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真
“一边待着，被波及到了……下场……”
似乎知道身后还有一个累赘，少年冷漠地将手向后一甩，一阵急促的风，裹拥着身后这位无措的少女转移至这沙地之外。
“要么被我的风瞬间撕扯成血雾……要么和这怪物，融为一体。”
暗白的视线下，在少女视线倒退中，少年嘴上的吉祥话依旧吉祥。
而眼前那怪物只将所有注意，极致的情绪加之在少年身上，对于最开始的那头猎物的离开没有过多关注。
少年将帽檐微微压低，比月光还要白皙的脸颊也是黯淡些许。
几个月前稻妻的大战……在那地方，月光倒藏得深啊……
阴柔的脸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哦豁？只知道仇恨可是体现出你懦弱的本质呢。”
感受它那滔天仇恨，少年嘴角扬起。
哼哼……
呵呵……
哈哈哈——真够可笑的！！
少年瞳孔透露的是对命运的讥讽。
看着这怪物……我居然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技不如人被摆布利用……哈哈哈！！！
天哪……你是可怜我欺负不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就把这个杂碎……
多托雷……
所以就这么就发善心地派这怪物当我的杀戮目标？
这缘分……这恩情……
你虽然遗忘了……
但这500年这掏心掏肺的馈赠……
“我是刻骨铭心啊！！！”
一瞬间，讥讽转为不可一世的疯狂，少年凌空，俯瞰凡尘，上去便是一击“鼠雀之辈”。
视线下，刹那间——
那轮皎白的月亮似乎和少年脚下凝聚的风涡重合。
“铮——”
这片被掠夺生机的沙漠又怎能阻挡这无想的一脚？
如同天塌地陷般，这松散的沙漠，无数细沙被那凝聚一点的狂风……
巨大的声音瞬间点燃了这林中死沙的寂静。
风沙呼啸席卷一切……
切割…切割，再切割……
冲天沙暴瞬间席卷四散，扬沙无数。
他自然不会认为那怪物会死在这一脚下。
但，初见踩一脚，这还只是他的见面礼！
“你的这片黄沙之地，恰好是我赐予你灭亡的地方……”
百米高空中，少年面露狠厉。
身前的那枚风系神之眼散发出的光芒……
比肩月光。
然而下一刻——
滚滚黄沙中钻出无数根或细或粗，但无不带着杀意袭来的枝条……
“你的软枝……”
“在我呼啸一切的风面前——”
“要么跪……”
“要么被撕碎。”
见到视线那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都袭向少年，嘴角扬起弧度。
接着，可怕的风压瞬间在少年身边形成。
气流如刃，隐隐要将这空间给撕裂。
形成的巨大屏障，风场，让无数枝条碰到的一瞬间。
刺耳的磨砂声，火星直冒。
这树枝另掺其他啊……
而少年俯视下方，宛若神明一样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那巨大沙坑中央的那头怪物。
将斗笠取下，少年站在屏障上，背对着月光看着它。
“如果你只有这样的实力……”
“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时，脚下的屏障开始下坠，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碾压着想要击破屏障的枝条。
而少年则是浮空，抱着双手，面无表情。
百米高的无形磨盘压着那树根。
“哼……无趣。”
让他稍微提起兴致的极端情绪带来的也就如此的实力……
给天生就是弱小的凡人，逆天改命……
多托雷，你那作呕的理念真够恶心的……
……
「柯琳夏……我的女儿，是我啊，你的爸爸……为什么跑了？」
「唉，果然……很可惜，先生，强行的治疗给您带来了无法逆转的副作用。您的判断似乎都有些……」
「嗯？恩人，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您和您妻子的见面……」
「我的妻子，纳迪茵……等等……怎么……我妻子怎么……？？！」
「还不明白吗？先生，是您不知不觉中屈服了您内心狩猎的本能……」
记忆里那依旧沉稳柔和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却因为自己所行之事染上了恶魔的光晕。
「嗯……先生，很抱歉，您既特殊，可又如你曾所自嘲般的普通。」
「若不是女皇突然降下神令，指派我重临故地……我本意也不想摧毁您的家庭……」
「毕竟500年间行事过于极端，树敌太多，对我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理智的您并不适合做我的棋子……」
「被仇恨驱使，才能更好践行我的计划……」
「一无所有的人才更好不顾一切地拼尽所有。」
「所以，在杀死我的路上，尽情释放您内心的本能……好让那个智慧国度掀起一点点乱子……」
「毕竟神明出国空期，那里…空有智慧却毫无底蕴，根本承受不住您这尊怪物呢……」
