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原来是大人物请随我来
黑河的水面看似平静，上方却有如利刃般的风流。
四面八方而来的冷气与热气相撞，形成难以跨越的区域。
鸟兽无法从上面飞跃，纷纷掉落，最后被黑河炙烤成骸骨。
唯有一座破旧的建筑将风流阻断，将黑水隔开。
石桥竖立在之上，由残破的石块搭建，凹凸不平，走在上面时会晃动。
让人怀疑会不会下一秒塌陷，最后所有人坠入黑河之中，经受剔骨之痛。
无数黑色的人形生物挨个走过，他们浑身被黏液包裹。
身体犹如融化般，浑浊的液体不停往下滴落，最后融入黑河之中。
“为了伟大的神...”
“一切而都为了祂...”
一群怪物佝偻着腰，他们的眼睛是空洞，向里凹陷，没有嘴的脸上却反复呢喃同样的话语。
被控制精神的怪物只是傀儡，遵循着命令而活，没有自己的意识。
而此时此刻，正在押送的，是碰巧在血红区域内抓到得某人。
顾澄鸢。
怪物们会定期去另一边带人回来，接受神明的洗礼。
当然，这里的神明要打引号。
他们将顾澄鸢周遭的路堵得死死得，不允许逃脱得可能，维持同样的步骤向前迈进。
摇摇晃晃，双臂拖在地上，重复相同的内容。
连带着顾澄鸢也得效仿，跟着晃动身体，不然会被触碰到。
来到精神世界后，怪物拥有实质性的伤害。
他们身上的温度足以灼伤皮肤，顾澄鸢方才不小心擦到了，手臂那块直接红了一片。
若是直接贴上去，估计得烫一层皮。
但奇怪的是衣服没有破损，疼痛却直接传递到五脏六腑。
“到了，到了。”
怪物们齐声说道，眼前的路被黑暗吞噬，这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滨海医院的精神世界。
后面的怪物向前拱，顾澄鸢半推半就，不情愿般撞入黑洞之中。
但在进入的一瞬间，他的嘴角扬起得逞的弧度。
[好了！刚刚吓死我了，还好大哥的计划完美，哼哼，一群小笨蛋，没想到吧！]
是的，一切都是顾澄鸢的计划。
为了成功将滨海医院的怪物扳倒，他需要独自涉险，进入精神世界的深层。
根据拯救者的记录，黑河表面的温度极高，会将人体的皮肤炭化，炙烤精神深处。
最好的方法是被怪物们押送回去，这条河对他们也是极刑，因此专门设置了一条小道。
黑河之上的石桥需要怪物靠近才会浮出水面，石头是靠血骨相连的，拥有分辨能力，自己找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被押送是损失最少的办法，尤其是被这群没有神智的怪物。
成功进入精神世界后，内部的世界更加扭曲，他们踩在石头铺成的道路上，前方是条不断延伸的隧道，整个环境没有一丝光芒。
“一，二，三...”
顾澄鸢在心中默数，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一滴汗从鬓角滑落，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
直到数到十三后，他终于瞧见记录本中的符号。
不管正在行走怪物们，顾澄鸢立刻从缝隙中窜出，双臂的灼烧感使皮肤表面燃起火焰。
穿透黑色的礼服，如同幻觉。
而等他躲到巨大的岩石后时，那两团火又渐渐黯淡，熄灭。
【理智值正在下降】
系统的弹窗再次佐证记录的真实性，顾澄鸢咬着牙将书本摊开，上面记载这种火的特性和效果。
“看似燃起的火不会造成物理伤害，只会对精神会产生大量伤害，必须足够坚定。”
“如果接触到火焰没能保持冷静，心生恐惧，这团火就永远不会熄灭，最后会变成粘稠怪的模样，加入其中。”
“这个世界中存在大量对精神的攻击，请务必小心谨慎。”
“你我的精神将永远传承。”
这几行字的末尾记录着四五个人名，估计是因此丧命的同伴。
顾澄鸢喘着粗气，等适应内部的空气后，才悄悄探头，查看逐渐远去的队伍。
精神世界的味道与空气焦灼，药水的气味被无限放大，混杂大量福尔马林。
置身其中后，颇有种被制作成标本的错觉。
押送顾澄鸢的队伍已经引起骚乱，察觉到某人逃离，纯黑的队伍开始尖叫，散开来寻找。
而弹幕也为此捏一把汗。
【卧槽，主播还是人吗？你实话实说，你真的是人吗？这种情况了你还这么淡定。】
【有没有人发现，主播甚至还在本子上记录了几笔，完善了设定。】
【我都怀疑主播是不是脑子里还给怪物们进行分类，单纯在玩呢。】
【我承认主播有点能耐，但我不相信他可以成功！】
【他要做啥来着。】
【他好像要把整个精神世界炸毁，继承那群蠢货的遗志。】
【想不到主播还挺有人文精神的，是想拯救世界？】
不，顾澄鸢只是来这里兜风，盘算着怎么一口将盘踞在此的怪物吃掉。
拯救世界只是附带产物。
