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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石头着火

狗顺看我一脸凄然的表情,就坐到我旁边拍我肩膀安慰我:“好啦,别伤心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这顶多叫防卫过当,法律也不会太制裁你的!”

我抬起脸来看着狗顺,眼角已经有点泪光了,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悔罪。

狗顺吐了吐舌头说:“哎,别难过了,他来盗墓本身也是犯罪,咱们替政府处决了他,虽然处分有点大了,但怎么也不是冤枉他啊,相信他黄泉路上会一路走好的!”

我根本就没怎么把狗顺的话听在耳里,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地谴责自己,最后,我实在不堪心理重压了,我就想法子给自己开脱罪责,我突然仰天长叹道:“搞什么搞啊,你自己有冠心病,还来盗什么墓呀,不知道心脏病人最怕情绪波动吗?我要知道你有心脏病,哪里会来吓你?现在好了,急性心肌梗死,你倒死个痛快,留下我受这活罪!”

狗顺听我突然发威,先是吓一哆嗦,接着抚着我的背说:“就是啊,有病还敢来盗墓,想来嫁祸我二狗子兄弟啊!对了,二狗子,他会不会是因为没钱治病,迫不得已才来盗墓的啊!要是这样,我看他死了,还真是落个轻省了,要不,有病没钱治,就那么硬挺着,不是更受罪吗?所以我看,兄弟你其实是在帮他,他下不了手自杀,你让他得了解脱,这可是莫大恩德啊!”

我咧嘴苦笑了一下,无奈摇了摇头,说:“算了,人都整死了,再后悔还有什么用,等我帮助兄弟你到国外安置好了,就回来找政府自首,任凭政府处置!”

狗顺惊跳起来,连连嚷道:“使不得,使不得,咱们一起在国外安置,就算你不愿意呆在国外,回国了也不用自首啊,这盗贼死在这地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我凄苦一笑道:“天知,地知,我良心自知,有这些知道,还不够吗?我宁愿光明正大地死,也不愿意偷偷摸摸地活!那样良心上受不了啊!”

狗顺听着听着,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咬着嘴唇叹道:“如此说来,我杀了人,现在仓皇逃命,算是昧着良心了?”

我闻言色变,连连摇手道:“你那个不算,和我这个不能比,那县太爷作威作福,利用手中公权谋取个人私欲,实在是死有余辜,杀了他是为民除害,虽然于法不容。我这个就不同了,这盗贼一看面容,就知道是历经风霜的穷苦百姓,他从不曾祸害人民,而且不惜以抱病之身来行此营生,表明他还十分眷念这个尘世不愿离去,虽然这个尘世令他生活如此艰苦。而我却把他吓死了,做了违背他意愿的事情,我良心还怎么能够安稳?”

狗顺听我这么说,面容舒缓了一点,却依然为我担忧,说:“不管怎么说,你是无意的,你这么好心替他想,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我不再跟他辩论,只是无奈地摇头苦笑。

狗顺眉头拧成一股,以无比坚毅的语气说:“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去自首的!”

我心下倒也有点感动,却淡淡一笑道:“好啦,这事以后再议,还是正事要紧,咱们把这位老兄的尸体安葬了,就赶紧行动吧!”

我和狗顺商量了一会,最后决定就将这位盗贼兄弟的尸体和岷王的尸骨合葬在一起,毕竟这口棺材比较尊贵、气派不小,适合存尸,周围实在没有比这更能厚葬他尸体的地方了。

我从河边装了些水过来,给盗贼老兄洗了洗遗容,给他整理好衣裳,然后和狗顺一起把他抬到棺材里,摆弄好,让他和岷王哥俩躺舒适了,显得相安无事,我才顺心顺意地盖上了棺材盖子。

我跪在棺材旁边的石板上磕了三个头,手抓一把石灰土,边撒边说:“盗贼老兄,对不住了,我真是无心的,我和你都是无产阶级兄弟,你应该能相信我的真诚,现在你去了,你也不要过于在意,伟大的导师马克思教导我们说,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我们失去的只是锁链,得到的却是全世界,现在就是这样的,你失去了锁链,然后我来得到全世界,等我得到了全世界,我再来帮你找回锁链,不对,让你也来分享全世界!”

