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以为逃得掉吗？
【完了完了，主播这次总算彻底翻车了吧，嘻嘻。】
【卧槽！卧槽！！！看得我好兴奋！】
【主播跑步速度还挺快哟，不错不错！】
【宝宝加油跑，怪物快快追！】
【看得我热血沸腾了！】
【加油加油！你这次要是混过去了，我直接打赏！】
弹幕一阵狂欢，观众们都是追求刺激的，充分验证小咪那句话————
娱乐至死的时代。
风流如利刃，阵阵刮过脸颊，小腿的肌肉发麻，但顾澄鸢还得继续跑下去。
一直跑下去。
绝不能停。
显然，脑袋的阻力比人小，窜动的速度更快，那只怪物似乎想用脖子套住顾澄鸢。
完成五花大绑的操作。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顾澄鸢轻笑，双脚一蹬，在空中翻了一圈，完美逃出桎梏。
检查的大厅足有八层楼高，顾澄鸢决定向上跑，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怪物穷追不舍，他兴奋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宛如发现猎物的精神变态。
“哦，他们似乎叫你顾澄鸢？我没有记错的话，张雨应该在找你？”
“哈哈，我要把你抓住，张雨肯定会给我放一个月，不，是一年的假期。”
“你以为往上跑就能逃脱？瓮中捉鳖可是我最喜欢的游戏！”
激昂的话语饱含感情，顾澄鸢专心规划逃跑路线，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怎么对放假如此执着？
这工作究竟有多苦？
顾澄鸢撇嘴，生锈的身体强行运动，跑步时发出骨头摩擦的响动。
[咋办啊，要追上了，就差两个头的距离！]
[一个头！一个头了！大哥，您骨头怎么还响了，不会要散架了吧。]
[怎么办啊，要是您能召唤我就好了，可是还没有达到条件，急急急！]
“能不能别用这种形容词。”顾澄鸢略感无语。
什么还差一个头，两个头...
还好他的心理素质高，若是换了别人，不吓死也得乐死。
“不过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顾澄鸢游刃有余地说着，越是紧张，他便越是专注，按照脑中预演的路线逃命。
先前冲刺，再向左拐，然后继续左拐。
医院为环形结构，怪物的笑声在身后回荡，吐出的舌头触碰到顾澄鸢的后背。
粘稠，潮湿的触感让人回想起不好的经历。
顾澄鸢猛地一哆嗦，他飞跨栏杆，跳到向下的楼梯上，单手撑住扶梯向下滑。
牺牲屁股后成功抵达一楼，顾澄鸢在地上翻滚，却没有继续逃跑，反而扭头望向身后。
果不其然，怪物已经把自己捆住，牢牢打了个结。
为了加快速度，怪物不停伸长脖子，却没有想过收回去，顾澄鸢发现越长越不好控制，他便故意朝远的方向跑，绕了一大圈。
“那么再见了，祝你度过愉快的下午。”
顾澄鸢重新拿出帽子，潇洒戴在头上。
其他怪物不知道自己的面容，现在只需要混入大部队中，便能完全逃脱。
[呼...吓死我了，他应该没记住您的样子吧，不然之后咋办。]
[嗯，记住应该也没事吧，那么多人呢，反正终于逃出来了，好耶！]
[不过大哥您实在是太帅了，看这流畅的动作！哦！直播间的庸人还算有点水平，终于看出您的完美了，不错不错！]
[他们说你翻身的时候后腰露出来了，巨涩！]
小弟什么忙帮不上，只能在背后当气氛组。
顺便实时播报弹幕的情况。
顾澄鸢对此无所谓，他已经脱下白大褂，重新整理自己的衣服，加入检查队伍大部队之中。
嘈杂的噪音将他的存在吞没，所有人都在讨论骚乱，却没人发现自己旁边多出一个人。
甚至无人发现，某位逃犯不仅在屋内四处奔波，还顺手撒了一圈微型炸弹。
“发生什么事了？之前从没有这种事情啊！”
“对啊，不是说能进入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吗？为什么还要追捕。”
“等会，这么说你小子不会也是叛徒伪装的吧！”
一阵哄笑声过后，零零散散的怪物继续检查。
还好怪物们不能相互检查理智值，或是被污染的程度。
除了某一项全身检查要脱下衣服，查看身体标记的程度外，没有暴露的可能。
而那一项，顾澄鸢早已伪造好数据，全部打勾。
现在只需要找到最后的检查室，便能完成任务。
顾澄鸢压低帽檐，余光打量着各个角落，刚瞧见某张白纸上印着“医生检查”的字样，那附近便出现某张熟悉的脸。
是方才追捕自己的怪物。
估计花费不少力气，才将脖子的结解开。
[哦哦哦！他看过来了，快点把头低下！]
顾澄鸢的反应比小弟还快了一步，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直接跟着人流走，排在视力检查的后面。
他能够笃定自己绝无任何出格的动作。
但那视线犹如锋芒，直勾勾盯着，没有半分瞥去的想法。
[咋办啊，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我们要不跑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不要急。”
顾澄鸢安抚着，但他自己也谈不上完全没有压力。
被怪物直接注视，外加身处怪物堆中，系统的通告已经响了几遍。
【理智值正在下降】
【警告顾澄鸢主播，请随时注意您的状态。】
这里的环境是否存在问题？
是的，若不是如此，小队怎会损失一批批队员。
暗流涌动下，定有不知名的东西在作祟，降低所有人的理智值。
究竟是什么？
可不可以规避？
而在顾澄鸢偷瞄的时候，身着白大褂的怪物已经做出应对方案。
他不知在哪拿的巨大针筒，横截面比人的腰还粗，“咚”的声放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许动！”
“所有病人要是再动一下你们就完蛋了，听到没有！”
“现在我要检查你们之中存不存在异端，所以...”