当然，俗话说的好，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正闯入其中后，顾澄鸢也不得不紧张。
[人类的想象力也就这么点了，等咱们的力量壮大，看咱们吓不死他！]
[可恶，怎么又有人质疑我大哥，你谁啊你！]
他脑中的恐惧之书实时监视直播的弹幕，若是有黑粉还会冲上去对骂，对于观众的想法嗤之以鼻。
顾澄鸢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灼烧感比想象中更难受，经历过疼痛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怕疼。
或许用敏感一词更好。
但，罢了...事已至此。
等怪物们朝着另一边跑去，顾澄鸢才缓缓站起身，镇静地目视前方。
若是决定去做的事情，他绝对百分百认真。
既然这群怪物都踩在自己头上，他也不得不送他们点礼物了。
顾澄鸢从不是被动的人，他掂量背上的巨大布包，里面装满遥控炸弹，是拯救者留下地。
“不过销毁精神世界的方法竟然是靠炸弹，我真没想到。”顾澄鸢吐槽道。
沉甸甸的重量压得肩膀有点酸，他活动着脖子，继续朝着内部前进。
[没有办法了，咱们又不是解开封印啥得流程作战，摧毁一个东西最实在得方法肯定是物理了。]
[您想想看，这里全部都是精神上的伤害，但唉！我们进去炸炸炸，把他们老家掀翻了，这老大能不着急吗？]
[不过这里的老大也就是想窃取您力量的小垃圾，要我说如果是巅峰时刻，左勾拳右勾拳，直接解决了！]
顾澄鸢无力吐槽，他脑海中也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说剧情。
里面大多是解开封印，或是找到关键物品与恶鬼抗争，哪有靠炸弹摧毁的。
但根据记录本的说法，此炸弹皆为特殊类型，是新世界的产物，对邪物的危害性极大。
唯一的缺点是需要爆炸范围足够大。
而靠小队的探索，有三处地方是精神世界的重点建筑。
前人已经成功在偏僻与角落处埋好炸弹，唯独最重要的地方潜入不进去。
顾澄鸢手指捻着书页的边缘，不远处能够瞥见洞口，他将其藏在衣服里面。
淡然的表情中有一丝的不解。
正如大部分弹幕所说，他们所拯救的世界根本不属于自己，却搭上那么多条命。
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只是单纯的奉献精神？
不，直觉告诉自己，绝对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等等，你发什么呆呢，就叫你呢，大摇大摆走什么呢，哪来的？什么身份？”
一阵不羁的声音打断思考，抬起的下巴充满挑衅意味。
三米高的男人身材厚实，皮肤为暗紫色，身上的血管凸起，后脑勺处有突出的脑袋，实现无死角监视。
毫无疑问是看守的怪物。
记录书上也有提到过，每个门口都会存在看守的家伙，他们负责检查来往的怪物。
只要是进入精神世界，那便是自己人，检查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身份。
顾澄鸢瞟两眼身侧的怪物，大部分人的脖子上都带着工牌，他也将自己的举起。
是小护士之前赠予的。
原本冷清的面容变得放荡不羁，这是顾澄鸢给自己拟定的新人设。
他挑挑眉，颔首道：“怎么和我说话的？没看见我的身份吗？贵宾两个字不认识吗？我可是祂特地邀请的贵宾。”
“你？”怪物挑起一只眉，眼神充满鄙夷。
他的爪子足足一米宽，工作牌在他手上显得袖珍，为了看清楚字样，怪物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
“你这牌保真吗？”怪物故意问道，轻松便将顾澄鸢提起，一副戏谑的模样。
像是找到某个新玩具。
顾澄鸢被攥在手心也从容不迫，甚至整理自己的衣领。
身份转变后他换下廉价的服装，换上执事赠予的工作服。
贴身的礼服勾勒完美的曲线，一身黑衣衬得皮肤愈发白嫩，而配上目中无人的气质，原本打工人的衣服更像是上流社会的晚礼服。
倒真有几分唬人。
“你最好想清楚，你得罪了我会是什么下场。”
“哦！？那我还真要看看了，你敢看我的眼睛吗？”
怪物世界的争斗大多不用物理，类似于威压，也是精神上的攻击。
他们之间也能相互降低san值，而根据恐惧之书的说法。
顾澄鸢目前的状态是防御拉满，攻击为零。
简而言之，理智值能够自主调节，却无法对别人产生威胁。
花拳绣腿也有些不够看，想要顺利进入，理应换个更简朴的设定。
可偏偏顾澄鸢骗人骗到底，他的气质不容置疑，掀开的眼皮下是深不见底的海。
冷漠，未知...