我喃喃祷告完毕后,一跃而起,对狗顺说:“走!”

狗顺一直在呵呵直乐,笑着点头说:“嗯,走吧!”

说完,率先往外走。

跨过庭院,正要往那玲珑塔里进发时,我手电筒随意一扫,又看到了这个庭院一侧院墙上的那个石门洞,黑黝黝的煞是诡秘。

我心念一动,叫住狗顺道:“那边似乎还能通往别处,咱们先去那里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狗顺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当先踏步过去,手电光照亮了石门处,看过去依然是个庭院,我和狗顺先后钻了进去,庭院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是那种布局和结构,唯一让我们不解的是,庭院地面上散落的盔甲兵器骤然增多,还有木头做成的兵器架子,有的地方这些铁家伙都成堆了,但都锈死在了一起,可见年头的久远。

我和狗顺的手电筒四下里交叉着扫射了一下,就又发现了一个门洞,这个门洞正对着我们走进的这个门洞,我们颇感好奇,走了过去,往门洞里一照,却意外地发现,这个门洞所通往的却不是另外一个庭院,而是一个天然的石洞,原来这面墙只是依洞而建,并非用来间隔另外一座人造建筑物。

我和狗顺惊奇不已,颇觉兴奋地走进了石洞,持着手电筒在这个石洞里绕洞壁环走一圈,才发现这虽然是天然溶洞,石笋倒悬顶壁,洞壁粗糙突兀,但却是一个密闭的石洞,什么出口都没有,我和狗顺有点失望。

正打算走出来的时候,旁边的狗顺突然嘀咕了一句:“咦,这面墙壁上的石头怎么这么烫手啊?”

我大感意外,惊诧道:“石头烫手?在哪里?”

连忙掉转电光照了过去,看到狗顺正一手扶在他旁边的洞壁上,一手举着手电筒照着,满脸的迷惑不解。

我急忙走过去,也把手按在那面墙壁上,果然,这面墙壁就象一块被烘烤过的烙铁一样,触在上面,手心有一股灼热的感觉,虽然还能忍受,但也是不舒服了,得亏狗顺的狗爪子掌粗肉厚,才能一直这么放在上面。

我凝神想了想,莫非石头那边还有个洞,洞里有火在燃烧?

可是洞里怎么会有火呢?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狗顺突然又咋呼道:“啊,好诡异啊,那墙壁里头好象有烈火燃烧的声音呢?”

“什么?”我失声道。

赶紧抬眼看向狗顺,只见他果然正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着什么呢!

我哪还有丝毫迟疑,一把拨开狗顺的胖脑袋,也依样将耳朵贴在石壁上,果然,在一股灼热的气息中,隐隐有那种烈焰呼啸于狂风中的呼呼声钻入耳孔,若有似无,虽然并不真切,但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和狗顺面面相觑。

我想了想后说:“风过火声能从石头上传过来,那这石头里头一定有名堂,我且给它叩诊一下!”

我以给病人叩诊心脏的手法敲叩石壁。叩诊胸部时有个说法,如果声音浑厚,那就是实的,有水在胸腔,如果声音清脆,那就是空的,没有胸水。

我让狗顺帮着我一起分辨,最后我和狗顺异口同声地说:“中空!”

