卧床。”
“父皇骤然薨逝，按照传位诏书，四哥得了皇位。”
“但坊间一直传闻，父皇本要传位于我，却被四哥将‘传位十四皇子’改为‘传位于四皇子’。”
顾念之眉头一皱，这桥段好生熟悉。
九子夺嫡的民间传说，也有将十改为于的传闻，但当时传位诏书用汉满两种文字书写，这样的传闻根本站不住脚，但抵不过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效应，竟成了绝大多数人坚信不疑的“事实”。
“四哥登基不久，八哥死于自己的居所。”
“按照朝廷对外宣布的说法，他死于急病。”
“但据我事后了解，他腹部有刀伤，显然是皇上为了肃清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而派人暗杀的。”
“先皇的皇子只剩我一人，为了不被戕害，我只能逃离皇宫。”
顾念之听完，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皇位不但冰冷，还满是鲜血。
原书中，如今的皇上并未觊觎过皇位，却阴差阳错坐上了这个位置。
但在岑羽的描述中，这位皇帝并非如表面看到的那样宽厚仁慈。
毁他双脚的人是皇上，杀害其余几位手足同胞的亦是这位皇上。
“然后，你进了飞鹰门，成了门主？”
“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遇到了高人？”
“你永远都是这样，很多话不用说，你的思维总是快人一步。”岑羽看向顾念之的眼神，带着一种宠溺，又有一些佩服。
“德妃见我可怜，是她冒着风险救了我的命，将我送出皇宫，在医馆医治时，师父找到我，将我带上山，教我武术，教我谋略，数年后圆寂之时，又将飞鹰门的圣火令传给了我。”
“圣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