……
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伪善且道貌岸然的措辞……那深处目空傲慢的自我……
那又如何？
既可怜兮兮地向你讲述……却又毫不掩饰地向你透露……
你弱小……
所以你被利用……
你渺小……
所以你被轻视……
你只能接受他这份赠予你一切灾难的馈赠，加之无尽的仇恨……
去杀他？
你这样的心态，你如今所想的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设下的局！
所以……
……
“杀……杀杀了你……”
“我要让你陪葬……”
天空中那巨大的月亮被自己无数密密麻麻的攻击给遮盖。
那头怪物此刻心里只剩下被未知崇高意志和自我意识搅碎泯灭后的唯一本能……
杀戮一切……
吞噬一切！！！
无数血山堆积出来的怨念仇恨，滋养着体内还未被其创造者发现的力量……
到现在，初见端倪……
一阵足以让空间动荡却无法发出声响的力量迅速扩散这个沙地，甚至沙地之外的雨林……
当然包括月夜下浮空的少年。
“嘭——滋滋滋——”
少年创造的巨大屏障没有丝毫悬念地压入沙地，搅碎里面所有的一切。
沙地迅速塌陷下沉，如同粉尘的被切割的沙在少年的风的引导下，压在地面上。
他不喜欢灰尘，所以自然不会让这些污秽之物借风四散。
“哼，虚有其表的垃圾。”
没料到这怪物居然连阻挡自己连杀招都算不上的进攻都招架不了……
“我向来不喜欢给敌人留全尸……何况是你这种丑陋不堪的怪物……”
微扫那陷入底下百米有余的巨大涡状流沙，少年双手上开始汇聚风暴。
身上，神之眼爆发的青蓝光芒比之前的还要更加强烈……
神之眼只是个力量转化媒介，能蕴含比肩神明力量的地方，从诞生起便蕴含在自己体内。
所以……
神明要处死的……
然而……下一秒。
“！！！”
忽然，少年瞳孔一缩。
他猛然察觉到神之眼传递的力量迅速流失，手上还未成型的杀招在没有得到力量扩展的情况下也飞快溃散。
甚至自己浮空……身后的六相风轮没有神之眼的作用下也立刻消失。
怎么回事？！！
我的力量，我主宰的风？？！
来不及震惊，少年身体失去力量维持，从百米空中迅速下坠。
“嘭……”
不一会，一个小小的尘沙扬起，少年颇为狼狈地摔在沙地之上。
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力量……神之眼的力量哪去了？？！
可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反应下……
少年伸出手阻挡。
下一刻。
“嘭——”
一根从流沙中心抽射出来的暗血色枝条袭来。
直直打在少年及时伸出抵挡的双臂上。
“嗯——”
少年感觉手臂被打的那里传来一阵皮开肉绽的剧痛。
寻常身体被这一击早就被抽得两段，但少年的身体自然特殊……
“呜哇——”
沙地边缘，少女被远处少年突然坠机的行为吓了一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体表围绕的风渐渐消散。
“我的力量……风……”看着双手，少年喃喃着。
双臂上的久违疼痛以及被背部和沙地摩擦时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微微皱眉。
然后无比谨慎地看着黄沙四起的前方。
“你在突然没有力量时的姿态，真好笑呢！”
这时，那流沙中那个怪物走了出来……
不，与其说是怪物，不如说是人。
“你的傲慢，你的不屑呢，你的目空一切呢？？”
“基于实力……如今没有实力，你也不过是牙尖嘴利！”
一个衣着朴素，一眼便知道是须弥装的中年男人，看着对面的少年，嘲笑着。
“以我的认知，你这样外貌的小鬼，怎么说也得拿藤条抽！！！没一点教养的东西，真不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教育你的！！！”
本体为怪物的他，却也只当了几天的怪物，他还是一位活了几十年的人。
所以在明明恢复意识下，判断是非，自然是以人的眼光去看待。
“哼，少拿你们蝼蚁这一套认知框我身上！！！”
闻言，少年瞬间暴怒。
即便没有风，非人之躯，肉体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哪怕在沙地上，其暴起的速度也快得可怕。
“吼……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不但没有逃跑，反而主动攻击我？”
看到少年突然的动作，男人非但没有惊慌招架，反而以一种破绽百出的方式迎接少年饱含愤怒的攻击。（dio立）
“就算没有风，我照样可以杀你！”
“我称赞你的勇气……”
“但能称赞的也就你的勇气了。”
明明数百米距离，以少年的可怕速度，这简短的对话明明不可能在这呼吸不到的时间内完成。
就在那饱含少年愤怒的攻击即将砸到男人的头部时，异变发生了。
“这么明显的进攻就想奏效？”
“你和你的外表……”
“一样天真。”