怪物扬起另一只手，大喊道：“请证明你们的信仰！”
“证明我们的信仰！”
所有怪物统一跪下，在场所有人都选择这么做，那股趋势宛如翻滚的海浪。
无人能够抗衡。
在理智值持续下降，精神高危中，顾澄鸢也倏地跪下，膝盖砸在瓷板上，磕出细小的伤口。
隐约有血液渗出。
[啊啊，可恶啊！谁能让您下跪啊，要不是现在，现在...]
[唉，不是，什么时候才能到我出马的时候，太气人了吧，还要和这群怪物玩捉迷藏。]
[您是高贵的存在，怎么能委曲求全！]
但在绝对的危机面前，小弟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按照往常的道理，自身的潜能不就应该在这种时候觉醒吗？
但除了贯彻全身的压力外，顾澄鸢感觉不到任何联系。
到底是什么...
顾澄鸢若有所思，他缓缓抬头，在心中发出一阵冷笑。
“呵...”
原来，在整个空间的最上方，原本天花板的位置，被颗巨大眼球所替代。
眼球正是威压的来源，似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正瞪大眼睛盯着，观察怪物们的一举一动。
而察觉到顾澄鸢的视线，巨大的眼皮掀动，明明没有其他五官，却能明显感受到情绪。
欣喜若狂。
幸灾乐祸的情感溢于言表。
而审查的医生也缓缓走近，他挨个提起跪得慢得家伙，将他们得衣服扒下。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最近真是人越来越多了，竟然让没有信仰的家伙混进来。”
“你们没有受到祂的召唤，没有接受洗涤，凭什么踏及如此神圣的地方！”
“这是玷污！”
所有怪物高举双手，齐声呐喊着。
“这是罪过！”
怪物们的身体开始变异，臃肿的脸变成一块一块的，像是即将爆炸，将内部的液体喷出。
“需要惩罚！”
他们站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闪过杀戮的光。
那是世间所有恶的集合，也是人类灵魂最初的恶。
最纯粹的恶意。
或许他们不是想向伟大的祂证明忠诚，更不在意把老鼠揪出来。
他们所期待的，只是将顾澄鸢抓住，分尸他的血肉，他的灵魂。
享受最新鲜的灵魂。
医生还在朝顾澄鸢的方向前进。
他提起一位身材娇小的男性，不顾对方的挣扎，用几十厘米的针头刺入脑髓中。
人类引以为傲的头骨被金属钢管轻易戳穿，直到血液流淌殆尽，当尖叫声停下，尸体倒在地上后，怪物们涌上去分尸。
“我知道你。”医生露出得逞的笑。
“做ct时你用了点小聪明，我当时就觉得你不老实，果然，你果然没有受过洗礼。”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有几人下意识颤抖，泪珠喷涌而出。
但他们又不敢哭，只能用力捂着口鼻，连呼吸都变成奢望，无声的大喊着。
谁来救救我，谁来！
怪物让开一条通路，医生接着向前走去，他提起哭泣的女人，脑袋转了一大圈，将其捆住。
“你很有天赋，祂说想看你加入我们，你是否愿意？”
女人别无选择，她啜泣道：“愿意！我愿意的。”
医生大喝一声，兴奋的神情抑制不住，他扬起双手：“那就证明你的忠诚！”
拉长的脑袋凑到女人的旁边，医生张开嘴巴，无数只手从里爬出，覆盖在女人的头上。
像是把她吃掉。
女人的身体剧烈抖动着，约莫三秒，便彻底停止运动。
当她被扔下时，眼神已经变得呆滞，失去所有神采。
而那所谓的标记，赫然印在半张脸上，诡异又美丽。
医生继续向前走：“顾澄鸢是吧，你知道吗？虽然你的一举一动都做到天衣无缝，但你还是没料到一件事。”
“你太突出了，就算是把脸遮起来，把头低得死死得，你的身材，你的那张脸也是无法遮蔽的。”
“宝石蒙上灰那也是宝石啊，不如主动站起来如何，哈哈哈，有胆量潜入这里，不敢和我对峙吗？”
“看到吗？这些就是下场，就是你们这群家伙的末路！祂是一切！是不允许任何人反抗的存在！”
脚步声正在靠近，逐渐拔高的音量敲打所有潜入者的心态。
这里是怪物的老巢，是人类的坟墓，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将击碎所有异类的心。
不能在此处久留。
时间不多了。
顾澄鸢看准时机，他猛地站起身，用尽最快的速度逃跑，但奇怪的是医生也没选择追上，而是继续处理跪拜的家伙。
他们的视线交错，所有怪物在同一时间站起，高举双手。
声音如潮水袭来。
“祂来了！”
“祂来了！！！”
“祂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