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遇见老熟人,被怪物发现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啊，不害怕吗？”
“那有啥害怕的！这么光荣的事情！”
“听到没，不要忌讳看病，有病早点治懂不懂！”
队伍的怪物与外面的信徒不同，他们身上有明显的变异特征，并且能够交流。
根据记录本第56内13行的记录，只是根据污染程度不同划分的。
那些傀儡大多是在睡梦中被污染，拥有强烈的愿望才来到此地。
顾澄鸢潜入到队伍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偷听几只怪物的谈话。
只有获得这里的检测报告，才可以获得下一站的入门资格。
顾澄鸢抿嘴思考，若是按照规定步骤进行，那便是怪物口中的洗涤灵魂。
和污染没有区别。
他将帽檐压低，趁着几只暴躁的怪物在往里面拱时，趁机从缝隙处溜进去。
大多数怪物都长得人高马大的，对比之下，顾澄鸢显得十分小巧。
[哎嘿！大哥，咱们顺利混进来了欸，下一步怎么做，继续骗他们说是贵宾吗，我准备好了！]
“不，暂时不可以打草惊蛇。”顾澄鸢抬手，他得知道怪物们究竟是怎么检查的。
进入大门后，内部大楼为空心结构，大厅处有几位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站着，发放检验单，上面写明所有的项目。
包括抽血，ct，以及身高体重等各类常规的检查。
而整栋建筑的风格也与滨海医院的1号楼相似，有面墙上还贴着优秀员工的标识，小护士赫然在上。
[连续值夜班165天，呃...她比我还拼，怎么能干这么久的。]
[夜班竟然还只有她一个员工，不会害怕吗？]
[等等，可恶又扯远了，咱们该怎么办啊，顺着人流走吗？]
顾澄鸢摇头，他正在全神贯注获取信息，不放过任何细节。
“先别吵。”他拧眉说道，余光瞄向最角落的桌子上。
时间就是金钱，这里的所有人都抱着目的而来，不会有人在原地待太久，会引起怀疑。
顾澄鸢加快脚步，从人流中间穿过，快速躲到巨大的金属门后，将顺过来的衣服穿上。
还好没有异味。
某人稍稍松了口气。
院内的怪物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以及浓郁的汗臭，像是几个月不洗澡，臭掉的尸体。
顾澄鸢收拢衣领，他的衣服里夹着检测单，却没有与其他人同行，穿着白大褂朝着另一边走去。
微微低下头，努力将存在感降低。
“别光站着啊，能不能别挡道。”
“欸！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插队啊！”
正好远处引起骚乱，工作人员的注意力被吸引，顾澄鸢逐渐挺直腰板，将沉重的金属门拉开，顺利来到ct检查室。
检测报告中得大多内容可以自己手写，可以伪造，但是需要盖章。
每位检察人员的桌前都会配备一个，顾澄鸢打算偷过来。
可室外的项目相当于在人群眼皮下作案，太过于危险，这种独立房间才是首选。
他的脚步放缓，贴在侧边的墙上，仔细听隔间传出的交谈声。
两位检查人员正对坐在桌前，他们似乎在抱怨最近的工作量增大。
“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当了怪物还得工作，这人最近也增多了，烦死了。”
“是啊是啊，我这屁股就没从椅子上挪动过，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最近是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我是不知道，反正太忙累趴下的人比比皆是。”
“是啊，烦死了，本来人手就不够，说起来不是说今天会有人来帮忙呢？不会是跑了吧？”
“跑了！他敢跑吗？”
一阵用力拍打桌子的声音传出，两人都是低着头，从侧面看无法看清面容。
给人感觉像是黑漆漆的一片，说话时也像是隔层纱。
万万没想到，当了怪物也无法摆脱加班的命。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情愿，但恐怕抗拒的心理也会在祂的光芒下化解。
甚至跪下来感恩戴德，神明简直是奴役人类的至高存在。
“嗯...得想个办法加入他们。”顾澄鸢刚准备上前交谈，原本座位上的怪物倏地抖动。
脖子瞬间拉长到好几米，脑袋从玻璃窗口钻出，直勾勾盯着顾澄鸢。
“你是谁？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检查的话你不应该进来这里，这点知识都不懂吗？”
唾沫横飞，怪物将加班的怨气发泄在路过的无辜人身上。
大部分人面对辱骂或许会胆怯，但顾澄鸢不会。
也不能。
他沉着冷静，隐藏在帽子下的脸看不清楚表情，唯有阴影下的一只眼透露着漠然。
冷清的回答不夹杂任何感情，也听不出情绪，正如大多数怪物的状态。
“我是来接替你们的，你们可以提前下班了。”
怪物扭动的脖子一缩，抽搐的嘴角似乎想笑，却被自己强行压下去。
“真的？”
另一只怪物的反应更加热烈，他猛地一拍，桌面迅速出现裂痕。
“真的吗！我没听错吧！老天啊，我已经在这里工作46天了！”