我和狗顺好奇心大盛,对望一眼,统一了意见。各自从包里掏一把锤子,一人一锤地使劲敲打了下去,结果没经过几下敲打,竟然有一块家里门板那样宽度和高度的石板一点一点地显出了形迹,我们大奇,再奋力猛砸,这块石板竟然以中线为轴整个翘了起来,它刚一翘起,一股热浪挟着一股红光迎面扑来,我们大惊,慌忙跌退,热浪灼得皮肤生疼,红光晃得眼睛刺痛。我赶紧闭上眼睛,再次退开好几步,有惊慌失措之感。

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异变发生,除了热和光之外,我和狗顺各自呆立片刻,回过神来,再往那块翘起来的古怪石板望去,却奇怪地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火红的烈焰在晃荡摇曳,除了还有热浪滚滚而来之外,就只是黝黑中透着一丝隐约难辨的暗红。

慢慢地,我和狗顺都发觉这股热浪虽然灼人,但其实并不惨烈,顶多也就是洗桑拿的感觉,我和狗顺对望一眼,一咬牙,双双再次扑向那块石板处。

这一临近石板,才看真切了,原来这块石板是用来遮挡这天地巨石中间的空洞的,这个空洞也非常雄奇,只有一点坡度,几乎是竖立在这天造地化之中,宽度足有丈许,整个空洞看起来深邃而悠远,直通地底纵深处,从上到遥远的底下,弥漫其中的是滚滚的黑暗,却在黑暗里有丝丝的暗红隐隐闪耀,如同大蟒蛇张着巨大黑嘴不时往外吐着猩红的蛇信。让人看了,凛然生惧,避之不及。

我回头对狗顺苦笑道:“这一发现虽然神奇,但对我们却没有丝毫作用,这显然是一个通往地底炽热熔浆的通道,说不定就是个火山口,那底下一定是滚滚的热浆,咱们要从这里下去的话,那就只能化做地气了!”

狗顺耸了耸肩膀,无奈叹道:“哎,还以为发现了新大陆呢,却只是个地热通道。”

既而又说:“不过这一发现也算奇观,将来在国外安定下来,回忆回忆,也不错!”

我淡淡一笑道:“也是,不多经历一些,这洞钻得就太枯燥了,走吧,但愿咱们今后的地洞之旅多一些神奇,少一些死亡!”

说完,我和狗顺就合力去扳那块石板,想把它复原,结果我们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扳动不了丝毫,以狗顺的蛮力,居然扳不动,狗顺只好跺足骂娘。

我摆了摆手说:“算了,可能在哪里卡住了,打开就打开吧,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狗顺忿忿地看了那石板最后一眼,对于自己的巨力遭受大自然的强力挑战深感不满,转身郁闷而行。

我无奈一笑,跟随了过去。

我们原路返回,去向那个出洞口,觉得既然已经深入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过去查探一下,探探风头,一旦觉得不对劲,赶紧从河那边的洞门处返回高黎贡山,另寻生路。

这一路倒是顺利,再没有意外的手电光束突然射出来惊吓我们,我们畅通无阻地抵达了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刚一到洞口,一股冷飕飕的阴风就从洞里灌出,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对狗顺说:“这里显然连通外边的,只是不知道到了哪里,但愿老天保佑吧,不要让我们就这样山穷水尽!”

狗顺有一点略带紧张的期待,看着我默默点了点头。

我率先钻进洞口,面对外边的世界,还是得由我这个暂时还未被外边的社会定罪的人来应付。

这个洞居然是个土洞,偶尔有石头在旁边或者顶上的泥土里显露一些灰白的颜色,而且这个洞有坡度,逐渐走高,我怀疑是不是外边的人类从高高的地球表面按照一定的倾斜度深入钻探进来的。

路上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只是土疙瘩,碎石块,外加狗顺和我。

我们途中吃了三次饭,睡了一次觉,以正常的步速前进,终于抵达了终点。

终点处却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意外,一路上都是圆洞,这里却是一个方室,而且是个密闭的方室,也不大,大概二十几平方,虽然也是土墙土地土顶,但好象是经过修整过的,地面的土比较平实,四周的土壁也不毛糙。

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那个盗贼是从这个洞里走出来的,这个地洞怎么会是封闭的呢?那盗贼从哪里冒出来的?

正在我们苦思冥想,眉头皱成一团的时候,突然有哭泣声传进我们的耳朵,虽然模糊不清,隐隐约约,但肯定是有,而且可以辨认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嘶喊叱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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