即使位于被动方，他反而吓唬对方：“闹够了没有，就你这点伎俩还想和我斗吗？你想看看我的真身？呵，我怕你承受不起。”
很好，很中二的话。
在怪物产生犹豫的一瞬，顾澄鸢立刻追击。
“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迎接恐惧了？你想要面对最真实的恐惧吗？”
无光的环境下，那双眸犹如野兽，审视着一切，挑选心仪的猎物。
看门的怪物果然被吓唬，他小心翼翼将顾澄鸢放下：“哎呀，都是兄弟！兄弟哈，别那么见外哈。”
“我这不也是公事公办吗？没想到有大人物大驾光临了，怎么之前都没有人和我说呢？”
顾澄鸢冷漠回道：“因为我的行踪必须保持神秘。”
怪物摆摆手，“可别，咱平时也略看点读物，这种话可不兴说了，我这就和其他人核对核对，看看到底有没有贵客。”
“还有啊，你这牌子看起来也和我的不一样啊？”
“别碰我。”顾澄鸢嫌弃道，用谢烛暝那顺来的手帕擦拭手背。
他微微歪头，凝视对方道：“你无法承受我的名字，也好，那就告诉你吧。”
恐惧之书立马听令，在怪物脑袋里说出顾澄鸢的真名。
果然，连顾澄鸢都无法识别的话语，这只小怪物自然失败，躺在地上打滚。
“啊啊啊！”怪物大声尖叫，口中不断吐出白沫，其他看守也围了过来，探着头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这一战大哥您想的妙啊，狠狠用真名精神攻击他！就是可惜不能常用...]
[真名可是您最重要的武器，是世界的语言。]
“嗯，我也不准备使用多次，如果那个人能够听到内容，反而会让我们的身份暴露。”
顾澄鸢回复，他自然知道用名字吓唬人的方法不长久，但总不能守门的大爷就是小boss，刚好把他逮住吧？
他的行事风格主打一个赌，只有放手去做了，才能窃取更多信息。
而这次，狡猾的骗子再次取得胜利。
紫皮怪物在地上疯狂打滚，足足一刻钟才能正常呼吸。
重新站起身的时候，身体怪物化的程度加重，眼神也变得浑浑噩噩。
“抱歉，抱歉...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伟大的...请让我加入你。”怪物回答道，身体摇摇欲坠，又“咚”地趴在地上。
顾澄鸢提高音量，眼前的怪物倒地不起只是充当证物，他是说给其他怪物听的。
“我是祂请来的贵宾，借此机会视察你们内部的情况，并进行一波换血，具体流程需要保密，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其他怪物忙不迭装出路过的样子，吹着口哨散开。
这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外说啊！
成群的巨型怪物纷纷离开，唯有一只飘在天上的凑过来。
他只有衣服和脑袋，身体的部分是中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殷勤二字。
连眼尾翘起的弧度都是献媚的。
怪物摩擦着双手：“哎呀，想必您就是贵客了，我今天刚得到消息，我知道您是秘密过来的，这不，专门请我来接待，来，这边走。”
这只怪物急于证明自己，脑子却不够用，反而上了顾澄鸢的当。
见“贵客”点头应下，怪物仿佛预感到自己升职加薪的未来。
他兴奋邀请道：“好好好，这边请，这就为您安排最大的房子！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