顾澄鸢再次压低帽檐，扮演不善言辞的工作人：“嗯，他们说让我今天接待你们。”
“还说休假从现在开始算起，走不走看你们。”
骗人时甚至都不会眨眼，专业的骗子连自己都会相信这个说辞。
“什么，从现在开始算吗？一共休息几天？”
“你还管休息几天干啥，晚一秒走就是少一秒的休假，我先溜了！”
伸长脖子的怪物由于太过于焦急，脑袋还撞到玻璃窗口上，发出“咚”的巨响。
可见想要下班的心如此迫切。
没想到怪物们对休假抱有如此高的热情，短短三秒钟内，整个检查室便只剩下顾澄鸢一人。
他娴熟地坐在位置上，传唤道：“请下一位病人进来。”
自己也不管那头发生了什么，埋头伪造自己的检查报告。
这里作案工具齐全，笔和印章都有，水性笔在指尖转动一圈。
顾澄鸢挨个填好，本来要耗时一天的检测表，直接在短短数秒中搞定。
手中的印章都看不下去，盖好的眼睛转来转去，仿佛在进行无声的抗议。
“行了。”顾澄鸢用力一拍，强行使用武力，将翘起的单子拍平。
最后一项是请医生专门检查，写下评语和签名，并回收检验单。
顾澄鸢准备去门口先检查情况，他清理犯罪现场，将黑笔塞入胸口的口袋。
但在推开大门时，却迎面撞见几位意想不到的旧人。
ct室外围满了怪物，他们像是在押送犯人，将不情愿的家伙推进来。
“医生，这群家伙就拜托你了！可得好好检查一下！”
王浩，闻烟，楚清柔，三位主播被推搡着进屋，嘴里嚷嚷着抗拒的话语。
“我们不要，我们不想要！”
“请放我们离开！”
“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他们变得憔悴不少，头发衣服乱糟糟的，两只眼睛的状态截然不同，其中一只与傀儡相似，失去任何神采。
还有一只如同普通人类，不断流下血泪。
由于过于害怕，几人半躺在地上，侧着的身体已经出现怪物化的特征，身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眼睛。
楚清柔不停扣动，眼睛内部的血液流出，她喊着“好疼好疼”，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人类本能不相信自己变成怪物，但她如今的精神状态不稳地，正处于极度恐惧状态。
反而会导致理智崩溃，离怪物化的进程更进一步。
[大哥怎么了？你要救他们吗？你也救不了啊，他们已经被标记了，人类无法承受的，唉。]
[咱们还是快点走吧，看多了怪难受的，精神入侵就是如此残酷的事情。]
“嗯。”顾澄鸢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无法拯救这些主播，而在他转头离开时，弹幕也吵得不可开交。
【主播就这样走了？你有心吗？】
【救命我看不下去了，我是楚清柔那个直播间过来了，她之前还一直喊主播的名字呢，现在这家伙走的是真快。】
【骗人给别人希望，现在又把人抛弃，一点道德都没有！】
【我觉得还是有点残忍了，都是主播，不能帮一下吗？】
【前面的别那么自私好不好？你们没看见主播进来多不容易吗？】
【对啊，你们别看主播走得快，他全程紧张的样子害我也流汗了。】
【你们要上自己上啊，别给主播这么多麻烦！】
救人从来都是一项难题，这关系到奉献精神。
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但是他们却会过分指责他人，教育他们当时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甚至把一个人的死亡强行按在另一个身上。
不作为的确是一种罪过，但大多数时候，也轮不到看客指指点点。
顾澄鸢不会因为其他人的言论影响自己，主播的出现纯属意外，而随着自己的转身，隔着玻璃窗的三人也做出反应。
“顾澄鸢！你不是说过要帮助我们的吗？你不是答应了吗！”
“回来！”
“回来！”
“回来！”
脑子里一片混沌，无法加载过多的内容，王浩只知道最后的希望即将远去。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脑袋不停撞击玻璃，鲜血从裂缝流下，逐渐扩大。
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早已失去傲气，他的脸死死贴着玻璃，被挤压成方的，滑稽中，那双瞪大的眼充满恐惧。
而在那双眼下，鼓起的包因为动作包浆，更小的眼球从里钻出，紧盯顾澄鸢的一举一动。
“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不可以。”
一声声呼唤像是索命符，引来之前的工作人员。
长脖子怪正好推开门，脱口而出道：“对了，你还没有和我说一共休息几天...”
话还未说完，就目睹眼前的一幕。
怪物的眼珠子快速转动，空气沉寂了数秒，在场所有人都做出各自的反应。
王浩踉跄几步，妄图拽住顾澄鸢的裤腿，顾澄鸢侧身闪过，压低身体准备跑路。
但怪物拥有先天优势，他的脖子再度拉长，脑袋挡住顾澄鸢逃跑的道路。
他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你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